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手一顿,大骂钟元没有容人之量。自己不过是来试探试探,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一个误会。你一个皇帝,富有四海,就应该胸襟宽广,怎么能够和自己的百姓这么斤斤计较呢?再说了,我现在不过是移动了一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跑了?真是胡说八道!
他没有理会钟元。小心翼翼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他走的就是那些原本有人,但是现在没人的地方。死了一次了,应该不会动手了吧?
当然不会!林红月是人,又不是机器,怎么会管你是不是动手过了?红光一闪,玄阴手闷哼一声倒地。他的一条大腿木有了!
“想走?”林红月喃喃道。双眼无神,浑身没有半点气息。只是牢牢地锁定玄阴手。
玄阴手一脸郁闷,怎么可以这样,你一个女孩子,杀气怎么这么大?“娘娘,草民和重阳宫有交情,您不能杀我的!”
重阳宫?林红月歪着头想了想,慢慢站起来,一步步移到玄阴手身边。
真的是移!林红月裙子已经没有了,两只光溜溜的脚就在钟元眼前,所以他看得很清楚。林红月光溜溜的小脚丫根本没有动,整个身体就自己移过去了。说难听的是像鬼一样,好听一些是没有丝毫烟火气。
玄阴手也见到了,他怕的要死。脚不沾地!莫不是宗师级别的一流高手?
一流高手能够离地三尺,但是绝不是这般移动的。他们还是人,还有红尘气息,走路还是习惯的抬脚。
“玄阴手?”林红月盯着玄阴手看了很久,微微皱眉,看起来好像是在回忆。“重阳宫?”她依然在思索。
半晌,她才很肯定道:“重阳宫,没有,玄阴手。你,骗我!”
我尼玛的!玄阴手大怒,你以为重阳宫什么都跟你说啊?
这么牛逼的态度,在自己心里想想就够了。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该认怂的时候呢,绝对不能牛逼哄哄的。要不然,必然会被人教会做人!就这么简单。比如现在可不就是了么?
“是是是,娘娘说的是。不过,我这也不是玄阴手呀!若是按照重阳宫的记载,应该叫做幽冥手才对。”
重阳宫,武功多如牛毛。能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像是幽冥手这种程度的功夫,那显然是名不见经传的。所以,钟元也好,林红月也罢。尽管新种族震惊重阳宫竟然会出手。可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个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玄阴手毕竟已经经营了百年,说起势力并不比本地的差。若是真的是重阳宫的人,那就很奇怪一件事,为何南洋全都是番邦,而且四分五裂的,从未统一过。
“陛下,娘娘,我们玄阴手真的是属于重阳宫。当年,我们玄阴手还不是玄阴手,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门派。在大宋末年的时候,我们祖师觉得事情难以收拾,就带着全部身家和我们几个下南洋。准备另起炉灶。不料在海边竟然遇上了百年难遇的风浪,几乎所有的物资损失殆尽,便是人手,也只剩下三个半。祖师当时绝望极了,自以为必死无疑……”
当年的玄阴手祖师,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下来了。这人听说祖师想要在南洋另开炉灶的时候,不仅给了祖师一些物资,甚至留下一本手札。正是这本手札才造就了今时今日的玄阴山庄。
但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代价。那人说了,从此以后,若是有华夏人落难,要祖师也像今时今日他做得那般,去救助。只要他能救下三百人,重阳宫就会来收他们入门。
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转眼百年过去,当初的祖师,还有诸位师叔师伯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连徒孙这一辈的,也只有这一位留下来,还开枝散叶形成了一个家族式的山庄。果然了不得。
百年过去,玄阴手以为重阳宫不过是一个玩笑或者说,遇上的不过是打着重阳宫名号罢了。没有想到,就在两个月前,重阳宫找到了死而复生的玄阴手,正式将他们收做重阳宫别院。
也正是因为有了重阳宫作为底气,他们才敢背上弑君!
当然了,现在计划出了一点问题,那就是,咳咳,那个,对手太狡猾,我军那个太老实。原本拿来装逼用的重阳宫,恰好可以作为救命的稻草不是?
“哦,重阳宫?起死回生也是重阳宫的本事?那倒是厉害了。”钟元信了!除了重阳宫,红叶寺这等庞然大物,也没有人会去到处下棋吧?
他信,林红月却不信。
红叶寺也收别院,但是第一别院实力要有。收别院是为了壮大自己,而不是做慈善。所以,这个故事中的祖师未免太虚假了一些。第二,红叶寺的别院都是上交子弟作为质子的。尽管也是作为弟子可以修习功法。可质子就是质子,本质不会变。规矩不会变。重阳宫也差不多。要不然,为何重阳宫的重阳真人几乎年年在换?无非是换个人透风罢了。
“重阳宫?收你?呵呵”林红月不屑的笑了。骗小孩子呢?
