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穿成一串的红铜钥匙从布丽塔的手中落在桌子上,随后滑到了石泉的身前。
“钥匙还你,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怎么样?”布丽塔用双手手肘支着桌子,“作为之前我们之间冲突的补偿,今天晚上你就会拿到那座地球仪。”
“地球仪就算了”
石泉欲擒故纵的捏起身前的钥匙串,“不如说说这些钥匙都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
布丽塔异常干脆地说道,“从纽伦堡审判结束之后,那脆组织就在寻找这些钥匙,但具体它们有什么用,恐怕就连元首都不知道。”
“元首?”石泉不屑的嗤笑,“你说的元首是那个老舞女?”
布丽塔点点头,“就是她”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石泉再次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
“雇佣你的俱乐部,解开这些钥匙的秘密,所有的收益我们平分。”布丽塔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们?”石泉挑了挑眉毛,“我和你们那个元首舞女?”
“不,我,我和你。”布丽塔纠正道,“我和欧丽卡不一样,元首对我来说更像个有钱的雇主,但却并不值得我为她卖命。”
“我几乎都相信了你的鬼话”
石泉将钥匙推回到布丽塔的身前,“我对钥匙没有太大的兴趣,更不想招惹那脆疯子和犹太疯子,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另外你们的一日三餐我们可以提供,每天一千美元,最多提供30人份,不支持点餐,到时间你们自己派人来取。”
“成交”
布丽塔痛快的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一共有八把钥匙,等最后一枚钥匙被找到之后,不管我还是你,任何经手过钥匙的人都有很大的可能会被那脆灭口。所以尤里先生,就算是为了自保,不管你还是我,都有必要找到最后的那枚钥匙。”
“那脆是疯子,但不是万能的疯子。”石泉脸上适时的闪过一丝惊慌,随后浑不在意的站起身,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挥挥手,“快走吧,如果你们想来灭口就来好了。”
布丽塔张张嘴,最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神色如常的起身,将椅子推回原位之后,施施然的离开了医疗车。
“尤里……”艾琳娜说到一半,见石泉摆手,赶紧止住了下半句。
送走了布丽塔,石泉和艾琳娜回到房车洗了个澡,又各自里外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敲响了大伊万的房车舱门。
将布丽塔的来意转述了一遍,大伊万两口子的眼神格外的古怪,如果按布丽塔所说一共只有八枚钥匙,而现在只有一枚还没有找到的话,那位老舞女恐怕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了,因为那第八枚钥匙就在石泉的雷达站地下室里。
别忘了,当初布丽塔从石泉的手里抢走了三枚假钥匙,虽然刚刚假惺惺的想还给石泉,但钥匙这东西,想复刻一把实在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别说那三把钥匙本来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没多大的意义了。可反过来想,岂不是说那位老舞女手里本身就已经找到了四把钥匙?
“有没有可能,当时那脆缠着我们的会员阿方索一家询问寻宝队的下落,以及后来欧丽卡的出现,都是因为怀疑我们拿到了钥匙?”娜莎冒出个大胆的猜测。
“有这种可能”
艾琳娜忍不住点头赞同道,“仔细想想,除了去南半球那一次之外,好像每一次我们有和那脆相关的行动就会有人跳出来搅局,当初阿方索的埃及委托是这样,后来的硫磺营地是这样,甚至上次在瑞士有了那些收获之后,布丽塔就出现了。”
“说到底还有个关键问题”
大伊万敲着桌子,“这个最近跳出来的布丽塔说的话到底有几成是真的?”
“一个字母都别信”
石泉冷笑着说道,“合作毫无疑问是假的,她对那脆是否忠诚不好说也不重要,说来说去不就是个坐收渔翁之利?恐怕等我们有一点儿动身去找所谓最后一枚钥匙的意向,她就会暗戳戳的跟在屁股后面等着下黑手。”
“那她说的钥匙数量了?真的一共只有八枚?”娜莎追问道。
“很难说”
石泉再次摇头,“不过,有几枚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反正那个快死的老舞女一时半刻的别想找齐。另外我们还有个对方绝对没有的优势。”
“多出来的那枚钥匙?”
