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可真高明。当初禁卫局要求演武殿一年之内不能授徒，这倒好，人家演武殿确实不授徒。可是，这跟收徒弟有什么区别？而且，招收的都是各个门派最优秀的弟子，这些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苗子啊。”
    “没错儿，演武殿这一招儿确实狠。”
    “看来，咱们也不用纠结什么了。咱们都是练武之人，练武之人的立身之本是什么？还不是修为？演武殿能帮我们提升修为，甚至对我们整个门派都有巨大提升作用，咱们何不跟着演武殿后面。”
    “没错儿，富贵险中求！演武殿既然敢这么针锋相对的跟禁卫局对着干，就说明底气还是很足的。有演武殿在前面挡一挡，我们稍微冒点险，好歹能得到这样的大好处。相反，要是跟着禁卫局的话，还看不到有什么好处。”
    虽然各种言辞都有，但基本的论调还是倾向于演武殿。原本那些左右摇摆的势力，觉得还是跟着演武殿混更加划算。
    也好，总算让大家不那么纠结了，放手搏一把吧。
    ……
    禁卫局之中，夜神侯和秦文谟把高龙藏喊了过来，商议当前这蛋疼的形势。而这时间，都已经是入夜九点多了，距离明天一早越来越近。
    大家都知道，这个选择题一旦做出了，就等于促使江湖门派下定了决心。明天的祝贺观礼，就等于是加入一个阵营的“投名状”。就算这些江湖门派一开始左右为难，举棋不定，可一旦做出了选择，就等于彻底坚定了他们的信心，拼死了和另一方巨头对立起来。
    夜神侯摇头道：“虽然龙藏你和薛大师联系了几家一线门派，对咱们这边会起到很大的支持作用，可那些二流、三流门派也不可忽视啊。这些门派单个实力虽然不强，但是为数众多，聚合在一起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力量。”
    秦文谟也点头苦笑：“混蛋，要是老子明天刚上任，来这里祝贺的人三三两两、稀稀拉拉，这面子可就丢光了。”
    “至少四大家族会来嘛，凑齐一桌麻将还是不难的。”高龙藏揶揄这老男人，似乎觉得很有趣。
    秦文谟一头黑线，恨不能拍死这个不孝子。
    夜神侯则叹道：“龙藏，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好要好好配合的……”
    “好吧好吧，我投降，”高龙藏举手做出投降状，笑道，“那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其实吧，演武殿这招儿，还是抓住了江湖人心里最迫切需要的东西。他们很清楚，江湖人最需要什么，于是就投其所好。偏偏的，禁卫局作为国家正规机构，又不能给出这种好处罢了。”
    秦文谟白了这货一眼，说：“少啰嗦，把你的贼点子拿出来，你不是在江湖上号称‘丧尽天良’吗？”
    “再板着脸，我可就不说了啊。帮你充门面呢，你还吼我？”高龙藏瞪眼。
    但是看到瀚海那气呼呼的目光，高龙藏也没再和秦文谟怄气，说道，“其实，对付他们这招也不难。演武殿抓住的核心，无非是江湖人‘最需要什么’；那么咱们从另一个角度出手，针对江湖人‘最担心什么’……这叫见招拆招儿，老家伙你学着点。”
    “你……”秦文谟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瀚海虽然恨的想揍人，但也觉得可乐。这对父子，简直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第705章 高龙藏的奇招儿
    高龙藏把自己的小计划说了一下，秦文谟顿时拍案叫绝，并且连连叹道：“好办法！脑袋果然灵光，不愧是老子的种。”
    “你再这么咧咧，小心我跟你翻脸啊……”高龙藏瞪了老男人一眼。
    夜神侯则摆了摆手：“别闹了，赶紧部署下去，让禁卫局马上把消息散播出去。时间还不晚，足以让江湖人继续考虑一下了。”
    秦文谟笑道：“没错儿，或许演武殿出了那狠招儿之后，这些江湖人会觉得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不用那么艰难的作抉择了。可是如今咱们这个奇招儿一出，嘿，这些家伙们晚上恐怕就睡不着觉了，还得继续纠结。
    对了，小子你混得不赖啊，人缘儿挺好的，这一点出乎老子的预料了。
    回家吧，我看你接管咱们秦家，那是绝对合格的。老子我现在主要精力放在禁卫局，只要你乐意回家，秦家家主的位置马上给你，明天就给你。”
    老男人的一番好意，换来了某货一个深沉的白眼儿，于是老男人也识趣的不说了。
    ……
    几分钟之后，一条消息从禁卫局传了出去。和演武殿那条消息一样，如今这条消息的传播速度也够快的，半个小时就传遍了首都这些江湖门派代表耳朵里。
    这个消息，再度引爆了江湖人的情绪，震撼了他们的神经——
    “陈岐黄、鬼针罗刹、一品堂联合发布声明：完全支持高龙藏的任何立场和决定。包括圣手门和一品堂炼制的丹药，以及陈岐黄个人炼制的丹药，将来也完全由高龙藏代理分配！”
    我操！！！
    意思很明显，以后这三方面的灵丹妙药，全凭高龙藏喜好来分配。高龙藏看你顺眼，送你十箱八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要是看你不顺眼，千金不卖，活气死你！