小孩子钟元摸摸鼻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你牛,这样还不能信?
玄阴手一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般来说,说到这个份上,要么就是拼命,要么就是看在重阳宫的份上就算了,怎么还有呵呵冷笑的呢?几个意思呢这是。
他小心的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林红月,再看看尴尬不语的钟元,踌躇了会,终于道:“娘娘,陛下,能说的我可都说了。绝没有半点欺瞒的意思。”
林红月道:“说实话,但是只说一部分实话。对吧?这一套,你真以为没有人知道?”
玄阴手眨眨眼,不说话。
钟元尴尬极了,他看着应该是说实话了。重阳宫尽管交集不多,却也算是友好势力。有些事还是不能太过追究。嗯,还是拦下来比较好。若是被红月问出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再一不小心流传了出去。咱们武朝的麻烦就大了。
林红月不等钟元说话,手中红光一闪,三道光线飞入玄阴手的胸口,将他所有的生机打散,然后从尾椎骨排出。玄阴手的肉身肉眼可见的扁了下去,眨眼间就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骷髅。看着恶心又诡异。
玄阴手不是一眨眼就不见的,他还留下一句话,或者半句话。“我在下面等你……”
然后才是一眨眼就死了。嗯,眨眼的时间比较长。
他死了,钟元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兴趣知道,他想要知道的很简单,就是这个人是死是活。很好很强大。
“陛下,现在你满意了?”林红月睁着一双眼睛问道。为什么说睁着一双眼睛呢?毕竟她还有鼻子嘴巴耳朵四肢对吧?因为她原本活泼灵动的眼睛,现在是没有半点神光的,就好像是在梦游。既然如此,当然要说眼睛是不是?
钟元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林红月那双梦游一般的眼睛,他就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当然不是趁机去摸一把或者怎么样,而是……她会不会忽然就变成这样子,会不会在妖精打架的时候忽然就呆滞的掐死自己?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子孙后代,钟元大义凛然的上去抱着林红月亲了一口。一脸正气道:“朕,很满意!”
林红月呆住。虽然她既没有吃了迷魂药,也没有被点穴啊什么的。但是她真真切切的呆住了。我在梦游,很严肃很认真的梦游,你上来就亲我了?那我在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做猥琐的事情?有吧?肯定有吧?
接下来,她……并没有打钟元一巴掌,也没有满脸通红的娇羞的嘤嘤嘤,而是,睡着了。
梦游的人第二次上床的时候当然不会想着去滚床单,而是睡觉。对吧?
钟元默然无语。就这死猪一样的睡法,还好意思问我为何五年没有子嗣?
韩钰五年来大力发展白莲教,不但将她原本的手下都调集过来,甚至连武朝上下都有了不少白莲教教徒。当然了,她还是那个圣女。所以两人同床共枕,共赴巫山的时间大约就是一年八次的样子。而且每一次同床都是很着急的说:你快一点!
我的妈呀!同床共枕难道就是为了那几秒钟吗?难道不是灵与肉的结合,灵魂的交融吗?你快一点快一点的叫,把你自己和朕当做什么了?哪怕当时钟元明明是极为的想要,一听快一点快一点就马上没有兴趣了。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确实想要而不是开玩笑才勉强交了公粮。
韩钰是一个狂信徒,林红月不是。而且说实话林红月比韩钰漂亮多了,当钟元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想着这小妞了。好不容易成了亲,那可不就是小狗跳进粪坑?
万万没想到啊,林红月是一个睡神!只要叫她接触到枕头,她能够在十个呼吸以内睡着。当然了,你也可以悄悄的做,她并不介意。问题是,这样做和陪一个死人有区别么?完全没有区别呀!
言归正传,可怜的钟元就这么抱着林红月离开原地,回到了桂花镇,总不能抱着她就在大路上睡着吧?更何况,他也才发现,林红月背后竟然有红光。莫非,她这么能睡是因为她背上的胎记不成?
等到钟元回到桂花镇的时候,却有人等他。
那是一个读书人,一身的文人打扮,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在看。而他身后,站着数百人,人人都是长衫青帽,很明显,这些人也是读书人,不过他们是跟随着那个人的,而那个人则是领头的。
钟元走了几步,站定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这群人。
武的不成,就用文么?钟元心中冷笑,很是看不上这些手段。这都什么呀?就好像是小孩子打架,你打架就打架,打不过就去告老师找家长是什么意思?
