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道,不理朝政,所以需要混乱的朝堂局势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不然很容易被架空。
“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为什么礼部尚书没有杀周赤雄灭口。”许七安说。
原以为肯定是打更人来审问礼部尚书,到时候再问,可没想到元景帝这么秀。
魏渊摇摇头:“这些小问题,就别计较了,桑泊案已经告一段落。陛下没提你的事,说明就已经揭过了。”
许七安由衷的笑了起来,立刻说:“我打算请协同我调查办案的同僚们去教坊司喝酒,但没银子,请魏公拨款。”
这就好比公司做完一笔业绩,大家去餐馆聚餐,费用当然是公司来出。
魏渊看了他一眼:“滚。”
赶走许七安后,魏渊沉吟片刻,道:“杨砚,你给他拨两百两银子,当是衙门给的赏赐。”
说完,看了眼姜律中和杨砚:“你俩可以一起去。”
姜律中连连摇头:“魏公,我可不去教坊司这种地方。”
杨砚也摇摇头。
魏渊也不强求,悠闲喝茶:“有他在场,估摸着会有不少花魁陪着。”
夜幕降临,教坊司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之声悠扬回荡。
影梅小阁,浮香抚琴,明砚献舞,小雅充当令官,一派热闹景象。
杨砚和姜律中身边都有一位千娇百媚的花魁陪酒伺候,许七安举杯,笑道:“各位别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铜锣和银锣们起初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有两位金锣在场,让他们颇有压力。
但姜律中是个酒场老手,知道怎么活跃气氛,不停的举杯示意,甚至还能说荤话,与当值时判若两人。
渐渐的,银锣和铜锣们就放开了。
场上唯独两个人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来嫖的,杨砚和李玉春。
“你们两人,不愧是上下级,一个德行。”姜律中笑着打趣。
“姜金锣这话不对,”许七安喝了不少酒,有些飘了,大着胆子调侃两位顶头上司:
“杨金锣是不好女色,头儿是太假正经,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这下子,场上的气氛肯定轻松,众人哈哈大笑,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一直喝到亥时二刻晚上九点半,酒席终于散去,姜律中搂着那位丰腴的花魁离开,杨砚则回了衙门。
李玉春也想回去,但被许七安和宋廷风还有朱广孝拼死留下,给他塞了个清秀小娘子,关进了屋子。
许七安作为“东道主”,把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后,才进了浮香的房间。
“今日怎么来这么多人”刚沐浴结束的浮香,盘腿坐在床边,擦拭着乌黑的秀发。
“还是为了让院子里的姑娘都井井有条嘛。”许七安脱去外袍和佩刀,转身离开房间:
“我稍后回来。”
他压着脚步,蹑手蹑脚的摸向李玉春的房间,然后在拐角看见了同样鬼鬼祟祟的宋廷风和朱广孝。
许七安用眼神示意:“你们也是来听墙角的吗。”
两人点点头,并用眼神反问:“头儿是炼神境,小心些,控制呼吸”
终于,缓步来到李玉春房间的窗户底下,发现没有摇床声,里边传来对话:
“老爷,奴家已经洗完啦,您去洗吧。”
“嗯”李玉春略有低沉的回了一声。
许久后,洗完了,女人的声音传来:“老爷,被窝暖好了,您在房间里溜达什么呢”
“房间里摆设太杂了,一团乱,一团乱。待在这个房间里,本官如坐针毡。”李玉春痛心疾首道。
“啊”女人愣了愣,“已经很整洁了呀,奴家天天打扫屋子的。”
“不是”李玉春认真的说:“桌上的茶杯应该围绕着茶壶,保持一个特定的距离窗边的盆栽,已经再往左边摆两寸凳子放的太杂,应该和茶杯围绕茶壶一样的摆法墙上挂着的这幅画,它难道不应该挂在中央吗屏风摆歪了,刚才我给放正了嗯,你的绣鞋也没摆整齐”
“这,这些怎么可能整齐嘛,谁做得到呀”女人柔柔道:“老爷,奴家等你好一会儿了。”
李玉春一听不高兴了,沉声道:“谁说做不到,你且看着,学着。本官教你如何收拾屋子。”
女人:“”
窗底下,许七安三人目瞪口呆。
蹑手蹑脚的离开,许七安痛心疾首:“头儿没成家”
“成家了啊。”
“怎么感觉像个初哥”许七安说。
“不会是第一次来教坊司吧。”宋廷风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在李玉春手底下工作了好多年,但私生活方面并不了解。
许七安想了想,道:“待会儿我们回房间,把动静闹的大一点。”
“好主意。”宋廷风和朱广孝觉得这个办法很赞。
于是,影梅小阁今晚的摇床声格外激烈。
第160章 久违的日记
次日,休沐。
许七安几个起的都有些迟,舒展筋骨,各自在屋子里用过早食,然后三三两两的于外厅集合。
姜律中昨夜睡了一位丰腴的小花魁,今早恨不得把许七安当儿子对待。要知道,打茶围时,花魁通常是看不上武夫的,而姜律中是打更人衙门的金锣,怎么可能和一群商贾走卒打茶围。
另外,教坊司是礼部的地盘,打更人和文官向来不对付,也不好强行睡花魁。所以,越是打更人高层,反而越不爱来教坊司。都是在其他青楼鬼混。
“难怪外头都传你是花魁杀手。”姜律中拍着许七安的肩膀,红光满面的笑着。
花魁杀手我什么时候有这种奇怪称呼了。许七安茫然道:“什么”
“九女争男的典故,可是在京城传开了。”姜律中说。
