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火？！”永恒看着独孤俊杰发来的建议，人性化的躯体陷入沉思。
    好吧，是陷入计算中。
    独孤俊杰的建议，有些疯狂。
    永恒的人性化躯体只是便于行动和对外交流，计算能力有限。他需要借用飞船上的计算机进行计算和推导，甚至还要借用并联计算机技术，调用其余战舰的计算资源。
    若能将亿万导轨炮的攻击聚集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就算是妖圣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法。就算是大洋集团当前的技术，也难以做到：
    在紧张的、激烈的、动荡的战争中，
    在时空都不断波动、光速和侦查速度也受限的环境下，
    在双方疯狂的机动战斗里，
    在战舰前后距离相差大、战舰性能各有差别的情况下，
    要想将几万战舰集火还有可能；但要将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战舰集火，几乎不可能。
    过去大洋集团和蓝星集团不是没有集火攻击，但大都是小范围、近距离的集火。可这样的集火攻击对于准圣、妖圣层面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就说此前围攻妖圣青灼的时候，也集火了，但大量的导轨炮散乱的攻击在妖圣青灼身上，人家都不带理会的。
    真正的集火，需要所有的导轨炮‘几乎同时’落下，才叫集火。不然只能说是开火。
    但对永恒来说，也许还真能做到。
    计算一分钟左右，永恒的眼睛亮了——回来了。几乎同时大量的数据在所有的战舰中传播。
    每五艘战舰算一个小战斗单位，统一调整战斗步骤；
    每五个小组算一个小队，进一步协调战斗同步性；
    每五个小队算一个中队……
    五五叠加，短短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剩下的所有的战舰，竟然完成了同步。当然，所有的战舰已经完全被永恒所控制。
    笼罩方圆亿万里虚空的舰队，爆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怒吼。至于大地神龟，继续先前的攻击状态。
    首先，所有的战舰暂时调整功率为60%~90%，状态保持一致；
    血色的闪电扫过，一艘艘飞船破碎。
    其次，所有的战舰蓄能、调整方向；
    血色的闪电继续肆虐，但所有的战舰依旧调整状态、准备集火。
    最后，所有的战舰，按照距离先后等，分别发射导轨炮；距离天妖最远的最先发射，距离最近的最后发射、必要的时候调整（下调）出口速度。但为了保证导轨炮的威力，出口速度调整不超过5%。
    血色的闪电横扫虚空，一艘艘战舰破碎；但在毁灭的最后一课，战舰依旧在怒吼。
    舰队在导轨炮的后坐力下减速、甚至开始后退，天妖们在追击；因为天妖们追击速度稍快，加上双方此前整体都是相对冲锋，因此双方的距离，在渐渐拉近。
    不过载人战舰却有少许加速后撤。面对必死的任务，保证有生力量是理智的选择。
    战舰没了可以再造，新的战舰技术越来越好。但人没了，可就出问题了。
    至于说虚空中的大地神龟，却没有后撤，而是在永恒的控制下，加入集火的范围。
    现在的大地神龟虽然比较珍贵，但阻挡敌人、消耗敌人，同样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舰队完成第一次集火后，永恒就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随后战舰开始缓慢的摇晃——有规律的摇摆、晃动，躲避血色闪电的攻击。虽然效果并不明显。
    同时在运动中，开始第二次集火。运动中的集火，难度稍大。但有了第一次的数据，第二次集火的难度反而稍稍有所降低。
    这是智能生命和计算机技术结合后的威力。而且这一次，永恒也将大地神龟的攻击，整合到了集火范围里。
    只是此时剩下的战舰已经不足30亿。
    不过一分钟后，新的集火式攻击再次爆发。攻击后，利用导轨破的后坐力调整航行姿态，尽量躲避血色闪电的疯狂攻击。
