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骞没了,他老晏不但说话不算数,还拿他死了的儿子来扎他的心!
宋建华气得不轻,踏进门来牵着袁翠柳的手,骂了一句就走了:“不嫁也好,免得又是一个丧门星,真当我老宋家找不到好姑娘了吗?要上赶着巴结你家,我呸!”
骂完,宋家人可算准备走了,却不想,被晏姝拦在了门外。
她刚把杨怀誉扶去东屋歇着了,这会儿出来,自然是要算账的。
她站在门口,拦住了去路,先是打量了一下宋寰,冷笑一声:“怎么,宋家大哥你没告诉你娘你在外面给她添了个孙子?”
这一句话就足够四两拨千斤了,吓得宋寰差点跌坐在地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他家母老虎知道了的话,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过,还有更糟糕的在等着他们一家子。
晏姝又冷笑着扫了眼李美丫:“为什么你大儿子有癫痫,你敢说实话吗?你不敢吧?也是,跟情郎生的孩子,又在跟情郎约会的时候被孩子撞见了,可不就由着情郎把孩子打成了癫痫吗?”
“还有你宋宇,到我家里来装什么深情小绵羊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大嫂有一腿吧?”
“也对,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就被我扇了两个大嘴巴子,你以为抓住你二哥的死就可以堵住我的嘴巴了,殊不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晏姝忍让你们一时,只是看在宋骞的面子上,并不代表我就是好惹的!”
“如今他三年忌日早就过了,我为他守丧守到今时今日,也足够了!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去祭拜他?我不过是要告诉他,我晏姝不会再忍了,从今往后,谁怎么对我的,我都会怎么还回去!”
“我警告你们,少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的话——”晏姝说着俯身捡起满口的石块,抬起膝盖,一顶一撅,直接掰成了两段。
她把断了的石头扔在宋宇脚下:“下次再来找茬,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晏姝说完,直接关上了院门,眼不见为净。
晏婉忙迎了出来:“姐,宋宇真的欺负过你?”
“没有,是他和李美丫乱搞的时候被我撞见了,威胁我来着,我刚才不过是添油加醋给他找点麻烦而已。”宋宇可不敢对晏姝动手动脚,因为那时候宋骞还活着呢。
晏姝现在这样说,就是想让宋家人内讧,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宋宇是威胁过她要揍她的,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好鸟。
由着他们乱斗去吧。
她回到屋里,看着东屋憋笑憋得辛苦的杨怀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什么呀?”
“笑你被我带坏了。”杨怀誉进门后就不装了,不想吓唬晏姝的爹娘,回头人家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了他怎么办,虽然领证了,但是能得到岳母岳丈的支持当然更好了。
所以尤红芳进来关心自己的时候,他便兜了底,他演戏给杨家的人看呢。
尤红芳吓了一跳,出来后就跟晏楚炀嘀咕,这回闺女找了个滑头,还会骗人呢。
晏楚炀倒是觉得挺好:“小伙子有点心眼好,免得跟宋骞一样办事风风火火的,不给自己留点余地。”
哎,俗话说的好,性格决定命运。
宋骞是有才华,也确实疼三妹,可他就是太有才华了,才会自负到雨夜上山还完全不当回事。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话一点不假。
大喜的日子晏楚炀也不想再想那不高兴的事儿,起身领着尤红芳去老二宴楚辉家里过夜去了。
晏姝还纳闷呢:“爹,娘,你们这是……”
“傻姐姐,你和姐夫不是领证了吗,虽然暂时办不了婚礼,但也不能让你们两个新婚之夜还分别两头啊。正好前段时间下雨,爹找了个借口说床给淋坏了,去二叔家里借住几天。你快去陪着姐夫吧,我带晓萌去找晏泓玩儿。”晏婉笑着把她姐姐推到了东屋,还特地指了指那一床新铺的被褥和喜被,“都是咱娘新置办的,欠了不少人情债,回头你好好跟娘说几句好听的,啊。我走了姐。”
晏婉说着,抱起闹着要爹爹的晓萌,走了,还忽悠小姑娘:“爹爹受伤啦,娘要给爹爹上药,萌萌是乖孩子,要让爹爹好好养伤知道不?”
