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世民问新菜时，仗着去了转角，没人看见，青霓一拍脑子，“我就说忘了什么。”
    她打开系统面板，上面新任务摆在那儿很久了，青霓就是一直懒得做。
    【任务七：食神大人已经很久没有为滋味楼引进新菜了，请不要忘记初心呀。现在，请用厨房空间学会一道新菜吧！】
    【任务奖励：？？？】
    青霓吐槽：“还打什么问号啊，不就是只有厨具升级券吗？”
    系统困惑：“奇怪了，以前不这样的啊，我打个申请去问问主系统。”
    几秒后，主系统回复来了，“哦，没事，我之前忙着事儿，顺手随便翻翻，发现你们这儿有个bug，顺带给补上了。完成任务就可以提取奖励补偿。”
    青霓和小树苗对视，脸色都有些古怪。
    bug？什么bug？难道是指青霓装神弄鬼，没有提升厨艺却完成任务的事？
    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怎么也称不上“奖励”和“补偿”吧？
    青霓：“我这就去学新菜，看看怎么回事。”
    做什么呢？
    “系统，你知道为什么古代平民很少养猪吗？”
    “因为没阉过？肉骚？”
    “什么啊，豕和豚这两个字就说明了老祖宗早就懂得养猪要阉割了。礼记里说过，没阉割过的猪皮厚毛粗，称呼为‘豕’，阉割后的猪肥壮长膘，称呼为‘豚’，这种方法很快流传于民间，当然，流传归流传，民间大多数人根本没办法对猪进行阉割。”
    “为什么？这不是都知道养猪阉割了能长膘吗？”
    “养猪废粮食。现代养猪有饲料，没有饲料，还能给吃剩饭剩菜，喂玉米麦麸，喂米，喂芋头，古代贵族还好，平民能有这些东西喂猪，他们就不能叫平民了。”
    是，阉割了，猪肉不骚，还能长膘，问题是，光阉割不行，你还得喂啊，古代给猪吃的东西是猪草，是米糠——如果百姓还剩有米糠。营养浓度低，吃得就要更多，往往要养一年以上才能够出栏。
    “而且，只用单一食物喂猪，比如玉米和稻谷，每增重一公斤消耗玉米或稻谷六到七公斤，你说，平民哪来那么多粮食养猪？值不值当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系统迟疑：“潲水？”
    青霓面无表情：“在古代，那是人吃的。争着吃，大户人家的潲水，还是贫民眼里的抢手货。”
    系统惊奇：“宿主，你对养猪居然还能有心得？”
    青霓沉默了一下，发出感慨：“不是我，是公子扶苏，他研究养猪养了一辈子。”
    哪几种粮食混合起来喂猪，能让猪长肉快。
    怎么喂养比较容易长肉，猪一天吃几顿，是顿顿都要喂饱，还是饿一餐，饱一餐，或者每一顿七分饱？八分饱？
    投料顺序究竟是先粗后精，先稀后稠，还是先精后粗，先稠后稀，还是别的顺序。
    猪舍布局朝向，采光通风等条件，要怎么布置才能对猪生长有好处。
    猪养到多少斤是高峰期，必须出栏，否则增重效率将降低，生长缓慢，乃至停滞。
    还有什么大小猪要分开养，小猪冬天出生容易冻死，尽量避免母猪冬日生育，什么南方猪味酸冷，北方猪肉甘，都是总结出来的经验。
    得益于扶苏，当时有句话叫——秦中之猪甲天下。
    好好一个继承人一心养猪，气得秦始皇抽断了三条粗鞭子，最后也只能由他去。
    “可惜我当时没想过会再穿越，也没关注过他研究出来的那些数据。扶苏倒是送过一本手写的养猪手册给我，我稍微翻过几页，没耐心看，就放进我上一个系统的仓库里了，和它解绑时，也没想起来问它要。”
    小树苗搔了搔脑袋，“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什么养猪手册来着？”
    青霓：“……嗯？”
    “你等等！”小树苗翻自己的仓库，终于从一堆恋爱本子里，翻出压在最底下的一本明显是由人手写的装订书，“……是不是这本？每一页页脚标注页数，都是用梅子做底画，梅子中央写着一二三四五？”
    青霓看着小树苗，小树苗看着青霓。
    青霓：“……”
    “……说起来，这么久了，我还没问过你系统代号是什么吧？”青霓小心翼翼地问。
    第198章 奇货可居
    小树苗：“嘎？我吗？我代号是001, 是第一个诞生的系统，厉害吧！”
    青霓“咻”地进入厨房空间，小树苗也跟了进去, 才进去，就被宿主抱了个大满怀。
    “呜呜呜呜呜，原来是你，宝贝统统！”
    那绿树叶差点变成红枫叶。
    “等等等等——你要干什么！我没那么随便！”
    小树苗以树藤抵着青霓, 偏偏又没有用力，颇有些欲拒还羞味道。
    青霓泪汪汪地看着它：“统统啊，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最亲爱的宿主啊！你忘了我了吗！我们还有革命情谊呢！”
    电光火石间, 小树苗悟了：“你上一个系统就是我？”
    “对啊对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把记忆储存起来！”
    小树苗反手抱住自己宿主, 同样泪眼汪汪，“我懂了, 我全都懂了！”
    “诶？你懂什么了？”
    “我一定是因为和你分开, 太舍不得你, 才封印了记忆！”
