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姑娘。”翻身下马,宫典对着裴长卿微微一拱手,语气肃然“陛下派我来请小裴姑娘过去,说是……”说到这儿,宫典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凑近裴长卿耳边,低声说道:“那位到了。”
明白宫典的意思,裴长卿先是微笑着颔首回复了一句:“有劳宫将军了。”而后站在原地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冠,伸手摘下了腰间的武器,声音温和地问道:“敢问宫将军,父皇可还有其他的旨意?”
“陛下只是派我前来传话。”微微躬身,宫典抬眼看着裴长卿突然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低声说道“小裴姑娘若是不想去……”“怎么会呢。”转了转手中的武器,裴长卿笑的有几分意味深长。
猛地握住画卷,裴长卿指了指宫典身后的马匹,笑的十分得体:“宫将军不介意在下暂时借用一下宫将军的马吧?”“小裴姑娘请。”后撤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宫典在裴长卿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压低了声音提醒“万事小心。”
骑在马上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没动的谢必安,裴长卿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之后,策马离去。
骑在马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夹杂着几分奇怪的味道的微风,裴长卿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突然哼笑了一声,看来李云睿这次带过来的尸人,还当真不是少数呢。
“父皇。”策马来到庆帝的车架前,裴长卿下马一撩衣摆直接半跪下来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哎,小裴来啦。”伸手直接扶起裴长卿,庆帝甚至还抬手替她掸了掸肩膀上的落叶,笑着问道“今日累不累?”
脸上露出了几分孩子气的笑容,裴长卿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父皇,不累的。”“若是累了就跟朕说。”捏了捏裴长卿有些单薄的肩膀,庆帝当真就像是一位十分关心自己女儿的老父亲一样叮嘱“不要勉强,知道吗。”
笑着点头应下来,裴长卿把自己握着武器的手背在身后,笑的十分乖巧:“儿臣知道啦~谢谢父皇。”停顿了一下,裴长卿微微歪了歪头,轻声问道:“父皇今日叫儿臣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一听到这句话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直跪在地上的李云睿一样,庆帝随手指了指她,有几分不耐烦地说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认认人。这是你姑姑,李云睿。”
脸上保持着属于“小裴神医”的温和以及医者的几分漠然,裴长卿微微转身对着李云睿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随后微微拱手行礼:“裴长卿,见过姑姑。”
并没有对裴长卿的话做出任何回应,李云睿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几分尴尬,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庆帝,抿了抿唇之后才恢复到原来的表情,问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裴长卿并不是皇家子弟,为什么要把她……”
“怎么,朕的决定,还需要你来插手?”脸色瞬间变了,庆帝神情冷漠地说道“李云睿,看来在南疆的这段时间,你还是不知悔改啊。”“我,我不敢……”立刻惊恐地俯下身磕头,李云睿的声音中充斥着满满的不知所措“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微微低头看着李云睿,裴长卿歪着头想了想之后,突然转头对着庆帝一拱手,声音中透露着几分诚恳:“父皇,看来姑姑不是特别喜欢儿臣,若是这样的话,儿臣还是告退为好。”
“朕的决定,容不得他人插手!”冷哼了一声,庆帝冲着李云睿一甩袖子,沉声说道“小裴,你就跟着一起,朕看谁敢违抗朕的命令!”
闻言,裴长卿一边拱手一边不经意地看向了李云睿,并没有错过她微微扣紧了地面的手,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后笑着说道:“儿臣,多谢父皇。”“李云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李云睿,庆帝的声音中带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严“人你也见到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么站在庆帝的侧后方看了看没说话的李云睿,裴长卿低头转了转手中的武器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儿臣记得,儿臣曾经是见过姑姑的。在去年祈年殿的夜宴上,儿臣记得那个时候姑姑好像还伙同庄先生要栽赃陷害我师弟范闲,不知姑姑是否还记得?”
满意地看到李云睿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裴长卿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甚至还晃了晃脑袋。
背着手点点头,庆帝看了看已经默默的把自己的目光往天上看的裴长卿,又看了看跪在那儿看似诚惶诚恐实际上还不知道是在怎么编排自己的李云睿,突然问道:“李云睿,朕看你似乎不太喜欢朕的这个旨意?”
“不敢。”脸上虽然说的极为惶恐,李云睿实际上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她知道裴长卿一直都对她不感兴趣甚至说得上是厌恶,连带着她的好侄子李承泽也对她爱答不理,但是她曾经对这些现象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样的改变。
想到这儿李云睿的眼神都变得有几分阴狠,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还带着几分属于当年长公主的笑意:“只是,只是没想到而已。以前只是听说了京城中监察院内有位小裴姑娘,但是并不知晓原来她是皇兄的女儿。”
为什么这句话听着好像哪里有些奇怪的样子?
听着李云睿的这句话忍不住挑了挑眉,裴长卿微微侧头看向了庆帝,眨了几下眼睛没说话。
相比于裴长卿只是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庆帝当然明白李云睿打的是什么主意,也知道为什么李云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背着手走上前缓缓开口:“那你觉得,是朕蠢吗?”