钟元不说话,那群人就这么静静的读书,也不说话。两边就这么对峙起来。
良久,钟元首先忍不住了。老子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沉默是金?我这手,都要断了!
没错,他手中抱着的大美女,有点沉,大约一百斤这样子,抱着走了这么远,又站了这么久,早就酸麻木了,这时候若是叫他忽然放下,唯一的结果就是,他的手会痛!
“蹲大街上看书?什么爱好?瘦不拉几丑大叔,也好意思耍酷!真无聊!”钟元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转身就走。
暴击伤害一万点!
那群书生全疯了!是,老子们是在读书,可特么为了什么事情你不问问么?谁没事这么凉天气出来读书啊?有病不是?你,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没有呢?
“竖子,竖子!”有个书生站出来,浑身发抖,指着钟元身影破口大骂。
竖子好像是臭小子的意思?算了,不管是什么意思,总之是儒家骂人的话,这我可受不了。
“你说什么?”钟元转身呲牙笑着。凶残的气息扑面而去。
老夫子吸口气,勉强平复心情,将心中的恐惧和胆怯压下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的其实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儒家士子,其实骨子里没有勇气的。这话当然是偏颇的,有些人确实是天生胆气过人。这个老夫子显然不是。
老夫子看了领头的一眼,领头的书生微微点头,老夫子这才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钟元面前,高声道:“竖子不足与谋,难道吾说错了么?面对文字,你竟然毫无敬意。面对诸多读书人,你竟然没有半点好奇,甚至恶言相加。难道这不是竖子么?”
钟元吸口气,这是要舌战群儒了呀!好吧,现在老子心情好,就听听你们想要说什么。你们能够聚集这么一大团人,也挺不容易,万一老子表现不好,说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还真能将老子说成一个暴君。
钟元微微摇头,随便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将林红月轻轻放上去,又取下外衣铺在林红月身上。这个小妞,也不怕走光。就这么睡着了,真是。
做完了这些,他才柔柔手腕,上前来到老夫子身前。
“老夫子,你是个读书人,姜太公那一套你知道,我也知道,就不要摆什么把式了,徒惹人笑。说罢,你要说什么?不是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我就看看,你这镜子能不能照亮我!”
老夫子又惊又喜。在钟元揉手腕的时候,老夫子是怕的,万一这混小子上来就打怎么办?听他说完的时候,老夫子心中放松下来,肯讲道理就好。
“好,开门见山,我等乃是公羊儒家。原本是大明人士,但是大明的陛下太过暴戾,动不动就株连,不是明主。听闻陛下在南洋开国,所有的大臣九成九都是华夏中人,所以才来看看陛下。可是我等很失望。”老夫子沉痛道。
这是一个习惯,或者风气。儒家的人说服人的时候是一定要将自己的情绪带进去的。这倒是不是说他们错了,不是说要说服别人之前,首先要说服自己么?
钟元冷哼一声道:“失望什么?是朕也株连?还是说朕又杀了你们大明谁谁谁?”
这是一桩旧案。在武朝开国的第二年,也就是开元二年,大理苍山开出来一只部队,据说是因为大明的商贾谁谁谁被武朝杀了,所以过来要求赔偿,赔偿性命和金钱。说白了就是交出凶手还要给钱。当时给大明背书的就是一个儒家的书生。这件事,钟元可记得很清楚。
老夫子愣了愣,不明白钟元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因此没有被他带偏。
“陛下既然要将蛮夷化为华夏,当然要读圣贤书,行王化,讲道德仁义。这才是马下治江山的本质。可是陛下五年来,从未停止过杀伐,便是武朝的百姓也杀了不少。陛下认为这对么?”
钟元嘿嘿一笑道:“华夏是华夏,蛮夷是蛮夷,难道你以为,他们在武朝的治下,就是我武朝的子民么?”
老夫子叹息一声,从这一句中,他知道了武朝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皇帝本身就不喜欢治下的百姓,认为他们不是人。难怪他们喜欢大杀特杀!这是错的!我们要纠正他!
“陛下,皇帝宝座不是用来杀人或者掠夺的,皇冠之重,在于责任。既然陛下统治了他们,收取他们的赋税,那么陛下就应该为他们谋取福利,为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五千年前,炎黄还不是一家呢。现在可就是一家了。难道这是天生的么?所谓蛮夷,以仁义道德礼仪教化他,当然也能成为华夏的子民。这就是陛下您的责任与义务。陛下认为呢?”
钟元道:“若是仁义道德能够驯服百姓,那么朕问你,为何北边的狼世世代代来吃咱们华夏的血肉?这只打跑了就另一只来?你们的教化何在?”
第十二章 教化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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