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不到晚晚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围城》中提到的长夜难度,我就如同深宵旷野的独行者般恐怯。
我也曾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会在我心里筑起层层堡垒,可只要稍一触及到关于她的一切,所谓的铜墙铁壁就会立刻坍塌崩溃。
那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国内异军突起的游戏公司壹云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开始游离在公司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中,虽然忙,但能看着《潜行者》从平面到立体一寸寸描摹出棱角,起码给我了努力的方向。
我的人生在蓬勃发展,甚至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只有我知道自己不过就是苟延残喘。
表面上看,我在毕业前就收获了令人羡慕的工作机会,父母的离婚案子也终于圆满解决。
我和妈妈搬到了郊区租房子住,妈妈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可以做些兼职的轻松工作。
半年后,我就赚到了第一桶金,壹云出手大方,这笔钱够我们搬到市中心租一套两室一厅的豪华公寓。
再之后,我卡里的余额日益增长,我没别的消遣,只热衷于攒钱买房。
但在这之前,我最大手笔的开销就是毫无犹豫就订了一对戒指,还刻了晚晚的名字拼音缩写,拿到手之后却被丢在保险箱里,只等着某一天能被启用。
一切的一切都看似欣欣向荣,《潜行者》找到了伯乐,我的事业也有了起色。
我像一匹黑马般在壹云左突右冲,还没毕业就坐上了主设计师的位子。
但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心溃烂到甚至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碎片,越忙越是心力交瘁。
《潜行者》的每一帧画面里都有晚晚的痕迹,轻轻触及都会灼烧我的眼睛,更何况我每天都需要面对着它。
这把火从眼底燃到心底,我已经快分不清是爱还是恨,只知道自己被蒙蔽了,它烧毁了我脸上仅存的温柔面具。
我开始变得面无表情,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机械性的工作。
直到某一天,这把火彻底将我熔断,我的机体开始产生自我保护意识。
我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我笑得越来越少,愈发暴戾又易怒,常常在会上言辞锋利,也经常会有情绪失控暴躁的瞬间,好几次吓到了李斯,也吓到了我自己。
后来我开始吃药,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疗从不缺席。
但每一次,我总会出现幻觉,好像坐在对面开解我的不是医生,而是晚晚。
她说要想恢复正常很简单,忘了她就行,我只不过是差临门一脚。
她问我:“踏出这一步就行了,以后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你,你在犹豫什么?”
我叫停了治疗,从诊疗室出来,李斯畏畏缩缩地跟在我身后:“哥,我这边问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人海茫茫,天大地大的,真不想跟你联系,你还能往哪儿找?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放弃也是一种解脱。”
但我偏偏是个要强求的人,找不到,我就一直找下去。
有些人,是靠放弃找到新生。
但我不是,我靠蚕食的记忆苟活。
又或者,我道德底线低,就是执着于纠缠。
李斯又说:“哥,有句话说得好,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也许人家已经有新的生活,就算找到了,说不定也会烦你,恨你。”
前半句话我自动略过了,但后边半句倒是入了耳。
我点点头:“恨也挺好。”
大概是这份执念太过凶猛,连天也拗不过我。
我终于找到了晚晚。
她在英国一个小众游戏论坛上发了《潜行者》的视频和帖子,配上解说和通关攻略,虽然用的是变声器,但有几个彩蛋哪怕是骨灰级玩家都无法发掘,我知道一定是她。
我联系了论坛主理人谈合作,顺便也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想过一万种久别重逢后她的眼神和表情,但没有一种是我眼前看到的样子,等我安排好一切工作,飞到利兹再见到她,却是晴天霹雳一般。
我想过她可能会哭,可能会笑,可能会抱怨我怎么才找到她,可能会生气我为什么出现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但她没有,她只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作为利兹城堡的向导,一字一句地向我介绍着城堡的历史和分布。
她看我的眼神冷漠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平静到毫无波澜,瞳仁深深,里边只有景,没有我,并且始终和我保持一臂的距离,甚至在介绍完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对我说。
那一刻,我很确定,她一点也不爱我了,甚至长久以来从来就没有想起过我。
她早就忘记了我的约定,也早就忘记了我。
是这一份冷漠吞噬了我最后的理智,我被席卷而来的暴怒夺了魂,就想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心想,爱没了,恨却很容易滋生。
于是我霸道地把她捆在身边,占为己有还不够,我要她疼,要她跟我一样疼,要她在我身下呻吟的时候眼底只有我,只能为我所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暴虐倾向愈发浓厚,普通的做爱已经不能满足我,我更留恋在她身上留下更重的痕迹。
要足够鲜明和生动,才能抚平我的暴躁。
一开始,她会哭,也会求,会说所有我爱听的话。
我身心舒畅,但在看到她眼神里没有爱,只有怕的时候,下一次我就会更加暴戾地索取......