“不不不,那算什么优势?”
石泉举起咖啡杯看着窗外被夜色笼罩的农田,“我们比那个老舞女更年轻,所以只要谨慎小心一点儿,总能熬死对方,只要等她死了,剩下那脆余孽们蹦跶不了几天恐怕就会分崩离析。”
“虽然听起来很耗时间,但缺时间的又不是我们。”大伊万咧着大嘴,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凉的伏特加拧开,“不如趁着年轻喝一杯怎么样?”
“只要别走在那位老舞女的前面就行”石泉嬉皮笑脸的接过了对方手中冰凉的搪瓷酒杯。
同样是喝酒,已经回到营地的布丽塔却并不像石泉和大伊万这么惬意,此时她正窝在并不算宽敞的面包车里一手拎着红酒瓶子,另一只手举着一台卫星电话,任由电话另一头儿的人急赤白脸的说个没完。
“我已经说过了,钥匙被那个犹太人抢走了。”布丽塔语气真诚的再次重复道,“我如果知道他藏在了哪里,就不用跑来俄罗斯挖尸体了。不然你以为我在度假吗?”
赶在对方说话之前,布丽塔挂断了电话,随后从枕头里掏出一个塑料盒子,这盒子里是她找人按照从石泉手里得来的三把钥匙复刻的,而且和当初石泉的做法不谋而合,她也调整了三把钥匙的齿距,如此一来,这三把钥匙如果真能开了对应的锁,那真就只能怪瞎猫碰死耗子。
打开塑料盒子看了看,布丽塔很快便将其重新塞进了枕头里。对于她来说,眼前的局势并不明朗,远远不是交出钥匙的时候。
勾心斗角的一夜转眼而逝,第二天一大早,吃饱喝足的众人稍事休息之后,重新扛起金属探测器走向了不远处的人工林。
而在他们的身后,正帮着父母给那些德国佬准备早餐的邓书香神色如常的将昨晚众人吃剩下的小鸡炖蘑菇和啤酒鸭胡乱丢进锅里热了热,加足了香油和老干妈一顿搅合,便统统倒进了提前准备的汤桶里。
最后再撒上一把欧洲人喜欢的香芹和罗勒,至于好不好吃,他才不在乎呢,反正吃不坏肚子而且肯定能吃饱,糊弄那些没见识的老外对任何一个厨子来说都不用怎么动脑子。
等到布丽塔派来的面包车拉走了丰盛的早餐,邓书香迫不及待的解下围裙就往白桦林里跑,他今天一大早可是特意央求何天雷带他看看挖掘现场的。
等他赶到白桦林深处的时候,只见石泉和大伊万等人正在摄像机的关注下,用沾满了石膏的纱布一层层往那具未成年小红军的尸骨上糊着。
这种考古队常用的方法挖土党们虽然不用,但基本上都会,毕竟难免遇到收藏方向比较奇葩的,尤其喜欢那些被树根缠绕的骸骨什么的。
见邓书香过来,石泉赶紧冲他招招手,把手里的工作交给了对方,这活儿太适合邓书香这个慢性子了。
重新开启金属探测器,石泉招呼上艾琳娜,沿着这条战壕线继续朝着不远处的白色箭头方向走去。包裹着泥土的环形探盘在泥土和杂草间来回往复游荡,当扫描到距离白色箭头仅仅只有不到四米距离的时候,俩人再次听到了几乎连成线的蜂鸣声。
第520章 战地记者
“看样子埋的不算太深”石泉说着关闭了金属探测器。
“我这边也能收到金属反应”艾琳娜在战壕线边缘晃了晃,滴滴滴的蜂鸣声时强时弱。
“看样子不像是航弹,从你那边开挖吧。”
石泉说完,丢下金属探测器,抽出固定在腰包上的工兵铲轻轻戳进了松软的泥土,这里的地势比之周围要稍稍高出一些,相应的泥土中的含水量多少也低一些,挖起来也就为艰难。
松软厚实的腐殖质被两把工兵铲扬到一边,两人往下挖了不到半米,便掘出来一截铝管。
“看起来像是八木天线”艾琳娜仅仅只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和石泉同样的判断。
“说不定是个观察哨甚至前线指挥所”石泉想了想,细心的嘱咐道,“挖的时候小心点儿,这下面说不定是空的。”
艾琳娜点点头,继续挥舞着工兵铲和石泉一起,沿着倒地的八木天线扩大着挖掘范围。
在金属探测器的帮助下,整个八木天线的残骸轮廓被耐心的清理出来,稍作辨认之后,俩人朝着白色箭头所在的位置挪了挪,重新开始了挖掘工作。
一层层的泥土被挖开堆到一边,从尚未腐烂的树叶枯枝到黑色的土层,最后再到突兀出现的沙袋残骸,以及一小节焦黑的原木。石泉和艾琳娜相视一笑,已经无比确信自己找对了位置。
