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总，此话怎讲？”王总疑惑问道。
    苏念也微微蹙眉。
    慕寒御的声音再次传出，依旧那般冷酷性感：“你不会真的觉得第一次拍摄电影的人就能拍出好作品？更何况，苏念那水平……不说也罢。”
    这个不说也罢可真是神一般的句子。
    好似没有说什么，又好似将最坏的情况说出来了。
    王总也是个聪明人，见他这么说了，立刻就改变了主意：“慕总说的也是，苏念虽然最近很火，可是终究也只是一个没有演过几部剧的。这么快就自己拍电影了，实在是有些痴人做梦了。”
    门口，她忽然感到手上的便当盒千斤重，差点就有些拿不住了。
    心里的热情与自豪被一盆水狠狠泼灭了
    慕寒御，原来是那么不看好自己的吗？
    她，有那么差劲吗？
    她一下有些沮丧起来，里面的谈话声还在传出：“不过，听说慕总也投资了两个亿呢，我以为慕总是对她的电影有希望，看来不是啊。”
    “呵。”男人只是轻轻呵了一声。
    王总马上就懂了，“还是慕总慷慨，给自己的前妻分手费都那么多。”
    分手费？
    苏念的手指僵硬了。
    所幸下一秒男人的声音传出：“不是前妻。”
    “哦哦，原来还没有离婚吗？”王总有些义愤填膺：“是不是因为苏念不肯？慕总还真是心软，对付这些小明星还是要狠一点比较好，慕总需要我出谋划策吗？”
    “不必。”男声冷淡。
    王总有些摸不透慕寒御的意思了。
    片刻后，他忽然道：“我大概知道了慕总的想法，看来还是慕总道高一尺啊！没有什么能比把人捧到天上，然后再摔下来更狠的招了。”
    慕寒御没说话。
    “哈哈哈，那既然合作谈完了，我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会。”王总笑呵呵地说。
    “慢走。”
    “嗯嗯，慕总你忙你的，不用送。”
    王总从里面出来了。
    他走到门口，看见了低着头的女人，被吓了一跳，但是仔细看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经过女人的侧面的时候，王总才猛地想到，这是苏念吧？
    她听到了里面刚刚的对话？
    “苏念，是你吧？”王总试探性地问道。
    苏念缓缓抬起头，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眸有些红，看上去愈发美的惊人，让人忍不住心疼。
    王总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是勾人，他的语气都温柔下来：“看来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也不要过于伤心，慕寒御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专情于你呢！”
    她没说话，转身将便当盒扔到了垃圾桶里，就离开了。
    王总啧啧两声，小丫头的脾气还挺大的。
    走出帝国集团，站在大街上，苏念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居然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此刻是下班的高峰期，黄昏刚逝，夜幕初临，马路上人潮汹涌，夹杂在人群之中，苏念却忽然感受到了浓烈孤独感来袭，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低下头。
    一滴泪狠狠的砸下来。
    旁边人路过的人很多，有人撞到了苏念。
    “抱歉抱歉。”
    那人带着愧意致歉，却忽然说：“你，你是苏念吗？”
    “不是。”
    苏念快速一句，迈步离开了。
    她没有戴口罩，不能在人群里带着，也不能随便去餐厅。
    想给林文文打电话送自己去酒店，可又想到林文文到底是慕寒御的人。
    最后，她电话打给了林夏。
    林夏来接她，回到了小公寓里，让她去洗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茶几上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电视剧在放着最近热门的电视剧，林夏换了便装，对她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一些，还有果茶。”
    苏念过去，拿起果茶：“真贴心。”
    “你们大明星不都是这样的吗？奶茶的热量太高了。”
    “嗯。”
    苏念笑了笑，喝了一口，此刻却更怀念奶茶的味道，甜味能够让人暂时忘记痛苦。
    “吃吧。”林夏拿给她筷子。
    苏念第一口就吃了最辣的牛舌，鲜香味辣，她都要忍不住吐舌头了，却又夹了好几筷子。
    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苏念都有些食不知味了，林夏将自己的果茶递给了苏念。
    苏念猛地喝了一口。
    刚刚麻木的心情又一次活跃了起来，她看着地面上，水珠狠狠砸下，汇成了一片。
    她不知道怎么吃完饭的，就那样回到了休息的客房，她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看着月光。
    深蓝色的夜幕上挂着孤零零的弯月，万里无星。
    一会儿，有人走进来。
    发现房间没有开灯，林夏下意识地想开灯，女孩微弱的声音却响起：“不要开。”
    她动作戛然而止，走到了苏念的身边。
    女孩的侧颜被月光照耀得愈发通透神秘。
    “念念。”林夏眉头微蹙，她如此伤心，她似乎也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很少哭的女孩难过起来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难过了。
    “我好蠢啊。”
    苏念轻笑着开口，她的声音传入林夏的耳里：“我到底是为什么能那么自信，那么自恋呢？为什么会觉得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他还会接受我呢。”
    笑着的声音里却宛若藏着悲伤的黑洞。
    让听者心里都沉甸甸的。
    林夏忍不住开口：“念念，你别想太多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是的，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的误会。”
    她轻笑，“我居然还傻乎乎地觉得稍微努力一点就会让他开心，或许他还会重新接受我的。”
    “……”
    “可是，他是那么高傲的人，从来都是尊贵的，为什么要容忍我这种人的背叛呢？”
    “……”
    苏念的脑袋埋入了膝盖里，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只有声音带着颤抖，孤单地传出来：“我知道，一直以来离不开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先沦陷的人其实也不是他，是我。”
    经历过一次的背叛，她觉得自己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可慕寒御不一样，他虽然看着高冷，内心却很温柔。她嘴上说着自己是在利用他，但其实早已经习惯了某人默不作声的关心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