鞭子,皮带,口球,肛塞.......我恨不能从里到外都让她沾染我的气息。
我把那些道具看作是心脏起搏器,每一次都只为了能唤起哪怕一丝一缕她对我的亲昵和依赖。
但她没有,事实证明,她还是我当年认识的小狐狸,能装会演,能屈能伸,忍耐力超群,一个不小心,我又把她弄丢了,这一次几乎彻底失去她......
.......
“晚晚,”我从宿醉后的噩梦中惊醒,像是差点溺死在深潭般凉遍全身。
我浑身是汗地坐起来,抱着头不住地摄取氧气,直到眼底的漆黑被门外那盏昏黄的台灯点亮,才一点点开始回忆起周遭的一切。
这里不是之前在利兹的那间公寓,这里是谢菲,是我们的家,我们已经结婚了。
大概是听到声音,晚晚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我,轻拍我的背:“我在,我在,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抚着我脸,眼下青青的,皱巴巴的小脸写满了不高兴:“就跟你说了别冲动,那几个东北小兄弟可能喝了,你一个整天忙东忙西的,哪有这体力,闲得吧你,好不容易有时间飞过来陪我几天,直接喝挂了一天,这算谁的你说.......哎,我给你倒杯水吧。”
我喘匀了气,摇摇头,伸手把她捞回怀里,触到她身上的体温才消弭了那场噩梦带来的所有恐惧。
“怎么了?”她闷在我怀里,小脑袋不安飞地想钻出来,“做什么梦了?”
我放开她,去摸她的脸,她也很乖巧地把脸凑过来,笑得有些得意:“我知道了,是不是梦到什么关于我的了?”
她展开双臂又来抱我:“我在,不会再跑了。”
我笑了,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喉咙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总是那么聪明,光是看我的样子,就能猜到噩梦的内容,虽然我从没说过,哪怕我们现在已经领证两年了,但那些我犯浑的日子,也依旧是我的心结。
我自找的,自愿承受,不想让她担心。
我捋了捋她额角的发:“怎么还不睡?”
她哭丧个脸:“后天有个deadline,这门课的教授可烦了,布置的assignment超级难,我快被搞死了。”
我捏她的脸:“除了我,不准有别人还能让你用这两个字。”
我作势要去扒她的衣服,她尖叫着一溜烟跑下床,躲到门后,还威胁我:“你要是敢浪费我的时间,我就把你打包送回国,这一门是20学分的,绝对不能挂。”
她现在马拉松,撸铁一样不落,敏捷滑溜得不行,总让我扑空。
我下床,喝水,洗澡,结束了,她还在挑灯夜读,耷拉着眉眼,撇着嘴,正和一本厚厚的原文书对抗,一瞬间让我想到高中给她补课时候的别扭模样。
她的英文很好,但是啃晦涩的原文书还是有些吃力。
我过去轻敲她的桌面,她赌气地偏向另一边,我问:“要不要帮你分析分析题目?”
她枕着胳膊,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不带附加条件,我就允许你帮我分析。”
“越来越会谈条件了,行,免费助考,包教包会,”我一把将她拽起来,让她坐在我腿上,她也顺势黏上来,挂在我身上。
抱着分量轻了不少,想来是最近一直在准备考试,没好好吃饭,我心疼,特意挑她考试的时候过来照顾她,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她靠着我,一个劲打哈欠:“你别大言不惭了,你又不是我们专业的。”
我掐她腰上的痒痒肉,她最怕这个,立马投降:“好好好,你是学霸,你什么都会。”
接下来的时间,我帮她仔细拆解题目,跟着她一起找到书中的几个知识点,相关和相悖的论点都罗列归类在文档中,又帮她找到了几本网上图书馆里用不得到的文献作为出处。
帮她复习过几次我也有了经验,essay和assignment的答题写作思路,基本都烂熟于心。
题目和几个答题重点拆分完,后面的只需要组织语言,辅以文献论证就能搞定。
大难关过了,她咧着嘴笑,笔在指尖飞舞,抱着我亲了好几下,又重新按下头去。
现在她是心满意足了,我却是心猿意马,她就坐在我的宝贝上,还一个劲蹭,我很难保持理智。
“晚晚,”我把头架在她的颈畔,舔着她的耳垂,语气里都是求她的意思。
她放下笔,扭了扭腰转过来跨坐在我身上,圈着我的脖子,秋水般的眸子里柔到能淌出水来,但我更喜欢她下面的水,甜又腻,怎么都吃不尽,源源不断只为我喷涌的时候能让我发疯。
我晃了晃她,拿眼神暗示她。
她勾着嘴角,特别像只得逞到能捏着我命门的小狐狸。
纤细的腰,不盈一握,却能扭出性感的弧度,衣服的下摆隐隐约约可见两条马甲线。
我不敢多看,看到了要疯,只能专注地盯着她的脸,但没用,她好看又勾人,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拿指尖戳了戳我的脑门,语气又柔又媚的:“你这老师怎么这么不讲师德,教完了还带潜规则的。”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一副虔诚的裙下臣模样,喉头再度干涸起来,只想舔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止渴。
我咬住她的唇,卷着她的舌头,下边的小兄弟一个劲抬头:“给不给?”