“根妮雅,你们那边结束了吗?”艾琳娜举着手台问道,他们俩和大伊万那边虽然隔得不远,但因为白桦林的阻碍,所以看的并不清楚。
“马上就结束了”
根妮雅盯着正在被帆布层层包裹的石膏块说道,“剩下的就等着石膏干了之后整体挖出来呢,你们那边有发现了?”
“让大家都过来帮忙吧,可能是前线指挥所。”
艾琳娜干脆地说道,发现前线指挥所可是个好消息,如果里面能找到当时的布放图,他们就能摸清整片阵地的分布情况。
很快,大伊万带着其余人和记者摄影师赶了过来,在简单的辨认和采访之后,众人特意给摄像机留出拍摄空间,沿着刚刚石泉和艾琳娜俩人挖开的点朝着两边延伸。
正虽然这座疑似前线指挥所的地下掩体埋藏深度超过了一米,但却架不住人多,尤其在石泉喊来阿萨克和另外两名涅涅茨帮手之后,仅仅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原本被完全被埋在地下的坍塌掩体便彻底挖了出来。
这座掩体的面积满打满算也不到十个平方,四周原本被埋在地下阻挡泥土的原木最细的也有大腿粗,外围甚至还有一圈沙袋墙,由此可见当时对这里的重视。
众人在挖掘臂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将这座掩体正上方已经坍塌的原木清理到一边,随后找到出入口的方向,石泉和大伊万亲自上手,一点点的清理着堆积的浮土。
从一个水壶,到一把椅子,再到紧靠着墙角的桌子以及沿着墙壁往外眼神的天线。最终,当这座地下掩体被清理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而动容。
在这个绝对算不上宽敞的小房间里,摆设的东西格外的简陋,正对着入口靠墙的是一张用弹药箱拼出来的小床,上面铺着的桦树皮仍旧依稀可以看出残存的痕迹。
在床头的一边,放着一张同样用两个弹药箱摞起来的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的煤油灯仍旧完好无损,甚至拿起来晃一晃,还能听到油壶里液体流动的声音。
而在出入口的左侧,是一张用原木和木板拼凑钉起来的桌子,这张桌子虽然无比的简陋甚至丑陋,但却格外的结实,结实到即便整座掩体都从中间坍塌了,即便摆在桌子上的无线电天被倒下的原木砸成了废铁,它仍旧保护着桌子底下,那位身穿苏联军装却早已白骨化的女兵。
斯摩棱斯克电视台的摄影师将镜头拉近,只见在这名穿着裙子的女兵怀里,牢牢的抱着一个老式的广口玻璃药瓶,透过和尸体一起腐烂而倒出破洞的军装,透过根根莹白的肋骨,可以清晰的看到已经滑落到尸骨腹腔里的玻璃药瓶里。放着一个个胶卷盒、一枚枚信封,以及一本红色的证件和一个仅有巴掌大的小本子。而在石泉的地图视野里,那枚白色的箭头就悬浮在其中一个胶卷盒上。
摄影师的镜头里,他的记者同事默默摘下了帽子,将话筒交到左手,默默的举起手敬了一个走样的军礼。
石泉叹了口气,默默的掏出三颗烟点上,随手插在了不远处的浮土上权当是聊表心意。大家都能看出来,那位女兵毫无疑问是个战地记者,而她至死保护的东西,也许就是在她在这片最前线阵地上采集的新闻。
短暂的沉寂之后,艾琳娜和娜莎两人合力在平坦的地面上展开了一张干净的白色帆布,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的将藏在桌子底下的尸骨连同残存的军装小心翼翼的挪到帆布上,最后盖上了一张白布。
“伊万先生,可以打开那个瓶子吗?”斯摩棱斯克电视台的记者嘶哑着嗓子问道,“我想……想知道当年的记者是怎么工作的。”
大伊万思索片刻,抱着娜莎递到他怀里的瓶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不远处的维修车。
在根妮雅的操作下,维修车右侧中间部分的舱盖自动滑到一边,同时底盘探出了一个宽敞的自动台阶。