    血色闪电继续肆虐，超过光速千倍的攻击横扫前方虚空，每一次扫荡都能带走一片飞船。碎片的残骸到处翻滚，甚至还有不少大地神龟等被血色的闪电撕碎。
    虚空中，血色的闪电光芒一片。但那都是残影。
    整片战场中，一片惨烈。
    时间一分分过去，无人战舰的数量，渐渐降低。终于降低到了不足3亿，却依旧在坚持集火，且集火准确度等不断提升。大量的数据不断传到后方，增加了技术储备。
    大地神龟剩下的已经不足两万头。操控大地神龟的修真者战士们怒吼着。
    虽然有人撤退，但终究还是要有人留下。
    然而面对超越光速的攻击，大家根本就看不到、也反应不过来。除非没有被打中，一旦被命中就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天妖世界，终究还是有些底蕴。
    时间不觉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天妖方面，启山妖圣疯狂、猖獗，祂叫嚣着要将前面的虫子全部碾碎。
    血色闪电的雷霆领域，爆发了超乎想象的威能。甚至连旁边的獬靇都震惊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启山妖圣的表演。
    四周其余的五名妖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艳羡。尤其是雍极。
    两次逃跑，雍极几乎成了‘胆小鬼、逃跑鬼、无能’的代名词，成了反面典型。
    可现在战争才刚刚打响，启山妖圣就获得了第一笔丰厚的功劳。
    血色的闪电，碾碎了敌‘人’亿万战舰，暂时粉碎了对方对时空的干扰等手段。为后续的进攻扫平了障碍。
    还有，这次攻击也让大家看到了敌‘人’的虚弱——攻击虽然不错，但防御实在糟糕。这所谓的科学工业，也没啥了不起的嘛！
    天妖军团继续前进，前方虚空开始出现大量的飞船残骸，几乎形成了一片星空坟场。无尽的碎片漂浮在几百亿公里的范围内，比一般的恒星系范围还要广阔，且向前不断延伸。
    妖圣獬靇抓起一些残片静静的‘欣赏’。
    但作为天妖世界的六神卫之一，獬靇并没有粗心大意。对面这个叫做周天世界的修真世界，既然敢入侵天妖世界，必然是有准备的。不然雍极也不会两次被打，青灼也不会被剁。
    獬靇很清楚，暂时看到的不过是周天世界的一种攻击手段而已。
    而更让獬靇小心的，是周天世界也是有准圣的；可到现在为止，对方还没有准圣出面，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一个妖圣！
    审讯的俘虏说，周天世界的准圣和修真者都需要灵气，没有灵气都是无牙无爪的废龙、哦…是废蛇才对。可獬靇却只是部分同意。
    因为顾虑对面世界的准圣，所以獬靇才没有出手。有些手段，要留在最后！
    獬靇这次的目的很明确，争取能斩获对方一个准圣。礼尚往来嘛。
    獬靇还在思考和欣赏启山的表演，可忽然獬靇觉得眼皮直跳。瞳孔收缩，瞬间獬靇看到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冰雹……不，是导轨炮！
    永恒集火的攻击，经过四五个小时后，又经过血雷的扫荡后，剩下的终于抵达了！
    这大概也是导轨炮的弱点之一了，也是最大的弱点：速度。
    看上去0.5倍光速、0.9倍光速很快了。可是在茫茫的星空中，还是太慢了。好在，这次天妖们再次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自大狂妄付出了代价。
    等獬靇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一波导轨炮、足足上百亿颗炮弹疯狂扑来。
    血雷爆发，映红了亿万里虚空，也毁灭了七成的导轨炮，但剩下的三成依旧如同梳子一般刷过天妖军团。
    一片血色喷溅，一条宽阔的血色通道，忽然出现在天妖军团内部。破碎的炮弹、飞溅的残骸，绞碎了四周的一切。
    启山妖圣的雷霆领域左侧的边缘也遭到了攻击，数以千计的电鳗被绞碎。
    然而，这不过是开始！
    后方，还有足足上百波导轨炮炮弹的‘暴雨’，正飞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