晓萌心疼了,搂着小姨的脖子眼泪汪汪地点头:“知道了小姨,萌萌最乖了,不会打扰爹爹养伤的。”
家里人一走,整个屋里就只剩晏姝和杨怀誉了。
晏姝站在门口,有点难为情。
“你盯着我干啥?”她把视线从杨怀誉身上收回来,脸颊火辣辣地发烫。
白天在芦苇荡那里的时候还挺有勇气的,这会儿真的到了洞房的时候,又拘谨起来了。
到底是四年没碰过男人了,有点放不开手脚。
见她傻站着,杨怀誉也不催,只管靠在床靠上直哼哼:“哎呦姐姐,我疼。”
“才不上你的当!”晏姝嘴上说着,脚下却还是不听使唤,步子一迈,越过门槛,往屋里来了。
她娘倒是挺会准备惊喜的,龙凤蜡烛点上,还临时剪了对红双喜的窗花贴在了床顶和墙壁上,意思一下。
除此之外,床上铺着的是一床大红色的喜被,她没见娘给晏婉准备这个,应该是临时从哪里托人弄来的,现在也没机会问。
那喜被上绣着鸳鸯戏水,上面撒满了瓜子花生糖果等有着好寓意的玩意儿,除了没有锣鼓喧天的唢呐声,没有高朋满座的祝贺声,其他的,没差。
她又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旁边还准备了新的搪瓷脸盆和全新的毛巾,毛巾上也绣着红双喜,搪瓷盆里也是结婚时常见的花好月圆的图案。
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到了,而杨怀誉的手里,正拎着一只大红的肚兜,肚兜上绣着龙凤呈祥,大概是想洞房的时候替她换上的。
她的鼻子开始发酸,眼眶一热,站在那里走不动道儿了。
谁想到呢,她晏姝居然还会再次拥有幸福,再次拥有一个小家庭。
谁想到,她的第二春,是她早就许诺过三年之约的这位小老弟。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她缺席了,却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
她得感谢她穿走的这短暂的二十几年的人生,要不是这样,她肯定不会这么心无芥蒂地展开下一段感情。
现在,一切都刚刚好,风从窗外吹进来,蝉在叫,人却不能坏掉。
她的脚再次动了,这一次,她不会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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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我康康你发育的正不正常啊!”“不要啊!三姐不要啊”(自动带入相关情节我已经没救了help)】
-完-
第36章 、洞房花烛(2)(三更)
◎用她滚烫的生命去熨平他受到的伤痕,这样是不是也是一种浪漫◎
这是一个难忘的夏夜。
农历七月的天气,燥热里透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闷热的低气压让树上的蝉烦躁地跳到另一只蝉的背上,奏响生命的小夜曲。
池塘里的水又涨高了些,断断续续的雨天总是为它注入新鲜的活力,绿背黑眼的青蛙停在荷叶上,咕呱咕呱,将暴雨将至的消息大声传达。
室外一片盎然生机,室内的蚊子也不甘落后,嗡嗡嗡,嗡嗡嗡,试图从这对含情脉脉的小情侣身上汲取些许生存的血液。
啪的一声,可怜的蚊子在小伙子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痕,驾鹤西去。
啪的又一声,不死心的蚊子在小妇人的手臂上留下些许的血迹,当场五马分尸。
“好热。”晏姝看了眼不合季节的喜被,再看看坐在那里臊得满面红晕的杨怀誉,终究还是她主动开了口。
她起身,把蚊帐从帐钩上解下,两边一对,将聒噪的蚊子挡在了外面。
站在蚊帐里面,晏姝抬手摸了摸杨怀誉烧红的脸颊:“冲个澡吗?我去把院门拴上。”
杨怀誉没有说话,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要迈向成人的那一步,说句没出息的话,他挺紧张的。
一来,他不会。
二来,他知道她会。
该怎么开口,才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笨拙呢?
还是说,就那么顺其自然,也许生物的本能会让他无师自通?
他不明白。
但是他明白,这澡不是好冲的。
一冲澡,那就说明了他和她真的该上床休息了。
当然,休息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更直白一点,叫亲热,叫圆房。
白天时在芦苇荡里的一幕已经让他回味无穷,他不敢想,如果真的进行到下一步,他是不是再也离不开他的三姐了?
当然,他本来也没打算离开。
他只是怕,往后余生也许会有不可预料的小别离,到那时候,他该怎么忍受漫漫长夜的煎熬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是期待的,又是惶恐的。
更多的,是唏嘘是感叹。
这两辈子的时光,北斗不知道转了几次勺柄,参商从没有机会相遇,而他,还算是幸运,居然可以在这辈子,在他二十一岁的这个夏夜,彻底地拥有他的三姐。
他好开心,开心到有点语无伦次:“冲……冲一下吧,水……水去烧我,不不不,我去……我去烧水。”
晏姝忍不住笑了:“水去烧我?小伙子,你不行啊!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吃人。”
“没……没紧张。”杨怀誉被捏了两下脸,这两下很轻,根本算不上挑逗,可他心里却跟秋日干燥的柴火,一点就着,噼里啪啦,瞬间燎原。
他撑不住了,只能轻轻推开晏姝,像个泥鳅似的,从她身边滑走了。
到了外面,可算是找回来一点知觉,满脑子嗡嗡嗡的鸣响逐渐远去,顺拐的手脚也逐渐找回来正常行走的节奏。
他钻进厨房去烧热水,晏姝则去把前后院和堂屋后门的门都给拴上了,插上扁担,免得家里进贼。
她把她娘准备的搪瓷盆拿了出来,再提了个大红的塑料桶,打了半桶井水上来。
转身又把脸盆架端出来,毛巾搭在架子上,水舀子扔进桶里,等热水。
这年头连电灯都用不起,更不用说什么卫浴淋浴了,最常见的洗浴方式,一是像她现在这样,在院子里露天冲洗,家里人员多的,都会在院子里拉一圈布帘子挡一挡;另一个方式就用澡盆泡澡,那种方式用水量大不说,还得来回往屋里提水往屋外倒水,不胜其烦。
所以夏天的时候,前者的使用频率最高。
晏姝家院子里就有这样的一圈布帘子,就在水井旁边,方便汲水,冲澡的水顺着小水沟排到院子里的自留田里,浇灌蔬菜,一水两用。
准备好这些东西,她才想起来,还得拿衣服。
她娘是个细心的人,布帘子旁边就有挂衣服的挂钩,是他爹用铁钉敲在墙上的,绑上一圈碎布头子,免得那钉子屁股把衣服刮破了。
她转身又进了屋里去,找换洗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看,家里根本没有杨怀誉的衣服,她自己的倒是有,可都是上了年头的旧衣服,在今天这个日子来穿似乎不太合适。
思来想去,她只好抓起那只红色肚兜,强忍着害臊,走到院子里来了。
没想到,杨怀誉已经在那里调水温了,刚烧开的热水用另外一只红桶提着,倒进去一半试了试,有点烫,又打了一吊桶的井水掺上,顺便把他提着的那只桶也给加满了。
后爸[七零]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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