    乖乖，这一招狠啊。
    一品堂的丹药，大多是中端和低端产品，但也是江湖上用量极大的消耗品。而圣手门的丹药，基本上都是高端货。虽然产量比较小，但都是极其珍贵、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至于陈岐黄舍得花费心思亲手弄出来的东西，那就更难得了。寻常江湖人视为珍宝的丹药，估计这老药匣子都懒得去弄。而他一旦亲手弄出来的，怕是各派掌门也没那个面子买到。
    这三方面的丹药，几乎垄断了江湖上各类丹药的低端、中端、高端和极高端的供应。
    江湖人啊，整天刀口上舔血，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谁敢说用不着这些丹药？断货三两个月还不明显，但要是一直切断了供应，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更重要的是，“陈岐黄”和“鬼针罗刹”这两个名字！
    在江湖人眼中，这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两大名医，简直就是“起死回生”的代名词啊。江湖人打打杀杀，谁敢保证自己没有个三灾六难？就连厉王庭都会受伤，连赫连光武和黑衣大宗师都会陨落，谁敢说自己一辈子毫发无损？
    所以不少江湖人都说：宁肯得罪一个气劲一品高手，也千万别得罪陈岐黄或鬼针罗刹。因为一旦和这样的大名医有了交情，说不定就多了一条命啊！别的不说，青云集团孔二爷就因为认识了鬼针罗刹，于是就从轮椅上走了下来，等于平白多了两条腿。
    丹药，意味着性命；两大名医，意味着性命。
    演武殿那招确实够狠，用高龙藏的话说，就是等于抓住了江湖人“最需要的什么”——武功修为；高龙藏这招确实更狠，等于抓住了江湖人“最担心什么”——人命！
    你是喜欢提升修为呢？还是更喜欢多一条命呢？孰轻孰重，自己看着办。
    于是，江湖人再度蛋疼了。
    ……
    各个江湖门派的小团体之中，再度纠结了。
    “我操他姥姥，怎么会这样？！”
    “一品堂和圣手门的丹药，陈岐黄和鬼针罗刹的医术……要命了，这可真的要了亲命了。高龙藏这家伙真狠，他怎么会同时和陈岐黄、鬼针罗刹的关系这么铁？还有一品堂，也完全听他号令？”
    “你懂个屁！我刚听说了，高龙藏现在就是一品堂的堂主！至于陈岐黄和鬼针罗刹和他什么关系，就真的不得而知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假如咱们得罪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得罪了禁卫局，以后就等着吃大亏吧。”
    “是啊，肯定吃大亏。别的门派高手等于多了条命，咱们却死一个少一个。短时间内还不算啥，等时间长了，肯定被人拉开更大的差距。”
    “功法提升个三成两成，也难以让咱们比肩‘三家’和‘四派’；可是保命的玩意儿要是没了，那可就万事皆空了……混蛋，这事情真让人犯愁，愁死了……”
    “各位，先告辞一下，我得马上禀明我家掌门，请他老人家决定这件事了，在下没办法做主。”
    “对对，我也得把这消息赶紧传回去，请我们门派的几个长老合计合计……”
    总之，这些江湖人刚刚消停下来，现在顿时又纠结了，一个个蛋疼到碎。
    ……
    演武殿之中，孟寒池的脸色铁青，叶天仁和萧天和同样如此。
    啪！孟寒池一怒之下，面前的茶几被拍得粉碎。
    “混账，高龙藏怎么搞出了这么一招儿，简直是针尖对麦芒的跟咱们作对！”
    萧天和则摇头叹道：“可是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狠。我想，那些江湖门派肯定又要动摇了。而且从利益权衡的角度来看，高龙藏这招比咱们那招更厉害一些，所以那些江湖人的判断恐怕也更倾向于他们那一方。”
    叶天仁咬牙切齿，怒道：“高龙藏，这货可真是个鬼难缠。他老子秦文谟就是个出了名的大孬种，这货更孬。如今这一老一少两个王八蛋走到一起了，太麻烦了。孟长老，等到和高龙藏决战的时候，这货无论如何不能留。哪怕不为了三弟报仇，只是为了咱们演武殿的长治久安，这货也决不能留下！”
    孟寒池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狞笑道：“放心，我不会让这小货活过那一天。此子不除，我心难安，到时候我会让他明白，什么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件事先不论，你们两个加紧联系一下那些门派，尽量多拉拢一些。如今这形势，对咱们来说有些不利。”
    第706章 母女登门
    第二天一早，江湖人就算再纠结，也得做出各自的表态了。
    那些值得稍微有所关注的二流或三流门派之中，接到禁卫局和演武殿双方“邀请”的大约二十多家。结果，竟然有半数都施施然到了禁卫局！
    别觉得少，这已经非常非常难得。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恨不能墙倒众人推，要把禁卫局一股气推倒。那时候，几乎所有门派都清一色的要站在演武殿身后摇旗呐喊。
    现在，竟然有半数门派到了禁卫局，可见禁卫局的积威之重，同时也可见高龙藏那些策略的效用之大。
