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黑色宾利驶离南山别墅，前往机场。
    “厉憬衍……”慕时欢靠近还在处理工作的男人，故意娇软着声音撒娇，“你还没告诉我呢，我们去哪？到底是不是去度蜜月呀？”
    男人没有回应。
    慕时欢不死心，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捣乱。
    “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工作！”伸手挡住他的文件，她恶声恶气威胁。
    厉憬衍掀眸睨她，哼笑：“提前说了有什么意思？”
    慕时欢眨眨眼。
    “所以……真的是度蜜月么？！”眼睛发亮，她开心地问。
    厉憬衍没回答。
    只是他看过来的视线让慕时欢心悸动了下，她很想忍住，但唇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心底更是阵阵欢喜雀跃涌出。
    “哦……好吧……”她拖长了音调。
    欢喜不言而喻。
    厉憬衍但笑不语。
    “诶，厉憬衍……”慕时欢开心地往他身边靠。
    微的挑了挑眉，厉憬衍意味不明淡哼了声，打断她：“叫我什么？”
    慕时欢：“……”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是要她叫老公。
    可……
    脸微微泛红，她飞快抬眸看了眼前面的高一高二，欲言又止。
    她叫不出口呀。
    娇嗔地瞟了眼身旁男人，没想到下一秒，中间的升降板落下。
    前后空间被隔出。
    慕时欢：“……”
    前面，高一和高二同样都是面无表情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架势，但心里都松了口气，厉总和太太总算是和好了，昨晚厉总的脸色实在太恐怖吓人。
    后座。
    慕时欢还在不好意思地怔愣，男人漫不经心的话再落下。
    “叫我什么？嗯？”
    他微眯着眸，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慕时欢：“……”
    男人的手朝她伸来。
    一个激灵，深怕他在这里对她做什么，慕时欢耳垂泛红，急急喊道：“……老公！”
    “乖。”
    厉憬衍捏了捏她的脸，很是满意。
    慕时欢：“……”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勾人不自知。
    厉憬衍沉默两秒，克制着问：“刚刚想跟老公说什么？嗯？”
    被他这么一提醒，慕时欢回过了神。
    她凑近，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深怕错过他脸上的表情：“我没有害怕……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收拾的那个人是谁？”
    薄唇抿着，厉憬衍眸色微微一暗。
    似乎两年的她也是这样，想知道的，她想尽办法都要知道，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别人有事瞒着她，哪怕打着以她为好的名号。
    慕时欢觉得自己猜到了。
    “把那只狗扔到公寓其实就是针对我的，你没有跟我说实话，对么？”怕男人不说，她又急急威胁，“厉憬衍你答应过我我们一起查清楚的！你要是不说，我还是会生你气！”
    “是。”颔首，厉憬衍承认。
    慕时欢咬了下唇，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茫然。
    “那……那个人呢？”
    “有手下跟着，暂时没有动静，”厉憬衍看向她，神色平静，一只手将她的柔荑握住，“还记不记得那个说你背叛老板的男人长什么样？嗯？”
    慕时欢努力回想。
    她摇头，呼吸不自觉地稍稍急促：“记不得，也看不到，当时我……”
    她在害怕。
    厉憬衍伸手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别想了，”他沉声说着，眼底一闪而逝一抹戾色，“交给我。”
    他身上的气息让慕时欢觉得心安，原本狂跳的心脏恢复正常，那股自己不愿承认的害怕也被渐渐安抚，咬着唇，她点了点头。
    “那人左耳朵下有一条长疤，这种明显特征查起来会容易不少，很快就会有结果。”厉憬衍伸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说。
    是安慰，也是承诺。
    “嗯……”
    慕时欢相信他。
    顿了顿，想到什么，她努力仰起脸蛋看着他，半是威胁半是警告：“以后不准再瞒着我。”
    “好。”
    他应得很快。
    慕时欢望着他，忽然有些心虚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等……等回去我就找贺嘉焕好好说清楚，我不喜欢他的，从来就没享受过什么他的纠缠，他也不是……”
    “哼。”
    男人不爽的轻哼将她打断。
    慕时欢：“……”
    每次都这样。
    她羞恼瞪他：“喂！”
    厉憬衍垂眸睨她，没说一个字，但沉沉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
