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借着浴间不够明亮的光线,亦看得清楚卫灵儿脸颊殷红,分明羞涩到极点,舒瑾既觉得有趣又觉得不忍,终是没有为难她,但也未放她离开。
卫灵儿被褪去衣裙抱进浴桶。
舒瑾没有随她进去,而是拖过一张高脚凳,坐在浴桶旁,让卫灵儿靠过来,帮她洗发。
“师傅今日重伤虽另有因由,但有人想取师傅的性命也是真。”
卫灵儿正脸颊滚烫时,听见身后舒瑾说起这些事情,注意力被转移过去。
“那些人定也是下了死手,徐大人才能做这一场戏。”
她轻声说,“是不是那背后之人已穷途末路,正在做最后的谋划?”
舒瑾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即便分心说话,亦未停下手中动作:“灵儿聪明。若非如此,师傅不会有如此举动,唯有那背后之人相信师傅真的重伤中毒、危在旦夕,才会放下心进行下一步的谋划。”
卫灵儿想起那一日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潭王与潭王世子一个离京回封地一个贬去边关,不知究竟是其中哪一环。
她又想起那个宫殿里住着的娘子以及永兴帝。
明镜门直接听命于皇帝陛下,徐大人今日的这一手安排,皇帝陛下是不是知情?抑或干脆是陛下的意思?
蜀王世子以大表姐之死欲胁迫大表哥为他做事,说明此人野心。
而此前大表哥的一些话,说明皇帝陛下对此是知情的。
这是布下一场局?
想着这些,卫灵儿不禁发了会呆。
直到一瓢热水自肩膀倾倒而下,她的思绪被拉回来,又一瓢热水浇在身上,她后知后觉舒瑾已帮她洗好头发。卫灵儿在浴桶里转过身,湿漉漉的手掌握住舒瑾手腕:“大表哥,还有呢?”
舒瑾垂眸看她一眼:“还有什么?”
卫灵儿眼巴巴仰头看他,乌黑的湿发贴在侧脸,衬得小脸莹白。她只小声说:“那蜀王世子如今只怕将你视为眼中钉,假如对付徐大人的人是他或有他一份,他下一个要针对的人,会不会是你?”
舒瑾嘴角微翘:“灵儿在担心我?”
“我怎能不担心?”卫灵儿咬唇,松开手,往水里缩一缩身子。
“大表哥,我同你说心里话,你别不高兴。”
她目光飞快从舒瑾的面庞上掠过后方道,“不管当初你是怎么同我说的,但在他眼里,大约都是你将我抢过来,于他,是多一个记恨你的理由,于我……则是多欠你一份情,我觉得这是不能否认的。我虽也远远谈不上了解他,但从他的种种举动感觉他心眼极小,也不会轻易罢手,一旦逮住机会多半还是要为难于你。”
舒瑾听过卫灵儿的话,挑了下眉:“你怎得还在想这些?”
卫灵儿鼓了下脸颊:“说好不生气的。”
舒瑾失笑:“没生气。”
“哦,是说好不会不高兴。”卫灵儿又去拉了下舒瑾的手,“大表哥,我最近都不出门了,你也万事小心。”
徐大人重伤昏迷,说好一起去骑马的事自然无须再想。
山雨欲来,不惹事上身便很不错。
卫灵儿一句话说得郑重。
舒瑾对上她明亮的、满含关切的一双眸子,喉结微动,俯下身吻了下她的唇:“我会的。”
离得太近,目光不经意瞥见水面浮动下的雪白与柔软。
本该一触即分的吻也沾染几分情难自禁。
分开的时候,卫灵儿已微喘着气。
她红着脸背过身去,小声埋怨:“说好只沐浴的……”
换来舒瑾一声的轻笑。
“好,沐浴。”他笑着在高脚凳上坐好,往浴桶里添一些热水。
……
蜀王府。
看过从江南递回来的消息,蜀王负手立在窗前,眸光暗沉。
蜀王世子刘密从外面脚步匆匆进来,声音里藏着几不可察的雀跃问:“父王,当真有消息了?”
“你自己看。”
蜀王未立刻转过身,说得一句。
刘密听言瞥向桌案上那封信,两步上前,将信拿起,细细读过一遍。
他面有诧异,又似瞠目结合,好半天才道:“竟然是……这可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父王,若消息无误,这卫泓之女卫灵儿与卫枣儿,目下便在郑国公府。”刘密对蜀王说道,顿一顿,才补上一句,“可若为女儿,不知是否有些用处。”
蜀王转过身来:“人在郑国公府,想从舒家手上抢人,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动静一大,对我们的事情不利。”
刘密颔首:“既然是女儿,于父王无非是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说着他又笑一笑,“不过换言之,也是证据和把柄。有那么个孩子在,总归不能抵赖了。”
此前数次惹恼自己的父王,在这件事上,刘密想替自己扳回来一成。
故而他躬身道:“不知此事父王可否交给儿子来办?”