    所以看着这十家左右的门派到场祝贺，秦文谟也觉得自己老脸有光。嗯嗯，至少没像高龙藏这小子戏谑的那样，只凑齐一桌打麻将的。
    相反，演武殿那边肯定一腔怨气。原本大家清一色的支持演武殿，事到临头却有半数家伙临阵倒戈，这也太气人了。
    更气人的是，就连一流门派之中的“三家”和“四派”，也出现了巨大的变数！
    三家和四派，这是一流门派，任何一家的实力都堪比好几个二流门派，在江湖之中都是大块头，所以地位更加重要。
    演武殿发现，到他们这里来祝贺的大门派之中，只有林家、太阴派和无极派，只有这三家！
    唯一让演武殿觉得有些欣慰的是，实力最强的林家倒是来了。要知道，这是个比较大的意外。原本林家作为秦家的亲家，本该紧密站在秦家身边，更何况秦文谟就是林家的大姑爷。
    现在倒好，秦文谟和林玄月宣布离婚了，这层关系反倒反目成仇。林家虽然自知理亏，没有闹腾什么，甚至也宣布了和林玄月脱离家族关系。但是在实际行动上，他们还是毅然站在了演武殿这边，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态度——对禁卫局的不满、对秦家和秦文谟的不满。
    甚至，林家家主林循道亲自到场。这个气劲大圆满级数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是一方巨头。没有派出代表，甚至亲自前来，显示出了他态度的坚决。由此，也立刻被演武殿奉为上宾，成为诸多宾客之中最耀眼的一位。
    ……
    林家成了演武殿的意外之喜，可禁卫局那边同样有意外之喜！
    本来，高龙藏他们帮着禁卫局联络了几家，比如和夏虎踞关系不错的陆家，和薛星眸渊源极深的青城派，此时都如约前来，成为禁卫局的极大助力。
    而佟雪瑚所在的长白派，则成了一个大大的奇葩，也是所有门派之中最最另类、最大大咧咧的门派——他们既没有向演武殿派代表，也没有向禁卫局派代表，竟然同时不鸟这两大巨头。很显然，摆明了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爱咋咋地。
    但是高层人物都知道，偏偏只有长白派具有这样的资格。因为佟雪瑚本就是演武殿的四位长老之一，现在虽然不见了踪影，可佟雪瑚并未公开反对演武殿。所以，就算长白派现在不太恭维逢迎演武殿，演武殿也不至于和长白派过不去。
    而在另一边，高龙藏也不会去对付长白派，毕竟佟雪瑚是冯道仁的女人，佟晚晴甚至就住在高阳的文化街。
    于是，人家长白派就这么假装不理不问，任凭两大巨头怎么闹腾，反正到时候你们也不便直接对我出手，最多事后关系稍稍疏远一点罢了。
    至于禁卫局得到的意外之喜，竟然是宋家！宋家，这个“三家”之中排名第二位的江湖大族，竟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禁卫局。这一点，禁卫局几位大佬没想到，高龙藏更没想到。
    要知道，宋家大小姐当初可是被高龙藏给拱了的，而高龙藏也险些在宋家主母手中一命呜呼。为此，高龙藏老早就打消了拉拢宋家的打算，自始至终都没有去争取，生怕一脚踩进宋家大门，就会被一群高手围殴。
    没打算宋家这张牌，可人家宋家竟然主动来了，而且是宋家主母亲自到场，这一点完全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当然，更加出乎高龙藏预料的是，宋家主母甚至还带了宝贝闺女来啦。天呐，正面相对太他妹的难为情啦，这可咋办。
    高龙藏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宋家主母八成是来逼婚的……估计这位老阿姨知道秦文谟是高龙藏亲爹，所以干脆直接请秦文谟做出决定——你儿子把我闺女拱了，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儿。
    高龙藏有点心虚，远远的看到宋家母女到场，这货就悄悄躲到了后面。所有人都在迎接宋家这个意外的贵宾，反倒高龙藏这个重要人物藏起来了。
    “完蛋，要完蛋……”高龙藏在旁边一间小屋子里抽着闷烟，心道宋家这娘俩可难伺候。
    这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闯了进来，赫然正是薛星眸！
    薛星眸带着坏笑说：“亲儿子，是不是怕了？”
    “别拿我穷开心了，头都炸了。”高龙藏苦笑。
    薛星眸却摇了摇头说：“刚才我瞅了瞅，宋家那个大小姐长得蛮标致的嘛，而且性格似乎挺温婉的。不过，就是脸上有点不自在的表情。对了，她老妈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高龙藏点了点头，心道宋家大小姐带着点不自在是肯定的。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遇到那种事，都会带着点不自在，太难为情。
    至于她老妈钟绮云，当然脾气很大。她早年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辣椒，现在更是一枚标准的老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