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营业厅内的顾客很少，曾立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金姒，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两名保安守在门口，自己则走过去，坐到了金姒对面。
    “呦，好久不见了。”
    曾立果干笑着打了声招呼。同时视线不停地在四下查看着，见没有姜泽宇的影子，他才松了口气。
    金姒并没有应声，而是把脸侧到了旁边，连正眼都不想去看对方。
    曾立果轻轻撇嘴，心中充满了自信，他继续佯装着要招揽金姒：“小金，你是医药行业的顶级人才，当初你在陈式药业，可以发挥自己的所长，我没有管。可你既然不在那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荒废了这一身本领。”
    “你不用在那里假惺惺的，难道骗完了师姐，又盯上我了吗？”金姒听得有些不耐烦，出声打断道，“很可惜，我对你这种老头子没兴趣！”
    曾立果轻叹了一声，道貌岸然地说道：“我对红帆的死感到遗憾，但那都是她自己的过失，又怎么能怪我呢？”
    “你骗谁呢？那不过是你为了得到我师姐研究的转运因子，而设下的圈套！”金姒抬高嗓音说道。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打印出来的论文草稿，扔到曾立果手里：“这是我在师姐的电脑里发现的，通篇论文的行文方式都与她的个人习惯相符，不存在抄袭的可能。你怎么解释这里的转运因子最后成了你的专利？”
    “怎么会…”曾立果不禁心头一揪。
    他记得很清楚，红帆的私人电脑已经在事后被他毁掉了硬盘，难道现在的数据恢复技术，变得这么强了吗？
    实际上，这篇论文是金姒从他这里偷走的，只是曾立果不知道罢了。
    虽然曾立果有些心慌，但是金姒手中握有的这篇论文，说破大天也就是证明自己学术造假，真杀人完全扯不上关系。
    所以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继续辩解道：“你也是跟过导师的，虽然企业不比大学，但是我手下的实验员在论文中引用我的一部分理论，这完全没问题啊。”
    “而且这篇论文又没有公开发表，上面的署名只是临时署名，没有任何的公信力。”
    “别狡辩！这哪里是一部分理论？而且以我师姐的人品，就算写的是草稿，也不会在署名上搞错的！”
    金姒气得从座椅上站起来，双手举起挎包，就势便要往曾立果的身上砸。
    “喂！你要干什么，小心我报警了！”
    曾立果吓了一跳，慌忙地后退出一段距离。
    他虽然是男人，但毕竟六十多岁了，真要跟金姒打起来，还真没什么胜算，而且即便赢了，也不光彩。
    二人的争吵声引来了一名银行的年轻保安，本来，他被搅了难得的偷懒时间，还有些恼火。可看到金姒那清丽如天仙一样的容貌时，瞬间眼睛都直了。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虽然出声劝阻着金姒，但年轻保安还是很自觉地护在她身前，以免对面的那个老头子伤害这位美女。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这位小哥，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好吗？”金姒指着掉在地上的纸张说道。
    “嗯，没问题。”年轻保安殷勤说道，随后手脚麻利地蹲下来收拾。
    趁着这段间隙，金姒背对着正一脸不可理喻神情的曾立果，发出了第三条短信。
    这次的收件人换成了姜泽宇。此刻，他还在赶往坛台市的路上。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姜泽宇放慢了车速，拿出手机，拨打了高长山的号码。
    “二舅，芷若明天是不是就回省城了？”姜泽宇用带有一丝小心的语气问道。
    高长山刚刚正在午睡，但是一见是姜泽宇的电话，他瞬间便精神起来：“对的，我让她接电话啊？”
    “额…还是别了。”姜泽宇语气尴尬道，“我就跟您说了吧，明天我要到临县出趟门，估计得四五天才能回来，所以就不能送她了。”
    “嗯，没关系，这孩子没那么小气。”高长山笑着应了声，同时眯起眼睛，装作随口地问道，“对了，小宇，你出门干嘛啊？要买啥东西到县城不是更方便？”
    姜泽宇早就料到高长山会这么问，于是用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解释道：“哈哈，您知道我是倒腾药材的，这不马上就秋天了嘛，是时候采购一批有机肥了。听说临县小凤村的鸡粪品质很好，我准备去看一看。”
    高长山有些失望，他起初还以为姜泽宇要对自己吐露什么重要的情报，谁知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谁知正准备挂掉电话，就听姜泽宇语气一变道：“二舅，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高长山心中一喜，连忙回道：“方便，我在家呢，怎么，难道金姒又有什么行动了？”
    “对，今天金姒来找过我。”姜泽宇压低嗓音，装出严肃的语气说道。“她说既然我不帮忙了，那就鱼死网破，用自己的这条命去换曾立果的命。”
    高长山不禁骇然，他啧声问道：“会不会是那个金姒，在冲动之下说出的气话？”
    “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刚刚我在微博上看到，她发了一条内容莫名其妙的动态，而且定位竟然是在阳光药业附近！”姜泽宇说道。
    “嘶……”
    高长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据他从警多年的经验判断，姜泽宇的这个情报可信度很高！
    “她还说什么了？”高长山继续问道。
    “暂时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不过二舅，您别太当真，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也说不定。”
    姜泽宇自然不会在扯谎时把细节讲得那么清楚，因为只有这样，才更加具有真实性。
    高长山急于给曾立果通风报信，跟姜泽宇客套了几句后，便结束了通话。
    一分钟后，还待在银行的营业厅里，企图从金姒口中套出有利情报的曾立果接到了高长山的来电。
    “老高，我现在有急事，你等一会儿再联系我。”曾立果特意走到了距离金姒较远的地方接听。
    “急事？不是实验？”高长山听了心中一揪，急忙问道，“曾总工，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曾立果一死，金姒自然会被警方抓获，那么一年前的案子就会再度浮出水面，这种局面，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