“儿子此番定想个周全的法子。”
“不惊扰任何人,便将那个小娘子抢过来。”
蜀王淡淡道:“此事你不必插手了。那小娘子若整日待在内宅,足不出户,你能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我会交给可靠的人去办,你将其他事情做好便是。”
被拒绝的刘密心下一噎,面上浮现窘迫之色。
蜀王又说:“你也可给舒瑾制造些麻烦,让他们把心思放在别处。”
“是,儿子明白了。”
刘密再一次应下蜀王的话,行了个礼退出去。
第63章 猜测 这般猜测与舒瑾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明镜门的存在一直是特殊且备受瞩目的。
既拥有不一般的权利又能直达天听, 有官职在身的人几不敢得罪明镜门,更不会忽视明镜门的一切动向。
徐阔负责统领明镜门,亦从来都是一举一动引人关注。
他重伤昏迷的消息迅速传遍邺京的官宦府邸。
起初收到消息, 不少人对此半信半疑,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胆大肆意敢对徐阔下此毒手。
但这些怀疑没过两天便消散了。
两天时间, 为借机示好并一探虚实去徐家探病的有不少,被接待的不多, 只并不都与徐家关系交好。而那些被接待的人, 都亲眼见到徐阔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
除此之外, 皇帝陛下曾派身边的大太监到徐家去过问情况。
之后派去数名太医, 这些太医据说日夜守在徐家、守在床榻旁,变着法子帮徐阔续命。
舒家与其他人一样得知这个消息。
连老夫人都把舒瑾喊过去问话,关心徐阔的情况, 又让舒衡和薛念兰这些日子多看顾一些徐家。
舒衡公务繁忙, 抽不开身,薛念兰便本是要与舒瑾、卫灵儿一道去徐家探病。未免叨扰,不打算带舒凯与舒静怡等人,只舒静怡得知消息后,央着要同去。薛念兰念着她是关心徐嘉敏,且徐嘉敏往日待舒静怡也算得上亲近,临出门时, 最终将她带上。
舒静怡十分乖巧跟在薛念兰和卫灵儿的身边。
桑夫人和徐嘉敏负责接待的她们几位女眷,看着桑夫人和徐嘉敏一个比一个憔悴, 她也禁不住眼睛湿润。
“嘉敏姐姐……”
舒静怡拉着徐嘉敏的手, 想安慰她,没能说得出一句话,先流了泪。
徐嘉敏的性子也不是会安慰人的。
舒静怡更不好意思让徐嘉敏反过来安慰她, 索性避到正厅外去。
“我去看看怡姐儿。”
眼见舒静怡躲到别处去哭,卫灵儿对薛念兰、桑夫人与徐嘉敏说过一声后,追了出去。
才走到廊下,见十来步远的地方,哭着从正厅出来的舒静怡遇到舒瑾和徐庭耀,被他们拦下在那里,卫灵儿朝他们走过去。走得几步便听见徐庭耀正问舒静怡说:“静怡妹妹怎么哭成这样?”
被关心的舒静怡愈发羞窘,支吾着说不出话。
卫灵儿快步走过去,和徐庭耀互相见过礼道:“怡姐儿是想到义父遭奸人所害,心里太难受。”
在徐家,卫灵儿便称徐阔为义父。
她一面说一面递帕子给舒静怡,让舒静怡擦一擦脸上的泪。
徐庭耀闻言,又看一眼哭成泪人、低下头去的舒静怡。
舒静怡生怕徐庭耀反过来宽慰她,连忙抽噎着说:“庭耀哥哥,我就是心里难受,你让我自个哭一会儿罢。”
徐庭耀心知自己父亲会没事,见舒静怡伤心,反倒有一些不忍。
他斟酌着与舒静怡道:“我相信父亲不会有事的,静怡妹妹可也相信?”
舒静怡忙点头:“我自然相信。”
“徐伯伯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没事。”
徐庭耀又说:“那你别太伤心,我们也都无事,你别太担心。”
舒静怡乖乖点头。
徐庭耀比她这个哥哥更先一步关心起舒静怡,舒瑾一时没有开口。
这期间,舒瑾已走到卫灵儿的身侧。
此时廊下的四个人里,唯有舒静怡是不知情的那一个。
他们其余三人对徐阔不会真的出事心知肚明。
表哥今天也最偏爱我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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