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圾大陆，灰魔众多。
    这是许光早就知道的。
    没想到，刚来就看到了。
    那灰魔还没发现许光，正在天地间反复横跳，掠来掠去。
    看上去与人形相差不大，只不过颇为模糊。
    远远观察片刻，许光嘴角一阵抽搐。
    这与他认识的那个灰魔差的太远了。
    如果说前者是高等生命形态，正在学习人族，学习一切进化蜕变。
    而这个，就如同是低等生命形态，懵懵懂懂，如同刚出世的猿猴一样。
    沉吟了一下，许光展开身形，从天而落。
    唰！
    那灰魔立刻发现了许光，第一眼便是目露狰狞，张牙舞爪的欲要扑上来。
    但刚冲出来，便一个踉跄，戛然而止，盯着许光的眼中闪过一抹敬畏和恐惧。
    “哇哇。”
    “吱吱。”
    灰魔身形颤抖，然后冲着许光发出一片完全听不懂吱吱呜呜，仿佛是独属于灰魔的语言。
    许光眉头微皱，完全被灰魔的反应给惊到。
    他第一时间想明白了灰魔为何会畏惧于他。
    生命形态。
    高等。
    特殊。
    正如最初那灰魔所说所感一样。
    这灰魔感受到了许光与它们有所类似，但却更加高层的形态。
    畏惧，敬畏，便理所当然。
    “有趣。”
    “这是什么意思？”
    许光微微挑眉，看着灰魔的表演。
    片刻后。
    突然一缕微弱模糊的意志波动传来。
    许光一怔，旋即心头一惊，亦是缓缓散发意志。
    没有语言的交流。
    仅仅是意志波动的最深层次探寻。
    许光感觉到了深深的敬畏……
    数十息后。
    灰魔在前，许光在后。
    “这灰魔，实在是有趣。”许光大感兴趣，从灰魔的意志波动中，他竟是感觉到了一丝类似于邀请的意思。
    于是，他便跟上了灰魔。
    这灰魔的生命形态孱弱，思绪、理解什么的更是还未彻底开化，懵懂至极，仅仅懂得一些皮毛般的理智。
    许光能想得到，若非自己无形中的特殊生命形态与灰魔有着相似，怕是这灰魔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便会冲上来杀了他。
    眼前的灰魔，观其气息，约莫也就是五重层次左右。
    很弱很弱。
    其生命本质，亦皆是灰圾古力。
    许光心底不断思索着，灰魔的速度逐渐加快。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
    一片萦绕在山野中的石窟出现在许光视线之中。
    周围弥漫着浓厚的灰圾古力，与寻常地域有着明显的高下之分。
    数十口石窟。
    有的外面还晃动着灰魔。
    “这是……嘶，族群。”
    许光看到此幕，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像一个小型族群了。
    灰魔，竟然已经有了族群的形态。
    这……
    许光内心骇然。
    这说明什么？
    若是在给灰魔一定的时间自行衍变，生命形态逐渐完善，学习到足够的知识，他们将会发展成灰圾大陆上的土著。
    一如诸天的人族与异族。
    拥有自己的意识理解。
    有族群，便有争锋，便有杀伐。
    嘶！
    哪怕是修炼如今地步，哪怕是他的天地已经孕育出了初步的生命，但一大族群的孕育诞生，却依旧深深冲击到许光。
    这非武道层次所能理解。
    灰魔冲入此间，手舞足蹈‘哇哇哇’一阵乱叫。
    然后，一群灰魔哗啦啦的涌出。
    数十灰魔，纷纷打量着许光。
    很快，便齐齐露出敬畏的目光。
    哇哇哇~~
    许光虽然感到不适，但还是将其压下，散发出意志波澜。
    这些灰魔眼睛一亮，然后纷纷照做。
    顿时，山间意志波澜一片混乱汹涌。
    而后，其中最强的一个灰魔，六重层次，站在最前，恭敬无比，带着畏惧，用意志与许光作者粗浅的交流。
    良久。
    许光都没有太大的收获。
    对方的意志波澜中，他只感受到了敬畏，除此之外，懵懵懂懂，混乱不堪，难以理解。
    不过，仅仅所见一幕，已然让他震撼。
    在一众灰魔畏惧的注视下，许光飘身而起，消失在灰魔的视线之中。
    山间一阵混乱，嘶鸣叫声络绎不绝，持续了有片刻，方才停息。
    许光并未离开，隐藏在暗中，默默盯着这个小型灰魔族群。
    随着他的离开，这些灰魔又渐渐恢复了以往的行径。
    有的在山间闲逛。
    有的在山中与同伴张牙舞爪，似乎是争吵一样，更有甚者，直接互相大了起来，到最后，战败者被战胜者一口吞掉，满脸的舒爽。
    还有的，则离开山间，往远处遁去，似乎是猎食。
    这一切，在这里不曾引起什么波澜，似乎这便是它们生存的方式。
    许光内心得震惊逐渐加深。
    在观察了半日之后，许光觉得很难从其中再有其他的收获，便悄然离开。
    这里的灰魔太弱了。
    他猜测，实力更强一些的灰魔，会不会有不同的变化？
    甚至是能够做到粗浅的交流呢？
    灰魔。
    先从灰魔入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许光便隐匿气息，行走在灰圾大陆上，搜寻灰魔的踪迹。
    在这期间，他偶遇灰魔，不但掩藏，直接出手击杀。
    击杀之后。
    灰魔形态崩溃，有着大量的灰圾古力散开。
    这些灰圾古力与飘荡在天地间的灰圾古力有所不同，更为精纯无暇，还带着些微弱的生机，属于灰圾古力中所孕育的生机。
    除此外，有一颗模糊如虚，与心脏有些类似的灰圾光珠散落。
    这光珠处于灰魔脑袋的位置。
    许光手握光珠，默默感受，脸上很快露出惊容。
    “意志之力。”
    嘶！
    其中除却精纯的灰圾古力外，竟是带着一股独特的意志之力。
    很微弱。
    很古怪。
    许光从未见过这样的意志，不同于诸天所有的人族和异族。
    怎么用言语来形容呢？
    就，就像是这灰圾大陆上散落的尘土，在某种特殊的环境条件之下，尘土拼凑而成。
    像是一头大象身上生出的跳蚤、小虫一样。
    它们因其而生，源自于其，但却有着独立的存在形态。
    “如果，灰魔中也诞生出了极可怕的存在。第七重、第八重……其意志逐渐完善，又有神魔族在这，神魔族猎杀灰魔，那灰魔同样也可以猎杀神魔族。到最后，有着清醒的认知，知晓自身的存在以及阵营之后……”
    嘶！
    许光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行走混沌大陆的那个灰魔，就算他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但其他的灰魔，哪怕再不济，只有其十分之一的进化条件，一旦彻底完善自身意志。
    那也将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面对神魔族、人族……
    在这里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一旦彻底反目，站在对面……
    许光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