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总是要些脸面的，邓兮被他抱出去，脸深埋进他胸膛。
    她静默着，任由他俯身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孟凉坐在驾驶位自顾自开口，“赵有为在实施家暴过程中造成武婷死亡，他把武婷冻在冰柜里，第二天到处打听武婷的下落是他为自己洗脱嫌疑的第一步，那晚你看到的是穿着武婷衣服的赵有为，那是他的第二步，第叁步是营造武婷失足落水的假象，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漏洞百出。”
    “他怎么知道是我的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有了哭腔。
    邓兮当然知道会有被打击报复的可能，但她就是忍不住委屈，忍不住难过。
    而且，好丢人，太丢人了。
    “因为热搜，还有，他是写程序的。”侧头看她，她就伸手把自己眼睛挡住，却没挡住滑落的泪滴。
    车子停在路边，他开了车门出去。
    邓兮顿住，抿着嘴，泪眼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
    然而那人从车后转了一圈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我叫了代驾。”
    ……
    “我脸好疼，”坐在他腿上，脑袋靠在他颈侧，左边脸颊火烧一样的又疼又辣邓兮声音很小，“我妈从不打我，家里也没人打我。”
    这是她第二次被打。
    第一次是在学校里，高中的时候。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垂眸看她，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痕，白皙的细腕上有一圈淡淡青痕，声音中透着些狠，“没个十年八年，他出不来。”
    “你把他打了，不会有事吗？”
    “嫌疑人有袭警嫌疑，正当防卫，是应该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长指把玩着怀中人细嫩的手。
    打架，对于十六七岁的孟凉来说，算是家常便饭。
    打哪儿最疼，还验不出来伤，他最清楚。
    邓兮自然是对这些一无所知，靠着他仍有些担心，有气无力道：“你今晚上什么安排？”
    “送你回去，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自己睡觉会害怕。”
    话外之意，太过明显。
    “那我留下，可以吗？”
    “好。”
    在路上给她妈打过了电话，从语气到借口，全都天衣无缝。
    下午的时候太紧张，还没等到地方，邓兮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只不过眼尾仍含着水意。
    梦中忽然出现那疯男人的脸，她瞬间惊醒，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别走！”被死拽住头发的感觉再现，眼中满是惊恐。
    腰间长臂把她压进温暖的怀抱，放在薄被外面冰凉的手被带进来紧贴上他发硬的腰腹，有手在她背后轻拍着。
    “不怕，不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脸颊贴在他胸口，耳间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恐惧的情绪淡化，邓兮深吸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成宽大的家居服，应该是他的。
    她极轻的声音混在黑暗中，“下午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扶在她后心的手紧了紧，“不会，不会，不会，”连说叁个不会，只是假设，他后背已经开始发汗。
    “那一瞬间，我就在想，怎么办，我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有一份不能被辜负的情意没回应。”
    面前人明显僵了下，迟疑道：“谁？”
    “以前一个同学，我刚知道，他喜欢了我很多年，”
    同学，以前的同学，只是这几个字就足以把他划出圈外。
    不是他。
    孟中队的理智再次出走。
    紧搂着她的手臂松开，男人和她分开了些距离，微怒，口不择言道：“所以呢？你要去找他？邓兮，你有男朋友。”
    “可他，等了太久了，也等得太辛苦了。”邓兮酝酿着，想让他自己猜出来。
    细腰被牢牢箍住。
    他声音压制着怒意，“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寻爱路上的垫脚石？”
    那之前说过的喜欢算什么？
    一把撑起，身体完全把她罩住，孟凉觉得自己就他妈是个怨种，怒气值蹭蹭上涨，咬牙切齿，“邓兮，你把我从里到外吃干抹净，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寻找真爱，你把我当什么？”
    玩完就扔的玩具，不可能！
    邓兮听的鼻子发酸，怎么这么傻啊这个人，张口却哑得说不出来话。
    孟凉却以为她默认了。
    “伤还没好，就想着跑，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拇指摩挲着她腰间软肉，“他谁？周朝玺？祁正？那个给你递情书的数学课代表？还是那个天天给你接水的体育委员？”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邓兮懵了，不是，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
    “哦对了，还有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怂蛋，你来说，是谁？”
    明晃晃的威胁。
    os：一个平a钓到对面闪现＋大招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