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林凡都不解地看向厉行。
    方一行当然也看到了这两个二愣子的表情，但他没时间解释了，因为厉行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话，长腿一迈，已经走出了房间。
    方一行只好赶紧跟了出去。
    林瑞林凡对视一眼，也忙跟在身后。
    上车后，方一行扭过头一脸求知欲看向厉行，这都要出发了，总要给个地名吧。
    “去水牢。”
    方一行顿时明白了，原来厉行这是要去“看”沈怡怎么样了。
    “是。”方一行赶紧发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目的地。
    一行人下了车，穿过层层守卫，到了水牢下面。
    “都统，人就在里面。”方一行早听手下回报，于是指了指关押沈怡的地方。
    这地方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光日，四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方一行忍不住想要捂住口鼻，可一看厉行无动于衷的表情，便赶紧摒弃了这个念头。
    厉行紧绷着一张脸往里面走去，方一行紧紧跟在身侧，林瑞林凡是保护厉行的，自然也跟在后面。
    到了铁栅栏前面，向里看去时，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漂浮在水面上。
    厉行盯着里面看了一会，没说话。
    方一行见他脸色一直难看，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押出来审？”
    “不用。”厉行说完，方一行赶紧命人打开了铁栅栏，朝里面走去。
    他们到达水池边时，水面奇迹般伸出来一条肩膀宽的木板，一路往前延伸过去。
    厉行走在最前面，方一行跟在后面，林瑞林凡在原地没有过去。
    到了那道人影面前，厉行停住脚。
    此时，那道人影慢慢动了，先是头慢慢抬起来，那凌乱的头发也跟着佛动。
    待人影抬起头后，一双无神的眼睛里，突然闪现怨毒和痛苦，朝着厉行紧紧扫射过来。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沈怡没想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还能有人走到她面前来看她。
    她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一天，双臂被吊得早已麻木，双腿由最初钻心刺骨的痛，到现在也没有了知觉。
    可她大脑还清醒着，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她过得猪狗不如，猪狗尚且有自由，有休息，她没有。
    她一旦闭上眼睛，眼前就有无数恶鬼扑向她，想要啃噬她的骨血和灵魂，耳边仿佛也回荡着那些恶鬼们的撕心裂肺的呐喊……
    她受不了这些，她快要疯了……谁能来救救她……
    “想离开这里？”厉行冷冽的声音响起。
    沈怡紧紧盯着厉行的脸，剧烈地挣扎着，徒劳无功。
    “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放了我……”沈怡疯了似地苦苦哀求道。
    她还没有疯，虽然已经快要被逼疯了，但她还有意识，至少还知道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自有出去了，她才有一线生机！
    “谁指使你下的毒？”厉行突然问。
    沈怡盯着厉行看了半响，突然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厉行问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得身体都剧烈颤抖，脸上的五官完全扭曲，就连最丑的女人都比她丑不了多少。
    “你想报仇，哈哈，你也想报仇……”沈怡边笑边叫道。
    厉行脸色更冷，他的右手微微握紧，如果不是留着这个女人还有用，他现在早一巴掌拍死她了。
    方一行在心里摇头，这个沈怡完全是作茧自缚，她虽然全部交代了也不见得就能活，但若是不交代，只怕生不如死。
    “放了我。”沈怡疯狂地看着厉行叫道：“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是谁指使我的，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肯说……”
    厉行冷冷地盯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脸上除了冰冷没有多余的表情。
    突然，他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沈怡，你作恶多端，万死都不能抵罪，你还想活？”
    “那就算了，我不活，你也报不了仇，公平，太公平了，哈哈……”沈怡癫狂地又笑了起来。
    “只怕是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厉行话音落下，就听得“砰”的一声响。
    吊着沈怡的铁链突然缓缓下降，沈怡整个人又往水里沉下去了一些。
    感受到自己身体在下降，沈怡吓得面无血色，疯了一样又叫又喊。
    “厉行，你要做什么……救命啊，救命……”
    她话音没落，整个人已经沉入了水底，剩下的声音也只有呛水时发出的痛苦声。
    几秒后，沈怡都没有被吊上来。
    方一行有些担心，看了看水面道：“都统，别把人真淹死了……”
    方一行话音刚落，沈怡重又被吊了上来。
    沈怡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回，腹中全是水，喉咙口火辣辣地疼，她呛得剧烈地咳嗽，这一刻比死都难受。
    “想清楚了？我耐心可有限。”厉行再次问道。
    沈怡咳嗽了好一阵，这才缓过气儿来，知道自己没有死，可经过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心里反倒没之前恐惧了。
    这个厉行的手段实在太毒辣，她肯定撑不住，现在她也没想过要活了，早晚都是死，还不如少受一点罪。
    最主要的，她在这里受罪，范夫人那对母女在范家作威作福享受荣华富贵，她怎么甘心。
    好，既然她要死了，那俩人也不能活。
    “好，我告诉你。”沈怡慢慢说道：“指使我给厉衍下毒的就是范夫人母女俩。我被关押在营部大牢后，是范夫人求范司长放我出来，然后就逼迫我去厉家下毒，都是她们想出来的毒计。”
    厉行听了倒是一点不惊讶。
    其实他回来后，就听了手下详细的汇报结果，从中也能猜出一二。
    要沈怡亲口承认，只不过为求一个真相。
    “就这些？”厉行又问。
    沈怡苦笑了下，双眼红肿不堪，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厉行没再说话，直接转过身来。
    方一凡也赶紧侧身，让厉行先过去。
    沈怡见厉行要走，疯了似地喊道：“厉行，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