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你这是闹哪样?要是把你扔在这,我沙大彪的脸以后还往哪搁?”
沙大彪不肯让姜泽宇一个人犯险,说着,也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姜泽宇不禁有些感动,虽然沙大彪注定不能像方大勇三兄弟那样,成为自己的心腹,但后者仍旧是他最好的兄弟。
“大彪哥,你的好意我领下了。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多你一个人也没什么大用,而且我还得保护着你,影响速度。”
姜泽宇直言说道。他这句话是事实,并且有沙大彪在,他也无法调集蛇群去找人。
“这……好吧。”沙大彪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小心啊。”
当初他们和蔡全、莫天金去砸古董店的地下赌场时,见识过姜泽宇的身手,确实,自己跟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大忙,还会变成累赘。
就这样,沙大彪带领着大部队,去追刚刚送孙思源下山的一伙人,与姜泽宇在山腰处分别。
等沙大彪等人走远,姜泽宇再次回到隔离区,把之前的蛇群召唤出来,指挥它们号召更多的同伴去寻找姜二雷夫妇的下落。
孙思源的例子已经表明,他们三个人绝对不只是迷了路这么简单。
并且,前者在提前获救的情况下仍旧生命垂危,现在时间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意味着姜二雷夫妇生还的可能性又下降了一些。
这次的寻找过程并不顺利,姜泽宇在原地等得腿都坐麻了,结果也没有斥候回来报信。
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姜泽宇只能继续等待下去,因为蛇类的嗅觉并不灵敏,全靠着对路线的记忆辨别方位,如果他离开原地,反而会耽误时间。
终于,在派出蛇群寻找了一个小时后,一条竹叶青终于返回报信。
在它的带领下,姜泽宇一连翻越了三个山头。
比起孙思源,姜二雷夫妇竟然走得更加深入,这让姜泽宇心中的疑惑越发加重。
在他看来,迷路的情况下,姜二雷夫妇不可能这样行进,这两个人反倒像是在有目的地摸索寻找某样东西。
当然,人命最为重要,眼下还不是探寻这背后究竟的时候,姜泽宇收敛心神,仔细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最后,当姜泽宇走到第四座山头的半山腰时,那条竹叶青停止了前进。
姜泽宇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旁边,靠着一个男人。
“二雷哥,你咋样!”
姜泽宇一边大喊,一边快步跑上前去。只一眼他就认出,这个男人正是他之前苦苦寻找的姜二雷。
“你是…小宇?”
姜二雷嗓音微弱,甚至连睁眼都有些吃力,意识已经处在恍惚的状态。
姜泽宇深谙中医望闻问切之道,此刻姜二雷的表现绝对不是劳累过度所致,更不可能是饥饿缺水的原因。
果然,他视线一扫,就见姜二雷的左小腿肿起老高,连裤腿都被撑得绷紧了。
“不好!”姜泽宇心头一凛。
姜二雷所在的位置距离药田足有两公里,地势较低,环境湿润,植被茂盛,正是姜泽宇为蛇群选择的栖息地。
显然,姜二雷是中毒了!
姜泽宇把手中的火把插入泥土中,起身绕到姜二雷身体的另一侧。
果然,就见他小腿里侧的裤子表面,有两个筷子头大小的破洞,伤口处的血液呈现出紫黑色。
“卧槽!这毒也太烈了吧。”
姜泽宇头皮发麻,心跳飞快。
这些年来,不管是看着师父老王头医治,还是经他自己的手,见过的中毒病例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但是在这些人中,从来没有像姜二雷的毒发症状这么严重的。
姜泽宇四下寻找了一下,发现没有咬人者的踪影,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现在他的手边没有师父调配的特效药膏,即便姜泽宇背着姜二雷全力往山下跑,估计也来不及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放血来逼出姜二雷体内的毒素。
然而一旦这么做,姜二雷体内的血液循环就会加快,这意味着必须立即进行全方位的医治,如果放置不管,反而会提早死亡时间。
可问题在于,在姜二雷所中的烈毒面前,未经过熬制的草药起到的效果一般,仅仅敷在创口,起到的作用杯水车薪。
也就是说,不管医或不医,姜二雷的这条命都很难救回来了。
“小宇,别管我,快去救你嫂子。”姜二雷艰难说道。
他们家和姜泽宇住在一条胡同,平日里两家来往频繁,后者的医术之高,姜二雷深有体会。
见姜泽宇面露难色,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行了。
“她在哪呢?”姜泽宇也不是矫情之人,沉声问向姜二雷道。
“跑下面去了。”姜二雷抬起胳膊,指了指东面的山沟。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话音刚落,姜二雷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姜泽宇心中暗叹,轻轻拍了拍姜二雷的肩膀,和他做了短暂的告别,最后便朝那道山沟中跑去。
这道山沟周围环境湿润,到了夜晚,草叶上布满露水,异常湿滑,纵然姜泽宇的肢体协调性极强,仍旧摔了好几跤。
姜泽宇的前衣襟被露水浸透,狼狈不堪,四肢中枪的部位更是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姜二雷为了救媳妇宋鲜惠,连自己的性命都舍弃了,这份感情实在是让人动容。
只可惜,有些人可能天生便不被老天爷眷顾,当姜泽宇在一丛灌木中找到宋鲜惠时,她已经停止了心跳。
姜泽宇检查了一下宋鲜惠的尸体,发现她的身上也有被毒牙咬过的痕迹,不过致命的真正原因,是她后脑的一处凹陷伤,想来是在奔逃时不慎失足,并跌落途中撞到了坚硬的石块。
“唉,对不起,二雷哥。”
姜泽宇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深深的无力感开始在全身蔓延。
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对于行医之人来说,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沉重的打击了,更何况,姜二雷夫妇还是姜泽宇公司里的员工,以及他多年以来的老邻居。
第五百九十九章 搜救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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