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温芊芊这才抬起头，神色诡异的平静：“我要见一个人。”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
    温芊芊说：“我要见温俏。”
    两天之后，在确定温芊芊身体已无大碍的情况下，被带到了警察局。
    温芊芊的经纪人已经替她找好了律师，律师在了解过详细情况之后，要求和温芊芊单独见面。
    以目前提供的证据来看，温芊芊很有可能会被认定为共犯。
    酒水是她调换的，房卡也是她调换的，孙磊当时想潜规则的人是她，只是她将小梦推了出去，顶替自己。
    哪怕是作为温芊芊的代理律师，在了解完事情经过的时候也没办法理解温芊芊当时的想法。
    隔着一层围栏，温芊芊依旧是表情平静轻松，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我给了她钱，而且她那晚不是也没怎么样？”
    律师摇头：“如果你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到时上了法庭会对你很不利。”
    温芊芊牵起唇角笑：“我可以道歉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律师问：“什么？”
    “我要起诉赵韵，故意伤人。”温芊芊指了指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脑袋，“这就是证据。”
    不仅是身上的伤，还有被登在报纸上的那些照片，这些都是证据。
    倒是她低估了赵韵，临了竟然还能反咬她一口。
    还有她那个经纪人，竟然能联系到小梦，可真是厉害。
    “这件事我会帮你做，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还要谈谈你的案子，另外还有一件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伸手点了点，“论坛上的这篇文章，是不是你匿名发送的。”
    同样的问题，赵韵的律师也在问。
    早在温芊芊被推下楼梯的那一天，赵韵就被带到了警局，记者拍摄的那张照片直接成为了证据。
    和温芊芊那边不同的是，赵韵的律师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温芊芊和赵韵那天的争吵就是因为这则爆料的帖子。
    “晓月1234”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个账号最初的使用者是赵韵，开始只是发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料，后续文风突变是因为她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写着的就是这次爆料的内容，对方在教她怎么抹黑温俏，怎么激起论坛内用户的激烈讨论。
    最后效果的确是很不错，吸引了不少同样讨厌温俏的人都在喊着让温俏滚出娱乐圈。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在网络上喊喊，对现实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温芊芊？”
    比起温芊芊，赵韵就没有那么冷静，满脸的憔悴，手还忍不住地有些发抖，声音勉强还算是平稳：“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要做点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雪藏，我不明白，为什么本属于我的一切会被温俏夺走，我要见温俏，不，我要见萧云城，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不是说了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吗！”
    当事人精神状态不稳定，律师也很难办：“赵小姐，你冷静一点，现在重要的是当天你为什么会和温芊芊发生争吵，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还是你们之间本就有矛盾，这对你很重要。”
    赵韵只是一味地摇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一双眼睛不满红血丝，“我只记得她的笑容很挑衅，是她，是她让我把她推下去的，是她！”
    房间里发出拍打桌面的声音，外面守着的人立马吹哨提醒。
    律师只得先安抚赵韵：“你把那天的事情再好好回忆一下，确定是温芊芊让你将她推下楼梯的吗？”
    第118章
    面对律师的询问, 赵韵低着头，陷入到了那晚的回忆之中。
    “就算那封邮件是我发的又怎样, 赵韵，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你沦落到今天这样，都是你自己，自取灭亡，怨不得别人。”
    面对赵韵的质问，温芊芊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脸上的笑容带着嘲讽, 并没有她放在眼里。
    此时的赵韵还能冷静下来，只是看着温芊芊的笑容，恨意不停地在心口蔓延，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恨温俏, 也恨温芊芊。
    可温俏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得了的，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匿名在网上发些假料来抹黑她。
    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试探, 直到后来陶桂芳来闹事，害得她被雪藏，而她又收到了那封匿名的邮件, 里面有已经准备好的文章。
    按照对方的留言，只要她照着发上去就好。
    没人会知道。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在文章发出后又问了已经从城洲离职的职员, 确定了那个邮箱的使用者就是温芊芊的助理。
    一个助理怎么会想到去陷害别家的艺人，那个人就只能是温芊芊。
    “温芊芊，我还以为你和温俏的关系能有多好, 装得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不还是要在背后陷害她。”赵韵冷冷地笑着, 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讽刺。
