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凌天认罪了，而且也神志清醒，他就被安排出院，去工作组专门规定的地方。
    方浩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程老过来，她道：“方浩，这个事情，出乎顺利，这让我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你觉得呢？”
    方浩顿了一下，道：“你是担心挖出萝卜带出坑？”
    程老道：“不是，我是觉得久隆集团那边太平稳安静了，曾家也很安静，不像是一个大家族家长被拘禁，家族集团被调查时该有的反应。”
    当然安静了，还有幕后智囊团在运转曾家和曾氏集团呢，你们以为曾凌天倒台了，曾家就崩溃了？你们给了他七天的时候，自然安排得妥妥的……方浩道：“那你的意思，这里面还有变数？”
    “曾凌天没变数了，他认罪了，也找到了证据，等待他的只有是严厉的制裁。我现在担心的是，曾家可能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控制着曾家的局面，甚至江东市的局面，所以现在如此安静。”
    你猜对了，曾家背后的那个智囊团和女教授，绝对不简单，还有江东一剑……方浩道：“工作组就在这里，局面还是稳定的。”
    方浩心忖，我不过是一名医生，你们打生打死，谁起谁落，不是我能参与的，我顶多就是一个看热闹的。
    两人交流几句，也就各自分开。
    刚到停车场，方浩接到黄一刀的电话，后者的语气有点焦急，对方说发给他一个病例了，让他看看，然后去机场，来首都做一场飞刀。
    方浩打开平板，进入邮箱，打开里面的病例，发现是秦金玉的。
    根据病历，秦金玉晕倒在家，送去医院一检查，是突发脑溢血和心衰，现在已经进入危急关头。
    哦，这时候发作？是因为曾凌天认罪的原因吗？她就被刺激了吗？活该……方浩对黄一刀表示无能为力，秦金玉的情况太严重，他没把握。他过去与否，都不会影响秦金玉的最终结果，深度昏迷，然后死亡。其次，他这边的事很多，无法脱身，飞不过去了。
    所以，他婉拒了。
    挂断黄一刀的电话，没多久又接到首医齐院长的电话，对方也是希望方浩来一趟。
    方浩还是拒绝，他说他的能力不比齐院长等人好，齐院长都没办法的，他也没办法。
    而后，有一个自称是秦金玉儿子的王姓人，他给方浩电话，也是让方浩来一趟首医，给秦金玉做会诊，救治，费用全包云云。
    方浩同样拒绝。
    在一个路口，遇到红灯，方浩刚停下，就接到秦淑娴的电话，让他马上到首都一趟，给秦金玉看病，那个语气相当不善。
    方浩这次拒绝得更加彻底。
    踏进家门，方浩抱了抱儿女，腻歪一下。
    电话响起，是苏博源打来的，让他来一趟首医，给秦金玉做会诊，他说了一下情况，表示他无能为力，也就挂断电话。
    “老苏给你打电话，让你去给谁看病？”
    周芬过来问。
    “是你的老对手秦金玉，听到曾凌天认罪之后，一激动，就摔了一跤，脑溢血了，还有点心衰。我看过病历了，这只有神仙来才能救活，我不是神仙，所以，我就无能为力了。”
    方浩如实说。
    “秦金玉？她当年和老苏的确有点暧昧，可似乎她更喜欢曾凌天，谈不上我的老对手。”
    周芬神情平静，她也是经过大伤大病过来的，知道人在病痛面前是相当无力的。
    “哦，既然提到曾凌天，那我就多八卦一下。秦金玉此前劝我离开郭兰，就扯了一下她的过往，我也套出了她的八卦。她说年轻的时候给曾凌天怀孕了，也是打了，她很遗憾这个打胎的选择。这个事，你知道吗？”
    “哦，有这事吗，我不知道啊。不过，以她当时迷恋曾凌天的情形来看，她做出什么事，都不出奇。”
    周芬若有所思，坐下，道：“当时王志凌追求秦金玉的热烈虔诚程度，肯定也会原谅秦金玉的过往。”
    方浩知道，王志凌是秦金玉的丈夫，现在在首都社科院做理论研究，没有著作等身，也是颇有建树。此前为了了解秦金玉背景，也想通过秦的家人来反制秦，方浩可是去图书馆找了一批王志凌的著作。他的评价就是，一个接受了西潮思想的浪漫主义者。
    周芬又道：“秦金玉和你也有点关系，算是你小女友的大姨，你应该过去吧？”
    “嚯，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来气。秦金玉这号人，可是和你们当时反对我一样，她说我一个土鳖，配不上她们家的外甥女。现在又要让我去会诊……我真是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方浩摆了摆书桌上和儿女等的合照，他道：“我的能力是有限的，这里有我最珍惜的人和事，外面那些与我无关的人，我关心不来。”
    周芬看到她也在照片上，她的嘴角就微微一动，她道：“小柔……算了，不提她了。方浩，你还年轻，若是真遇到对你真心好的，妈也祝福你。”
    方浩看周芬一眼，道：“你也不看好我和郭兰？实际上，我和郭兰真的很合适。她不是小女生，不会缠着我。她和我的事业没有交叉，我们各自不干扰。还有一点，她没有体制内的古板和教条，她拎得清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得到孩子们的认可，她也接纳我的孩子，这样，我的压力会小很多。”
    周芬有点小失落，因为方浩很快就要再婚了，而她是阻挡不住的，毕竟方浩还年轻！她点头，道：“是啊，你现在是四个孩子的父亲，能接纳你和孩子的女人不少，但女人那边的家庭多半不会乐意。”
    这时候，方佳佳进来，她拉着方浩的手，要让方浩出去，她道：“爸爸，你上电视了。”
    “哦，那就去看看。”
    周芬出去，见到是一则新闻，介绍方浩在侦破大学女生宿舍杀人案中的功劳，提到了方浩，是方浩看出了凶手是一对双胞胎。
    周芬就道：“双胞胎合谋杀人，这可真是骇人听闻。你当时怎么就想到，这是一对双胞胎杀人案呢？”
    “因为他们的头发长度，还有指甲，甚至一些行为小动作的差别，让我觉得诧异……妈，你怎么了？”
    方浩说着，忽然见到周芬捏着太阳穴，很头痛的样子。
    他忙上去让周芬坐下，探脉，发现周芬的脉象很乱，她情绪激动。
    他道：“妈，你……你怎么了？”
    “双胞胎……我应该记得有一对双胞胎，他们也做了坏事，但我想不起是谁……”
    方浩脑子中轰隆一声，一帘困顿着他的迷雾扩散，让他想通了什么。
    他道：“曾凌天，他是不是也有个双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