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新兵教官也没跑过几次障碍赛,这样最公平。
国防专业流传两句俗语:“五千米轮回路,四百米阎王道。”“宁跑五公里,不跑四百米。”来回通过16个障碍物的赛道,可见其难度。
环工系1班总共才不到10个女生,男生此刻也参与进讨论:“话说江学长比得过隔壁班那教官吗?”
项浩宇这会儿倒是会护着了,和其余几个大二的男生笑着说:“瞧这群大一的小孩,真不懂事儿!是想让咱小江爷脱开衣服秀秀腹肌才知道他有多硬?”
有女生问:“江学长还有腹肌啊?”
那几个大二的男生要被这群小雏鸟们单纯的发问给乐死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哈,他腹肌深得很!”
单单这么一句话,好几个女孩都羞红脸,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排长和江辙各就各位,站在起点处。
两个学长拿了手机打开秒表准备计数,营长吹了声口哨,两人就像狼一般迅猛地冲了过去。
前一百米算平底,靠的是稳步加速。
中间两百米最难,高低起伏,飞跃矮墙、翻过单双杠、跳过高板凳、而后是深坑……最后一百米是冲刺。
大家看得太认真,居然连一句加油都没喊出来。全场出乎意外地,只有项浩宇嗑瓜子的声音最大。
陈溺被挤到队伍最边上,看他们正过到云梯关卡。
两者旗鼓相当,军绿色迷彩服迅速在云梯上飞腾而过,没足够的体能体力根本不可能撑到这一步。
江辙的动作并不如排长的规范专业,论四肢协调性,恐怕也不一定比排长好。但他速度很快,爆发力和耐力更高。
因为身高腿长,在原地屈腿纵跳方面也更省力。拐弯处从不减缓速度,不假思索的攀越看得多出果敢。不追求其他完美,直奔那一个用时最短的目标。
因而江辙在过低桩网的时候已经甩开了那位排长一米多的距离,只是快到终点五步桩拐角时,他慢下来了。
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看他把教官甩得更远时,江辙居然把速度放缓了好几倍!
大家都以为是他耗尽力气了,毕竟前期太猛,就容易后劲不足。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陈溺看清了江辙暂缓的表情:有些不太正经地微挑眉,轻松的姿态像在等人一般,细看也着实有些嚣张张扬了。
等人……
陈溺没来得及细想,两个人已经从她眼前如风疾跑,几乎是同时把手拍到了终点。
最后,拿着秒表的两个学长异口同声公布成绩:1分46秒。
分秒不差,营长抬抬下巴:“后边儿的数字呢?”
他们没直接给出来,只说:“一个是06毫秒,另一个是11毫秒。”
趴单杠上休整的江辙走过来瞥了一眼,解开外套扯开点领口,露出小片凛洌冷白的锁骨,语气随意道:“哦,我输了啊。”
另一边的排长也探过来打算看,江辙把他拦回来。强硬伸出手握住他肩膀,笑意松散:“还是教官牛,甘拜下风。”
他刚剧烈跑动完,嗓音还有点颤,接过底下人递过来的冰水灌进一大口。
水珠顺着唇边划过嶙峋喉结,上下滑动时的弧线分明,运动过后的喘气声在人耳朵里平添一分性感。男生鹤立在人群中,哪怕是作为一个败者都过于桀骜不恭、我行我素,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营长却是没说话了,深深地看了看江辙云淡风轻的一张脸。
把两个手机秒表归零还回去,才一巴掌拍他背上,闲聊般开口:“考虑考虑参个军?”
江辙仰头灌完水,闲声笑着婉拒:“您别,毕完业我年纪也大了,而且我可没那吃苦耐劳的本事。”
边上几个学长对这场比赛的结果是看破不说破,笑着过来撺掇着赶紧离开这。
再不走,那群蠢蠢欲动的国防生该找他们挨个单挑了。
江辙手插兜,外套挂在臂弯,瞥见陈溺瞧过来的视线,两条长腿闲闲地迈着走上前:“谁让你来看的?特地给你创造几分钟偷偷懒,还不知道去阴凉地儿歇着。”
“……”
他的意思就是不管这比赛结果怎么样,总能让她趁这几分钟歇息一下。
但好在营长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对着这班新生拍了拍掌:“生理期、紫外线过敏、发烧感冒的同学允许先到树荫下歇着,但不能离开我的可见范围。其他同学回原来阵地继续站好!”
于是陈溺她们几个女生和一个号称紫外线过敏的男生一起到树荫下坐着乘凉,享受着其他班上人羡慕的目光。
女生聊的东西无非是校园八卦,今天的主场变成了陈溺的室友,倪欢。
不过大家也都讲理,骂的是那个渣男,末了得出一个结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场上唯一的男生变成了开唰的靶子。
打破这场茶话会的是突如其来的无人机,陈溺听着那呼呼作响的声音就知道是江辙两个小时前弄的那台。
但他现在正在自己班上带训,当然也空不出手。
陈溺一转头,才发现是路鹿拿着手机过来了。
她一点也不怕生地在她们班这坐下,转头跟其他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凑过来问:“小美人,刚你们班去国防生训练场地那比赛去了?”