老子风评被害了不过,花魁杀手就花魁杀手吧,总比许白嫖要好听些许七安想起来,就是那天抓捕狐妖时,九位花魁拜访他的夜晚。
这时,李玉春出来了,精气神都很饱满。
“头儿,昨晚睡的怎么样”宋廷风迎上去。
李玉春微微颔首:“还不错,就是有些吵。”
许七安心里吐槽,我还以为你会说:就是摇床的节奏不够一致。
浮香睡醒时,那个丝毫不怜香惜玉的臭男人已经离开了,她抱着被子起身,慵懒的打着哈欠,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
“明砚娘子刚派人传话,说午膳时请娘子去青池院喝酒。”丫鬟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浮香暗戳戳的想,淡淡道:“知道了。”
擦干净洁白柔软的娇躯,换上一件浅白色的长裙,披着狐裘大衣,坐在暖烘烘的卧室看了会书,熬到午膳。
青池院,明砚花魁在厅里大摆宴席,请了六七位花魁,浮香也在其中。
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长的漂亮的未必都能当花魁,但长的漂亮又有才华的,就一定能当花魁。
“听说许公子在皇城写了一首诗,痛斥刑部孙尚书,姐妹们可有听说此事”浮香喝着小酒,把昨日宴席上听来的趣事拉出来闲谈。
“许公子又作诗了”几位花魁立刻来了兴趣。
夜里陪在席上,听过此事的小雅花魁,接过话题,一脸敬佩的念着,笑眯眯的发花痴:
“许公子不但才华出众,更有泼天大胆,刚在皇城正面叫板刑部尚书,削他脸面。”
“何止是削他脸面,这首诗一出,孙尚书的名声怕是要”
这个话题点到即止,国企招待人员妄议大臣,可轻可重。而大家都是塑料姐妹,推心置腹是不可能的。
于是话题便转到许七安身上,在场的花魁娘子大多都是馋许七安的诗才,至于他的身子怎么样,除了浮香,没人知道。
“浮香姐姐,那许公子晚上表现如何”
花魁们窃笑起来。
浮香皱了皱眉,要她说出“那臭男人简直是头牲口”这种话是不可能的。
真说了,这群妖艳贱货晚上就能传出去,到时候,别人会笑她粗俗,损了名声。
沉思片刻,浮香心里一动,用筷子在盘子里夹起一片菜叶,又从醋鱼里挑出七根刺,摆在菜叶上。
做完这一切,浮香嫣然一笑。
“12月29日,许久没有写日记了,以前的日记我已经烧掉,奈何许某不是正经人啊。嗯,今天元景划掉我已经尊称陛下,不能留下大不敬的证据,虽然我写完过几天就烧了。
“陛下免我死罪了,听说礼部尚书在刑部的地牢里畏罪自杀呵,这是个所有人都想要的结局,不过王首辅还算厚道,替他争取了一个全家流放的结局,没有满门抄斩,也没夷三族。我问魏渊为什么不落井下石,魏渊说绝户非君子所为。
“你都没鸡儿了还特么君子划掉,魏渊人还不错。”
“12月30日,今日去书院探望二郎,二郎跟我说了一大堆,我提取一下核心内容:这些混蛋先生,今天考策论,明天考诗词,后天考四书,不是你考就是他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看来学业压力确实很大,连二郎都有些受不了。感觉他正处在我高三下半学期那种状态不能回忆,那是我人生中的阴影。天天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12月31日,感觉浮香对我越来越温柔体贴,这便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不行不行,我得冷落她几天,明日换个花魁。”
“1月1日,明砚姑娘真棒啊,练舞的身体柔韧性就是好,各种姿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有点欲罢不能了。
她也很满意我的操作,因为她说:服侍了许大人后,奴家才知道原来躺着的时候膝盖是可以碰到肩膀的。”
“1月2日,今日给我开始写了,因为答应过玲月,要写有意思的话本给她看,我给人生里的第一本取名为缘分的天空,我记得开头是:小兵的初中成绩并不理想整段划掉,从前有一对华发早生的青梅竹马”
“1月3日,今天陪裱裱划船,这位公主有些娇气、刁蛮和任性,但很好忽悠,没什么心机,对我非常信任,我成功从她那里骗到了价值二十两黄金的名画。扭头送给了魏爸爸。”
“1月4日,今天陪怀庆公主聊天,说了些桑泊案给朝堂局势带来的影响,她随后邀请我比试。她竟是个炼精境巅峰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众所周知,炼精境是不能破身的,这点男女都一样。
“嗯,我要说的不是怀庆公主还是处子这件事,没出阁的公主当然还是处子,我的意思是,以她的天资不应该卡在炼精境。或许她是故意的,为了不嫁人。我看到了这位公主的野心。如果她生在我那个时代,肯定是个霸道女总裁。”
“1月5日,听说我昨日找了长公主,裱裱公主一脸被男朋友戴绿帽的愤怒,指着我骂狗奴才,忘恩负义,明明前阵子还赏了我一幅名画。我说长公主赏了我两百两白银。她一听,竟然加钱了真特么睿智。我也没占她便宜,给她做了个毽子,宫里没这玩意,裱裱玩的可开心了,拉着我陪她玩到黄昏,真是个空虚的一天啊。”
“1月6日,带许铃音和褚采薇去桂月楼吃饭,两个可怕的雌性,竟然吃掉我五两银子。我觉得血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一件不太妙的事,褚采薇今年岁,但似乎情窦未开,在感情方面很迟钝,我撩她,会脸红,但转头就忘了。
大奉打更人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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