易步微自然看到了。
    她看见显示屏中妹妹的身影，看她蹙眉或咬唇，每一个可爱的小表情。
    在躁乱的心情出现之时，只有易姗姗能给予她平静，所以易步微不惜用这些卑劣的手段，去偷窥妹妹的一举一动。
    姗姗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个小兔子般容易羞怯的少女，如此不设防地脱下衣裙。
    而她顶着妹妹眼中“最温柔最完美的姐姐”的光环，在私暗的角落，偷窥着妹妹的裸体。
    是禽兽不如的罪犯。易步微神色冷然，如此评判道。
    她唾弃着自己，眸中光火却愈发盛烈，她不仅没有退出页面，反倒操作着触控板，将画面放大——
    一倍、两倍……
    少女的肌肤莹白如玉，长发如墨色云浪，就裹在肩胛之后，由此也衬得肤色更白，质感更软。
    易姗姗似是不知道正被人窥伺着，她侧身面对穿衣镜，检视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自从加入表演社团之后，易姗姗更注意外在形象了。
    「她也许正在观察皮肤状态，又或许是身材变化。」易步微这样想，目光跟随易姗姗的动作而挪动。
    易姗姗并不清瘦，但她骨架小，身量自然就小，平常只会给人娇俏可爱之感。但离了衣裳着装，在朦胧昏暗的房间里，竟有了平常极少见的……性感。
    易步微的呼吸骤然急促，又及时察觉，她按捺住心绪，维持着呼吸的沉缓。
    是啊，姗姗长大了。
    女人眸光一潋，不自知地吞咽着喉咙，视线全然不舍得从显示屏上移开。
    指尖轻挪，屏幕中的画面已是换了一遍，不再是从房门所在的方向，它换了角度，换了更高的清晰度，以自下而上的角度，呈露着少女的身影。
    房内光线稀缺，瞧不清易姗姗的面容，长发微晃，刘海掩映间，她的面容落进阴影里。
    边缘暗角的噪点不断闪烁，有如细碎流沙，覆在易姗姗的侧影之上。
    易步微下唇微动，指尖轻抬间，一分一寸抚摩，最终定在画面中的少女腰腹之间。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传来的吞咽声响，在无人的书房里，她放任心底的痴念，放任自己化身恶狼慝鬼，放肆窥伺着妹妹。
    易姗姗很软，声音软，眼神软，抱起来也同样温软。
    像一触即化的软糕。
    回忆起将易姗姗抱在怀里的触感，易步微眸色愈浓，她指尖一定，指腹便点在屏幕上，点在她不为人知的妄念里。
    易姗姗的腰胯处，有一颗痣。
    生在温润软嫩的肌肤上，轻易攫取了易步微所有注意力。
    易步微的呼吸又重，她凑近几分，紧盯着那颗痣。
    搭在桌沿的指节缓缓收紧。
    她看不见易姗姗的神情，也无法真切触碰画面中的身影，只能缩在阴影里，反复啃噬自己的贪想，饮下年复一年愈发炽烈的欲望。
    望梅止渴。
    耳膜在一阵一阵地鼓动，心跳的声音渐渐淹没了一切。
    啊——
    易步微不在乎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疯魔，她颊边泛红，内眼睑也渗出一道深色，艳烈如血的红。
    她紧盯着那颗殷红的痣，那软柔的腰，那不可触碰的人。
    易姗姗在此时低了一下头，刘海滑落，笑意摇晃，在无声的深夜里，笼罩着一层奇特的……
    妖气。
    易姗姗是甜软的糕点，无暇的水晶，这个词本不应该用来形容她。
    但易步微却清晰瞧见了，那袅绕的妖气，从易姗姗身体里生长出来，肆意抚弄她心弦。
    是她可耻的欲望，为易姗姗添上一笔妖气。
    她在玷污自己的妹妹。
    *
    易姗姗已经换好了睡裙，她坐在床沿，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呢？亲爱的姗姗，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么？
    易步微放大画幅，企图从妹妹的表情里得到更多信息。
    还没来得及瞧清，易姗姗已是取过手机，约莫是在浏览娱乐资讯。
    易步微通过她唇边的笑，如此判断着。
    女人的眼尾不禁柔和起来，一直紧绷的心绪也由此放松。
    见易姗姗心情不错，易步微便放下心来，她贪看了一会，这才不舍地关闭画面。
    她心绪纷乱，颇为烦躁地撩了撩头发。
    一直被长发遮掩的后颈处，有大片黑色的纹样图案一闪而过，旋即被重新掩藏。
    透过书桌一侧的镜子，易步微注意到这个细节。
    她扯动嘴角，有些自厌地低下头去。
    颓然而安静地靠在椅背上。
    后颈腺体是无比敏感的器官，omega尤甚。
    时至今日，她依旧能回忆起纹身刀刺进皮肤，划过腺体时的刺痛。
    那团虬结的黑蛇，就盘踞在后颈之上，一如笼罩在她心间多年的灰色情绪。
    「姐姐……姐姐。」
    易姗姗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带着葡萄果木的香气，又软又黏地贴在耳边。
    易步微整个人都绷紧起来，颈窝紧跟着泛起酥麻。
    那是易姗姗第一次情热。
    她伏在自己怀里，像一团即将融化的水果蛋糕，她的气息是温热的、清甜的，可被她触碰的地方却灼热如火，烫得易步微瑟缩。
    「姐姐，我好难受啊。」
    「姐姐，教教我，应该怎么做，我会死掉吗？我不要……姐姐。」
    「我不想离开姐姐，我、我……姐姐，求求你，救我。」
    她伏在自己心口，捉着自己的指尖，吐气颤颤，喘息连连。
    那也是易步微第一次，在妹妹身上看见妩媚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