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臣仿佛还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不阴不阳的道：“我只不过让人找个电话客服，口齿伶俐即可，谁知就找了你。不过看来，他们眼光还是不错的，你李不思虽然一无是处，但大学期间交往过无数男人，嘴巴……一定很讨人喜欢。”
    李不思想入了神，忍不住笑了出声。
    “进来怎么不敲门？”突然，回忆中强有力的男声竟一下穿过耳根。
    “啊！”李不思猛地一转头，只见沙发上不知何时忽然坐了一个人。
    霍臣！
    霍臣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在也不吱个声，她还以为这个办公室里没人呢，差点，魂都吓没了！
    李不思捂着胸口，心脏狂跳不止，顾不上说话，她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霍臣似乎是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衬衫和西裤都微微打着皱，头发也轻微散乱。
    他身上盖着一条看上去并不怎么保暖的绒毛毯，很接近沙发的颜色，一起身，毛毯从他头顶滑落到肩膀上，衬着他略显惺忪的睡相，满是说不出的疲惫。
    一向强势光鲜的男人，忽然变得如此憔悴，不仅让人很不习惯，也，心疼极了。
    霍臣将毯子扯开，随手一抛，站起来理了理衣袖，便朝着李不思走了过来。
    李不思赶紧将目光收起来，但还是将霍臣并不太好的脸色，尽收了眼底。
    “这么早就来收拾东西？”刚刚没注意，霍臣再次开口，李不思才听出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正常。
    她楞了一下，霍臣已经将她放下的资料过目，随手放入了抽屉。
    “你……昨天在办公室睡的？”李不思犹豫了下，低低问道。
    霍臣“恩”了一声，忽然捂住嘴，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立刻转身去烧水。
    李不思马上帮忙：“我来吧。”
    “不用了。”霍臣道：“你已经不是霍氏员工了，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李不思怔了一下，心像是掉入了冰窖，手脚一瞬都有点僵硬。
    “好了，离职已经办完了，你可以走了。”霍臣将水烧上后，轻轻看了李不思一眼，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李不思担忧的看向霍臣，这才发现他不止脸色难看，额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现在大冬天的，办公室里就算有暖气，也不可能热的出汗。
    “霍臣。”李不思忍不住抓住霍臣的手：“你是不是病了？”
    怔了一下，霍臣迅速将手臂抽出：“感冒而已，天气冷，你也多穿点吧。”
    李不思手中一空，心也蓦地一沉。
    她咬了咬唇，看向霍臣苍白的侧脸：“你昨晚是不是……”
    “我昨晚在工作。”霍臣冷冷打断李不思，面无表情道：“最近霍氏事情很多，所以我昨天才会睡在办公室，如果你的事情办完了，就赶紧离开吧，我今天也很忙。”
    “霍臣，那把雨伞，是你的吧？”迟疑了下，李不思的理智还是没崩住。
    霍臣的背部轻微颤动了一下。
    他沉声：“什么雨伞？”
    “昨天你是自己走回去的吗？昨晚的雪很大……你是因此受凉的吧？”李不思才一开口，眼眶就酸了起来。
    不是都说了要彻底放弃她了吗？那干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问我这些，想要我说些什么？”霍臣轻微嗤鼻，声音里有些嘲弄的味道。
    李不思觉得胸闷得要命，但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霍臣说的没错，从现在起，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了……那么，她到底还在问什么呢？
    “你说的对，那就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吧。”李不思吸吸鼻子，轻轻道：“但，还是谢谢你，昨天让江心姐来接我。”
    “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让她帮我转达一下该说的话而已……”
    霍臣低低道。
    他声音闷的像是灌了水的铅，就连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重。
    忽然，气氛凝结一般，两人半晌无话。
    “没什么事的话，”霍臣轻轻动了动手上的腕表，轻微的摩擦声撩拨着李不思恍惚的思绪：“你走吧。”
    李不思身子有些轻飘，她点点头，连再见都忘了说，转身就走。
    “等等。”
    李不思一怔，霍臣的声音有点急促。
    她回头，看着男人有些消瘦的脸，心上莫名淌起一丝激动。
    “……我忘了说，上次你报的进修，时间安排好了，就在后天。”霍臣靠在办公桌前，颔首看向一处：“虽然你已经离职了，但这个进修还是有效的，公司安排名额的费用是提前支出的，你去不去随意，但我建议……还是别浪费。”
    说着，霍臣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机票，递给李不思。
    李不思缓缓接过机票，霍臣快速的松了手：“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本想速战速决，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李不思走出电梯的时候，公司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李不思只能低头抱着小小的纳物箱，迅速快步的走出人群。
    “思思！”可尽管这样，下一秒，还是被吴茜高亢的声音给轻松破功。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便朝李不思聚了过来。
    李不思不悦的看了一眼吴茜，只好拉着她到角落说话。
    “思思，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公司吗？”吴茜惊讶的看着她的纳物箱：“我以为交接工作，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呢。”
    “十天半个月？你不是最喜欢说八卦的吗？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话题度，在霍氏一天能待下去吗？”李不思哀怨的看了吴茜一眼。
    吴茜自讨没趣：“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了，虽说你现在在霍氏是受万夫所指，但换了以前，背地说你坏话的人也不会少，霍总这么喜欢你，霍氏上下的女人谁说不嫉妒你，那必定都是骗人的。”
    “所以也包括你喽？”李不思眯眸瞧着吴茜。
    “当然除了我！”吴茜笑的一脸谄媚：“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所以我才舍不得你走啊，反正坏话又不能当饭吃，你说你昨天要是不和霍总闹脾气，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