踩着台阶往上走了两步,大伊万拉开足有轿车轮胎大小的气密舱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玻璃瓶子送进了车载的惰性气体操作箱,随后在根妮雅的指导下锁死了气密舱盖。
“嗤嗤”的气流声中,操作箱渐渐被惰性气体填满,两个和箱体连在一起的橡胶手套也被吹胀。
等到摄影师找好角度开始拍摄,大伊万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玻璃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分门别类的装进了带有干燥剂的密封盒子里,最后只留下了那个仅有巴掌大的小本子以及里面夹着的铅笔头。
等到他将这小本子从惰性气体操作箱中取出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大伊万轻轻将其翻开,仅仅只看了一眼便转交给身边的娜莎,“亲爱的,你来读一下吧。”
早已提前戴好医用橡胶手套的娜莎接过小本子,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读道:
第一天,如果仅靠6盒弹夹,一把反坦克枪能坚持多久?这怎么可能挡得住两三百辆坦克?回答问题的反坦克士兵告诉我,他们的生命也许根本等不到子弹用完就会消失,所以从来就没想过能不能挡住更多坦克。
今天是我来到这里的第4天,阿廖沙连长再一次打退了德国人的坦克,代价是一个班红军士兵。也许那些士兵拉响手雷冲到坦克下面并不是英勇,仅仅只是最纯粹的绝望。
第6天,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被允许驻扎在最前线的阵地,士兵们帮我加固了掩体,但同时我也发现,绝大多数的士兵甚至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武器——他们只有喝光了伏特加酒瓶和缴获来的汽油。
虽然只用了五分钟,我就学会了用战场上搜集到的资料调配莫洛托夫鸡尾酒,但我知道,想让这些鸡尾酒发挥作用,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五分钟。
第11天,后勤补给线被切断了,阿廖沙连长阵亡,这里缺少食物、药品、弹药,甚至连水都不够用,哪怕不远处就是顿河。
我的无线电成了这里和外界联系的唯一渠道,所有人都清楚德国人很快就会攻陷这片阵地,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动摇过守住这片阵地的信心。
德国人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制空权,但我们的士兵发现,最近被击落坠毁在阵地附近的德国战斗机飞行员竟然都没有装备降落伞,我猜也许阿道夫并不想让他的飞行员被活捉;
娜莎抬起头,看着四周陷入沉默的人群,犹豫片刻将这本子直接翻到了夹着铅笔的那一页。在这一页纸面上,还残存着血液留下的黑色污渍,以至于让上面的铅笔字迹都变得难以辨认。
“天空比往常更加阴暗,空气中满是炸弹溅起的灰土和残肢断臂,战马和人的尸体燃烧时的气味让人窒息。可惜,我再也出不去了——消息报随军记者,克谢妮娅·多尔戈波洛娃”
巴掌大的本子被轻轻合上装进了带有干燥剂的密封袋子里,娜莎接过大伊万递来的马克笔,在密封袋子上郑重的写上了随军记者的名字。
“一共29封信,6个胶卷。”石泉顿了顿,“还有一位勇敢的战地记者。”
环球挖土党 第4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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