    慕时欢嘟囔：“小气别扭闷骚的直男，哼。”
    “大声点，再说一遍。”
    “……”
    慕时欢立马扬起笑容：“我夸老公你帅呢。”
    “呵。”
    厉憬衍懒得戳穿她。
    他的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慕时欢顺势搂上他的脖子：“厉憬衍。”
    “嗯。”厉憬衍随意应着，指腹习惯性在她腰腹上摩挲。
    触感很好。
    慕时欢没察觉，只是盯着他：“是你说要信任的，所以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相信我，昨晚的情况不许再有，不然……不然我真的不会原谅你的，我的心真的很硬的。”
    动作，微顿。
    四目相对。
    一个幽深不见底，一个纯澈干净。
    心中微动，厉憬衍嗯了声，沉声道：“好。”
    慕时欢眉眼弯弯：“乖呀，老公。”
    厉憬衍哼笑。
    搂着她腰的手徐徐往上，最后捧住她的侧脸，幽幽望着她的笑颜，他沉声开口：“慕时欢，你要信我，无论发生什么。”
    慕时欢没有察觉他眼底的深意。
    “好啊，”她傲娇地点点头，“你是我老公啊，我当然信你，像你信我一样信你。说好了哦，彼此信任，不然我就生气，不要你。”
    她的笑容璀璨，俏皮中带着威胁。
    然而，此刻的慕时欢怎么也没有想过，后来将她的信任摧毁，让她从天堂重重摔落下来的，就是厉憬衍所谓的要信他……
    慕时欢还想说什么，这时厉憬衍的手机响起，是莫远打来的，这次她没有再打乱，只是安静乖巧地趴在他怀里，心情很好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他的胸膛。
    莫远说的都是公事，她也不懂，最后索性扭头看向了窗外。
    没多久，她眼睛一亮。
    “高一，前面停车好不好？”她开心地朝前面说。
    升降板升起，厉憬衍的电话也恰好结束。
    “怎么了？”他问。
    慕时欢抓住他的手，兴奋又故作楚楚可怜地对副驾驶的高二说：“高二，看到了没，前面有卖烤红薯的，能不能麻烦你下车帮我买？我想吃……”
    高一下意识看向厉憬衍征求意见。
    “厉总？”
    厉总的车里从不允许有异味他自是知道。
    “多买几个。”捏了捏怀中人的脸，厉憬衍淡声吩咐。
    “是。”
    “谢谢高二呀。”慕时欢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高一推门的动作微顿，想了想，他小声说：“太太，您又认错了，我是高一。”
    慕时欢：“……”
    她当即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认错是难免的。”
    “嗤。”
    低低的一声轻嗤从头顶落下，不用看也知道是男人在嘲笑她。
    慕时欢佯怒，扭头瞪他：“你就没有认错过么？”
    “没有。”
    “……”
    “厉太太你真是蠢得可爱。”厉憬衍又捏了捏她的脸，眼底深深慢慢皆是笑意。
    慕时欢：“……”
    “讨厌！不许摸我脸！”
    “你说不许就不许？”
    “……”
    ……
    四十多分钟后，宾利到达江城机场。
    莫远已等候多时，见到人后迅速办理了登机，没一会儿，广播提醒可以登机。
    早在来的路上吃完了一个红薯，慕时欢便隐约觉得昨天的低烧似乎又重新回来了，有些难受，加上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她又有些困，所以也没有特别去注意他们到底要去哪。
    等上了飞机，她再也扛不住倦意，嘟囔了句就闭上了眼。
    脑袋就枕在厉憬衍肩膀上。
    厉憬衍一手搂着她，一手拆开毛毯盖在她身上，垂眸，他望了她许久，想伸手摸她的脸，但直至眸色变暗他到底也没动，怕吵醒她。
    最后，他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闭上眼，眼底的暗色被他掩去。
    ……
    慕时欢是在飞机平安落地时准时醒来的。
    她茫然了几秒，手就被男人握住。
    “到了。”
    她眨眨眼，傻乎乎地看向他，跟着站起来。
    睡得有点久，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出了机场，热浪袭来，她才被彻底惊醒。
    “这是哪？”她问。
    “北城。”厉憬衍一边牵着她，一边带她上车。
    慕时欢对北城并没有印象，但完全不妨碍清醒后的她开始对这座城市心生期待和欢喜。
    这就是她要和厉憬衍度蜜月的地方么？
    心中雀跃，她忍不住一直盯着窗外看风景，一切都是陌生的，但又非常漂亮，而某一时刻她忽然想，有厉憬衍的地方也不陌生，因为有他在啊。
    如是想着，她眼底笑意更深。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小时，又换了船，而当船开了十分钟上岸，不知为何，慕时欢一颗心突然砰砰砰地直跳，就像是要蹦出胸膛。
    慕时欢悄悄咽了咽喉，极力压下那股紧张和激动。
    只是，当她到达酒店，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婚礼两字，她一颗心直接漏了拍。
    婚……婚礼？
    谁的？！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