    话音刚落，小树苗还用力点头，以示自己猜测准确。“我从千千万万人里选中你，看到你时还代码运算加速，随时想要死机！那肯定是因为我们感情太深，被迫分别，后来我看到你时, 才有久别重逢的惊喜！”
    “原、原来是这样！”青霓震惊了。
    她和系统关系很好, 无话不说, , 但是, 没想到系统对她……感情居然那么深了吗！
    青霓大为震撼，竟难得红了脸。
    不过，她回忆秦朝那些事，郑重地说：“没错！肯定是这样！我们关系铁着呢！”
    “我挖坑的时候，你给我刨土！”
    “我排序粮食的时候，你在旁边一起帮我排列！”
    “我缺钱的时候，你还掏出自己积蓄来支持我！”
    青霓一挥手，颇为豪迈，“咱们之间，情分比天高比海深！”
    小树苗感动得眼泪哗啦哗啦掉，“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感人故事，我们现在才相认，真是天公不作美。宿主……”
    青霓：“叫我衣衣就好啦，这是我小名，以前你就这么叫我，我之前没认出来是你，都没给别的系统叫——因为我想着如果是你肯定不会认不出我，没想到你把自己记忆封印了。”
    “衣衣！”
    “统统！”
    一人一统再度抱到了一起。
    小树苗感觉自己圆满了，“衣衣，我跟你说，虽然我上传了我那些记忆，但是，刚才你说我们一起挖坑……诶，等等，你说过是宠妃系统，作为宠妃，我们为什么要挖坑？”
    “因为要帮助秦始皇啊！”
    “哦！对！攻略秦始皇肯定是和攻略其他皇帝不一样，我猜，衣衣你是走女诸葛路线，为秦始皇出谋划策？”
    “差不多，不过，出谋划策由他那些臣子来，我不通政事，只是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帮助。”
    这话任谁来听，都以为青霓意思是她在秦始皇后宫当宠妃，时不时站在巨人肩膀上为始皇帝出谋划策，巩固自身地位。
    至于挖坑能帮什么……小树苗不理解，不过，它猜测这行为可能是因地制宜，便也偷个懒，不追根究底——万一需要详细描述一整个计划表呢！说这个累不累啊。
    小树苗自认体贴，遂委婉地给宿主打气：“宿主，那可是秦始皇，能靠一些小帮助攻略他已经很厉害了！”
    “不说这个啦。”青霓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小树苗，“你刚才‘虽然但是’的，想说什么来着？”
    “哦哦！我想说，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是宿……衣衣，你在说挖坑时，我再一次想要死机，我对衣衣感情肯定很深，哪怕忘记你了，我运行内存里还有残余数据！”
    青霓一脸骄傲，“那当然，我们可是最佳拍档！”
    小树苗精神饱满，大声道：“对！我们是最佳拍档！”
    有个话，系统一直不好意思跟自己这宿主说，它其实可喜欢可喜欢她啦，它第一次——现在知道是第二次——出来绑定宿主，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虽说宿主好像不是它想象中那种咸鱼，但是也不肝啊！
    系统直觉这样不算肝，真正的肝，是全世界到处挖矿！
    ……咦，好奇怪，它为什么会用这个当对比？
    没等系统想明白，就听见青霓问它：“统统，你记忆能下载回来吗？没有记忆，很多事情我都没办法和你吐槽了。”
    “不太行……”小树苗垂头丧气，“存在主空间那边了，要等脱离任务世界，才能回去。不过……”
    “衣衣你放心，我一回去就恢复记忆，我想通啦，逃避是没有用的，我要记住我和衣衣的情谊！”
    青霓捧着脸，眼睛亮晶晶看着它。
    小树苗很是亢奋，感觉自己棒棒哒，非常勇敢，比之前成长了。
    “说起来，衣衣，你为什么突然提猪肉？难道新菜你准备做红烧肉？”
    “这倒不是。”
    青霓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来，“没有足够的粮食不能推广养猪。扶苏的养猪手册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诶？不是有红薯吗？红薯加上猪草以及秸秆，应该够猪吃了？”
    “李世民那边还没研究出来——说起来红薯多久能长出红薯苗来着？”青霓挠挠头，这涉及她的知识盲区，所以，也不知道李世民那边一个半月没动静，究竟是正常等待时间，还是研究失败了。
    不过，给猪吃红薯倒是可以，人吃红薯吃多了容易烧胃，灾年用来顶灾还行，正常年份，还是吃稻麦粟比较划算。然后，这时候就可以把红薯给猪吃了，反正红薯不耐储存。
    系统：“那你准备做什么食物？”
    “蛋糕——蛋糕应该算是新‘菜’吧？”
    “算。甜食也可以端上餐桌，任务里说‘新菜’只是为了方便描述。”
    “那我就放心了。”
    伴随着话音，青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假装祈祷，“系统啊，我要做学霸蛋糕。”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