她也缠绵回应,小手使坏地往下摸,明明摸到了,还假装无所谓,眼睛弯弯的,语气却很傲:“不给,我不跟一下飞机就喝得烂醉的人做。”
随后小腰一挺,站了起来,俯下身让我看她睡衣胸前的两团白兔,让我得不到却更想要,还把桌上的纸巾丢给我,凑在我耳边说了句:“自己解决。”
小东西越来越坏了,我扛起她就往房间走,她在我背上又拍又骂:“时逾,你个老混蛋,不是说好在英国都是我做主的嘛,你说话不算话。”
“我说话算话,一会儿你随便干我,姿势你选。”
“滚你的,老娘现在没兴趣......我要学习!”
我把她扔在床上,三两下扒光,看着她又白又嫩的身子跌进暖绒绒的被子里,气血蹿上颅顶,但还是尽力压制着:“明天我帮你写。”
她眸子转了一圈,促狭的笑意缀满眼底,缠上来扒我的衣服和裤头:“那老师今晚喜欢怎么玩?”
她柔着嗓子说着最动听的话,就像现在,她说:“那麻烦老师一会儿打起精神,不干到我求饶就不能停。”
她总能玩死我,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叫我血脉膨胀。
我抱着她滚进被子里,气息已然不稳,啃着她脖颈上的软肉,再到胸,耳垂,不那么克制了,处处留下红痕后才满意,最后才缠住她的舌尖不放。
我喜欢看她满脸潮红地被我的物件填满,我会一边抽插一遍颠着,直到把她送上高潮。
她也会梨花带雨着呜咽呻吟,脸娇,声音也娇,像头被搔弄在怀的小兽,怎么疼她都不够。
我埋在她两团乳肉间吮吸舔舐,吃不够,吻不够,唇齿完全不受控制,自由发挥着,根本不用大脑指挥该去哪儿。
她身上的每个角落对我而言都致命,我的酒彻底醒了,所有充沛体力都被调动,只想带着她大开大合,直到道求饶,喊我老公。
有时候,我甚至会夸张地想,哪怕是这样死在她身上也值。
欲望这东西,只有掺了爱才更能更好地释放,我从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欲望,也喜欢不断开发她,服务她。
我们像两团火舌,只会交缠结合,永不扑灭。
后来她真的一遍遍的求,但我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好几个月才能见上一次,害得我日思夜想不够,还总有一堆桃花,我得让她知道点教训。
但等她真的哭了,我就不敢了,只能抱着哄着草草结束,再帮她洗澡擦身,混蛋也得有底线。
她乖巧地瘫在我怀里,像朵柔嫩的花,只有我能看到她灿烂绽放的样子。
我们总喜欢做完,清洗完,抱着躺在一起聊天,我不知道别人的贤者时间是怎样,但我一定要抱着她,听她的声音,听她的心跳,听她说她爱我才肯罢休。
只有她在我怀里,我才有真实活着的感觉。
好土,但我却对她说了一遍又一遍这样的话,虽然她不信。
她眯着眼睛,一点力气都没有,恹恹的:“要不是看你刚才做噩梦了,我才不废这个体力哄你。”
我吻上她的眼睛:“我知道。”
她又往我怀里蹭了蹭,手贴着我心脏的位置:“时逾,我们结婚了,很多事情都该翻篇了,你别再憋在心里,我都不计较了,你也不要一直去回想和后怕。”
“好。”
“虽然我总说你是个混蛋,但都是开玩笑的,你爱我,我知道。”
“那你呢?”
“我不爱你跟你结婚干嘛,图你长相还是图你人品啊?”
我笑了:“长相,应该也可以图。”
“滚吧你,”她攥紧拳头捶我,“一把年纪了还自恋,明天帮我写assignment,你自己说的。”
“行,我说的。”我搂紧她,“晚安,时太太。”
“晚安,时先生,”她已经昏昏欲睡了,但还是回应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入睡的,但只要抱着她那些噩梦就会自动消失。
又过了很久,我不再需要吃药,也不会暴躁易怒,但依旧还会做梦,只是梦里都是我们在一起的身影。
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相守。
我可能注定是个混蛋,从来都只会为她融化。
番外篇:时逾视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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