    温芊芊盯着她：“你懂什么，温俏当然是我的姐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娱乐圈根本就不适合她。”
    说这话的时候，温芊芊的语气也真像是个为姐姐考虑的好妹妹。
    不过赵韵却是看穿了她的本质：“温芊芊，其实你就是嫉妒温俏吧？”
    她们当初不也对着镜头说什么“姐妹情深”，私底下不还是勾心斗角成那样。而且像是温芊芊这样的人，顶着一张柔弱无害的脸，实则心思却要比谁都多。
    “嫉妒？”温芊芊冷笑了声，眼底神色阴沉，“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赵韵看着逐渐露出本性的温芊芊，继续道：“那篇文章里写的，温俏推下楼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吧？”
    难得的，赵韵头脑清醒了一次。
    “这事，也是你陷害她的吧？”
    温芊芊盯着她，没出声。
    赵韵还在接着说：“我真是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姐姐都能这么狠，也难怪温俏不认你。”
    抬头的一瞬间，温芊芊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
    “等等。”话说到这里，律师突然出声，“你说那篇抹黑温俏的文章里写到过温芊芊曾被温俏推下楼，为什么在最后发出的帖子里并没有看到。”
    赵韵低着头，几秒之后才又突然笑起来，抬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是想抹黑温俏，但也不想让温芊芊捞到好处。”
    对于温俏和温芊芊之间的关系，外界的猜测和争议一直都很多。
    更多的人还是认为两人关系不和的原因是因为萧云城。和自己姐姐的前未婚夫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关系，这都永远会成为温芊芊身上的一个黑点。
    如果她当初真的把“温俏将温芊芊推下楼”这个料放出去，温芊芊借着这一点就能直接洗白，甚至还能博取同情，继续做她纯洁无暇的纯情玉女。
    再加上城洲影视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有了这事炒作，完全就可以将温芊芊独立出来，不受影响。
    这是温芊芊留给自己的后招，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律师接着问：“所以在文章发出前，你就已经知道邮件是温芊芊发来的。”
    “这一点很难猜到吗？”赵韵现在看着已经清醒了过来，也冷静了不少。
    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论心机和城府也不会在温芊芊之下，怨只怨她对萧云城动了心，一门心思的想嫁给他，做名正言顺的“萧太太”。
    只可惜到最后，她也不过只是他众多情人之一罢了。
    “我要见萧云城。”赵韵再次提出这一点。
    律师也有些难办，只能说：“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赵韵不作声。
    律师问她：“你对你的前经纪人肖琴女士了解多少。”
    赵韵抬头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你应该还不知道，温芊芊被抓了。”律师简单的把温芊芊那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这些事报纸上都有写的，“除了受害者之外，其中一位证人就是您的前经纪人，肖琴女士。”
    赵韵面上表情顿住，想着律师刚才的话。
    脑海中回忆不停划过，画面最后定格在半年前，肖琴随口和她说的一句话。
    “这温芊芊身边的助理换得有点勤快啊，这都第几个了。”
    那时的她还在因为萧云城一直没回枫和别墅而心烦，想着要怎么挽回他的心，现在再看蠢的只有她一个！
    连肖琴都早早的给自己留了后手，大概也是早看出她靠不住了吧！
    律师还想接着再问什么的时候，赵韵突然又笑了起来，像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崩溃，手还在不停地拍打着桌面。
    “温俏！温俏！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现在这样的，我应该拿奖的，我应该成为影后的，她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律师被抓住了衣领，脸憋得通红：“赵女士，赵女士你冷静点！”
    外面守着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也飞快拿出了钥匙开锁，然后将赵韵控制住。
    被按住的赵韵还在挣扎，扭曲着面色对律师喊：“我要见温俏，让温俏来见我！”
    律师本来还想问清楚那天的情况到底是怎样，但看赵韵现在的状态，应该也是问不出来的。
    那天的情况具体如何，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哪怕是偷拍的那名记者，也只是看到了赵韵面色慌张的样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清楚。
    所以是真是假都只由着两个当事人随便说。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在这次冲突的发生是因为两人之间早就存在矛盾。
    而那则匿名发送的帖子就是证据之一。
    另一边，回答完问题的温芊芊往后一靠，冷静地再次和自己的律师提出：“我要见温俏。”
    律师将桌面上的资料重新整理好：“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但对方未必会同意。”
    “我要见她。”温芊芊再次强调。
    律师只好点头。
    赵韵的律师和温芊芊的律师几乎是同时从警局走了出来，外面等候的记者蜂拥而上，闪光灯闪烁不停，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两个案子的进展。
    早在两天之前，就有不少报社刊登了这一堪称轰动的娱乐圈大新闻。
    城洲影视昔日的两位当家花旦，竟然一前一后的被“请”到了警局，这其中甚至还牵扯到了论坛上的一则爆料帖子。
    《八卦周刊》更是直接开设了一个临时专栏，标题为#道德底线一再拉低：扒一扒娱乐圈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吸引了不少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