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当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纵然他是被尹长歌所救，却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更忘了站在眼前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一个人。
    “你不用太紧张，我既然让你说，就不会在意你说什么。”
    尹长歌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宽心。不过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转而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你既然说了要了却一桩心事，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你可知道，我如今已经不是森罗殿主了？”
    “知道！”
    魏当然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比宋流年知道的都要早。只是他很奇怪，为何尹长歌会主动辞去殿主之位，从那种位置下来之后，竟然心安理得的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
    尹长歌嗯了一声，继续道：“你来自燕京，当年那些事情你就算了解的不详细，也起码有所耳闻。如今老国主薨逝之后，新国主继位，他是相信我多一些呢，还是那几个老东西？”
    “森罗殿功高盖主，那几个老家伙虽然势力庞大，却终究属于皇权的支柱，自然是比您要更加亲近国主一些。”
    魏当然聪明的很，被尹长歌三言两语点播之后，就像是开窍了一样，眼前的迷雾顿时散开。
    然而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再次忍不住发问：“尹先生，就算您带兵在外是个威胁，可没有了您的森罗殿，就像是失去了魂魄的傀儡，又如何抵挡得住外敌来袭？况且国主就算再傻，也该懂的权衡二字。没有森罗殿的威胁，朝堂之上那些老家伙们定然不再安分，岂不是要祸乱朝纲了？”
    “你这些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尹长歌缓缓坐了下来，兀自拿出一根烟点上：“其实我当初退下来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了。不过他们越是不安分，越是给了我一个斩草除根的决心。”
    “当年我之所以留下他们，一是因为我于心不忍。毕竟彻底清洗的话，会死太多太多的人，让整个龙国都被血色笼罩，恐惧和仇恨蔓延的国家，不是我想要的。二来呢，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不能为了这些鸟就把林子砍光了吧？”
    对于这两个情况，魏当然深以为然。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尹长歌当年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按照他之前的逻辑，正是想将这些祸根一网打尽，却没考虑到那样做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带着这个念头，他慢慢抬起双眼：“尹先生，那现如今您是如何打算的？或者说，您救下我恐怕还另有用处吧？”
    “你很聪明，这是我很欣赏的一点。”
    尹长歌见烟头掐灭，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权利和地位就像是香烟一样，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清晰可见。然而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些老东西始终想的是固步自封，一心让自己的统治延续下去，为了财富和权利可以不顾一个国家的生死。而我要做的，就是这一股风，彻底吹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