“嗯。”
路鹿顶着张兴奋的脸:“我听说是江辙哥和教官比啊,怎么样怎么样?他赢了输了?”
陈溺把快要被刮走的帽子拿下来,抬眼恰好对上不远处江辙的视线。
男生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眼神很平静,但从中又透露出一股轻微的傲劲和不满:我给你弄台无人机吹风,你让我拿开。可路鹿不仅弄了,还操纵它在你脑门上晃。看你笑得也挺乐呵啊,在这搞性别歧视呢?
“……”
陈溺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但他那从上而下的目光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路鹿见她发呆不理自己,抬手又晃晃她胳膊。
陈溺有点不自在地把视线从前方移开,侧头回答:“赢了。”
第13章 她一个顶全班
十月中下旬正是季节温度渐渐更替的时候,军训后半段,教官和大家已经熟了,要求也并不再像初始时那样严苛。
晚训过后,大家围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休息。
桔黄色的路灯光下,依稀可见同学们的脸在数日的紫外线辐射下黑了不止一点点,有晚跑的老师从跑道上跑过。
副校长站在主席台上拍了拍话筒,让每个班都派一个班干部上来。说月底军训结束时要办个教官送别晚会,每个系都要出个代表节目。
这等于变相的小型文艺汇演。
难倒不少几乎全是“汉子”的理工系,自然也包括陈溺这个两个班的女孩们加起来都不到15个的海洋环工专业。
当时盛小芋就推陈溺起身,在一班人面前吹牛:“陈溺可以,她一个顶全班!”
“真的假的?陈溺会什么才艺啊?”
“跳舞呀。”盛小芋和倪欢自从在无意中知道陈溺母亲是舞蹈老师之后,就没少怂恿她露两手,“jazz知道吗?我们溺那小腰扭得可好看了~”
班上几个熟一点的同学笑着看向一旁的陈溺,说班长可以啊,深藏不露。
“……”陈溺面无表情,看向好室友,“你再说下去,就换你上台表演讲相声。”
盛小芋立马捂嘴:“我不说了,还是溺姐来为我系争光吧!”
其他人自然没意见,几个女生没有擅长的才艺,男生们在这事上都是甩手掌柜。
十几个班干部都集合在主席台上听副校长和文艺老师安排,陈溺报完节目后,和大家一块下去。
主席台入口的楼梯口挺窄,平时颁奖还是表彰都是一个一个上。
但这会儿都是没有组织的人,怕被校领导眼熟,有些争先恐后往下赶的意思。
本来就是晚上,主席台那的灯还坏了一个。
陈溺在暗里的视线向来又比平常人更差,怕摔,索性就在人后慢慢走。
结果在她身后不知道是谁小幅度地碰了碰她的腰,正巧在那犯痒痒的敏感地儿。
她下意识往边上躲,一只脚快踏空了,前面人又离她离得远,伸手连忙扶住边上的墙。
惊魂未定时,后边的几个人偏还往下走。
被不知名的手再次推了一把,陈溺脚往下一滑,直直地坐在了水泥地上。
腰背那里也重重地蹭过水泥台阶的边缘,滑下来时,她有一瞬间的感知缺失。
反应过来后,那片肌肤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不仅是腰背,还有摔下来时两只手掌做了俯冲,几乎是蹭破了一层皮,血珠霎时冒了出来。
陈溺疼得冷嘶了声,听见周围七嘴八舌的询问。
离她最近的一个男生把她扶起来,老师也走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台下和台上互看是乌泱泱的一片人海,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
等陈溺有点异样地慢慢走下来,倪欢才问一句:“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不小心摔了一跤。”陈溺把还在流血的左手伸过去,“我后天晚上跳不了舞了。”
她现在不仅滑伤了腰,臀骨也隐隐作痛。
刚才站在陈溺后边的是副学生会主席廖棠,她是帮着老师一起负责晚会的,还温馨提醒了陈溺最好换个节目。
文艺老师想着反正舞蹈系也是表演跳舞,干脆就提议让她们并在一起。陈溺这腰没个三四天肯定不能正常扭了,老师就让她们班出个弹钢琴的。
“我们系里有会弹钢琴的吗?”
一大群老爷们儿纷纷摇头,其他女生也摊手:“陈溺你不会吗?你妈妈都是舞蹈老师了,那你家肯定是文艺家庭吧。”
陈溺愣了一下,迟疑开口:“我只是小时候学过一点点……”
后来那台钢琴也卖了,成了还赌债的一部分。
“学过一点点也行啊!我们这些人只认识黑白键。”
“陈溺你别谦虚,你肯定比我们强!”
“是啊,而且怎么说也是怪你摔一跤才让我们系没节目的。”
这话就说得有些过分了,是班上一个比较刻薄的男生说的。
陈溺还没开口,已经有人帮她骂了起来,首当其冲的是两个室友。
把她们拉回来,她叹口气:“别吵了,我来弹。”
于春日热吻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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