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白港那边打得有些厉害，死人太多，我让人暂时撤了下来。”
    雷文恭敬地禀告：“另外，灰旗街我们的一队人被吃掉了，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莎拉穿着一身紧身皮衣，猩红地长发随意地束在一起，显得既干练又英姿飒爽。
    听着雷文的回报，她面容沉静，漠然不语，双眸冷冷地望着远方。
    剑与玫瑰与俄洛伊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一个星期了，双反都死亡惨重。
    这一周，比尔吉沃特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中。
    以往就算代表最高权力的王座交替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各个帮派展开混战……比尔吉沃特本来就混乱，那只不过是加剧了一些罢了。
    而现在，两大势力在城市中展开了血腥战争。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管是阴谋家还是可怜人，比尔吉沃特的大小势力统统被卷了进去。
    战争之下，没人能独善其身。
    比尔吉沃特彻底陷入了萧条，港口也陷入了停滞，除了极少数最重要的贸易，例如武器、粮食等，其余全部断开。
    短短一周，比尔吉沃特这个畸形的繁华城市彻底破败下来。
    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白港上漂浮着数不尽的尸体，已经开始发愁，屠宰码头外的海水颜色变得更加深沉，血腥味冲天。
    无数的人家破人亡，大片大片的建筑毁于炮火。
    双方从屠宰码头开始，将比尔吉沃特一分为二，在其中展开了巷战，如绞肉机一般，不断地吞噬着一个个生命。
    其速度之恐怖让人胆寒。
    如果能统计出伤亡人数，那必然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虽然这种事情在如此混乱的战争中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是每天大量的人员死去却是赤裸裸展现在每个人眼前的。
    很多人都心生绝望，这场战争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结束的那一天，比尔吉沃特还能剩多少人？
    战争的残酷，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莎拉和俄洛伊。
    相比起来，之前那些帮派火并简直如过家家一般。
    两人心中都不止一次质问自己，开启这场战争是否正确？也不止一次想过能不能停止战争？
    可惜，事到如今，参与的人数太多，情况太复杂，战争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就算她们想停止也不可能了。
    在这个大漩涡中，如果哪一方停下来，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狂暴的局势撕得粉碎。
    好消息是，局势正在像剑与玫瑰一方倾斜。
    俄洛伊手下的战斗人员虽然个体实力很强大，但是，一方面经历过的血腥战争较少，面对残酷的局面，气势要弱上一筹。另一方面，纪律性、协作性差，大规模战争中，与令行禁止、配合娴熟的军队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可惜，莎拉手下的军队数量也不够多，不敢轻易地拿去消耗，只有在重要的局势中，或者重要的地点上，才舍得派出去。
    当剑与玫瑰的军队第一次亮相的时候，闪瞎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
    整齐的队形，精良的装备，昂扬的气势，坚定的眼神，瞬间就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其他地方不是没有军队。
    他们西北方的邻居，诺克萨斯的军队更是独步天下。
    但是，这里是比尔吉沃特，海盗的老巢，恶徒的乐园。
    在这里，一支精锐军队横空出世，影响是无与伦比的。
    那些受压迫的底层比尔吉沃特居民，那些渴望秩序、渴望和平的人，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剑与玫瑰打算建立国家、塑造秩序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如果之前还有人觉得她们是在痴人说梦，是异想天开的话，这支秩序严明的军队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明白——她们来真的！
    整个比尔吉沃特都沸腾了，无数人为之叫好，亦有无数人对其咬牙切齿。
    但是，无论他人如何想，凭借着这支千人军队，剑与玫瑰已经开始逐渐占据上风，受到的支持也越来越大。
    这也是莎拉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虽然战争非常惨烈，死亡之人不计其数，但是，他们是为了正义而奋斗！
    此时的阵痛，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幸福。
    如果不经历这种变革，比尔吉沃特混乱的局势就永远不会停止，日积月累，死亡的人数比起这场战争更多出十倍、百倍！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雷文依旧在汇报着战争的局势，莎拉的心思却已经飘到了远方。
    如果说战争开始之前，他们还有退路的话，那么到现在，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比尔吉沃特都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胜利，是唯一的出路。
    ……
    远处，山巅之上。
    陆阳和佐伊相邻而坐。
    “哎，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巨神族不管管吗？”陆阳拔了根青草，嘴角斜斜地叼着。
    佐伊有学有样，一边寻找青草一边道：“管什么？”
    “战争啊！都死这么多人了，要不你出手把俄洛伊干掉吧，那样很快就天下太平了。”
    他撺掇道，反正佐伊只是挥挥手的事情，也不怕后续的报复。
    “死人很多吗？好像没多少啊。”佐伊理所当然地说。
    陆阳瞟了她一眼。
    巨神族看待事情，和普通人类果然完全不同。
    比尔吉沃特的尸体都快堆积成山了，在佐伊眼中，这居然是没死多少人。
    不过，想想也是。
    当初暗裔都快把世界打碎了，巨神族才出来收拾残局；符文战争，同样也是把大陆打得支离破碎，巨神族有没有出手都不确定。
    另外，比整个蓝焰群岛还大的福光岛湮灭，他们没有出手；诺克萨斯对外征战，死亡无数，他们没有参与……仅仅是比尔吉沃特内部反正的一场“小”战争，当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这样想想，也许蓝焰群岛被打沉了，巨神族也没有出手的兴趣。
    只有威胁到整个符文之地的灾难，他们才会下界救世。
    看来，让佐伊出手干掉俄洛伊，甚至是娜伽卡波洛丝的希望是破灭了。
    “还是得靠自己啊。”
    陆阳悠悠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