在一旁鼓着脸仰头看向天空,裴长卿用力吸了吸鼻子,辨认中从风中传过来的那股隐隐约约的尸臭味,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在自己鼻子底下一晃。
顿时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很多,裴长卿刚心情愉悦的准备把小瓶子收起来,却看到了庆帝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裴?”
在装作看不到庆帝的表情和把自己的这个小瓶子上贡之间犹豫了一下,裴长卿笑嘻嘻的伸手把本来想收回去的小瓶子捧着递给庆帝:“这个闻一下会感觉周围的空气清新很多的。毕竟儿臣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个情况导致姑姑现如今身上似乎有一些……异味。”
看到李云睿瞬间变了脸色,裴长卿微微一错身替庆帝挡住了李云睿几乎要化成刀子的视线,歪歪头示意庆帝闻一闻那个小瓶子。
半信半疑地接过小瓶子先拿在手里看了看,庆帝有些疑惑地问道:“小裴啊,这个当真是这么神奇吗?”“神奇不神奇,得父皇试过之后才知道。”冲着掀开帘子的苏拂衣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裴长卿笑眯眯地说道。
试过之后确实感觉自己周围的那股味道消失了,庆帝满意地点点头问道:“小裴啊,这个瓶子你那儿还有吗?”“父皇想要的话可以把这个先拿走用,儿臣那边再进行调配就好了,这个做起来也不是很麻烦的。”笑眯眯的表示这瓶就送给庆帝,裴长卿又站回到原位,表现出一脸的乖巧。
“成了,你起来吧。”收好了小瓶子,庆帝这才满意地挥挥手示意跪着的李云睿站起身“既然来了,就跟着一起走吧。”
转着手中的画卷仔细地看了看李云睿的脸色,裴长卿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慢悠悠地开口:“父皇,儿臣观姑姑的面色,似乎身体不太健康啊。”“哦?”转头佝偻着身子看向裴长卿,庆帝笑着问道“怎么了,说说看。”
顿时面露为难之色,裴长卿看了看李云睿又看了看庆帝,轻声说道:“父皇,这有些……不太合适吧,毕竟是姑姑身体的状况。”“朕让你说你就说。”挥挥手示意裴长卿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庆帝开口说道“毕竟她也算是自己人。”
恭恭敬敬的行礼回了声:“是。”裴长卿笑眯眯地抬头看着李云睿那张明显是涂着厚厚的一层底妆的脸,笑眯眯的开口:“那还是希望姑姑不要介意我说的这些话才是。”
“当然不会的。”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李云睿看着裴长卿笑眯眯的脸,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转了转手中的画卷,裴长卿清了清嗓子之后才缓缓开口:“儿臣观姑姑的面容,虽然被傅粉覆盖的较多。但是从部分露出来的肤色上来看,姑姑眼部泛红,并且脸上油脂分泌过多,肤色暗沉发黄,恐怕是脾胃虚弱,肝火旺盛。”
看着李云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极为难看,裴长卿像是没看到一样朗声说道:“需服用羚角片、双钩藤、霜桑叶、川贝、鲜生地、滁菊花、生白芍、甘草、淡竹茹、茯神木等药物来进行慢慢的调理。”
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裴长卿,又看了看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的庆帝,李云睿刚想说什么听到庆帝在问自己:“是这样吗?”“回皇兄的话,是。”立刻把自己脸上即将要显露出来的狰狞的表情收回去,李云睿笑的极为温婉“长卿不愧是名动京城的小裴神医。”
“姑姑。”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李云睿的话,裴长卿面无表情地转着武器,冷冰冰地开口“长卿这个称呼,似乎姑姑叫着不太合适吧?”
被裴长卿一句话噎住,李云睿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庆帝想要寻求帮助,却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赞同,只得低声下气地改口:“那姑姑叫你阿裴,不介意吧。”“姑姑开心就好。”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裴长卿硬邦邦地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不再开口。
知道这场戏演的差不多了,庆帝甩了甩袖子转身想要回到马车里:“朕乏了,小裴你先回去吧,李云睿你也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恭恭敬敬地行礼,裴长卿转身对着给自己牵来一匹马的宫典感激地笑了笑“有劳宫将军了。”
看着已经一只脚踏上脚凳的庆帝,又看了看已经准备要翻身上马的裴长卿,李云睿突然满脸急切地上前一步:“皇兄!”
“怎么,你还有事?”转回身用一双阴翳的眼睛盯着似乎是想伸手拽住自己的李云睿,庆帝冷冰冰地开口。
被眉头紧皱的庆帝吓了一跳,李云睿在一个激灵之后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身后说道:“皇兄,我在南疆这段时间痛定思过,帮皇兄炼制了一批可以以一敌百的精兵强将,想要来献给皇兄。”
闻言顿时挑起了眉毛,庆帝重新站回到李云睿面前,眼神极为锐利:“哦?以一敌百?”一瞬间以为庆帝看破了自己的谎言,李云睿咬牙回应:“是的,不知可否请皇兄和,阿裴前去一观?”
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裴长卿迎上庆帝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微微垂头抬眼看着李云睿,庆帝也没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方看了半晌之后突然冷哼一声转身回到马车上,丢下一句:“此事以后再议!”
根本没有想到庆帝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李云睿目瞪口呆地看着钻回马车里的庆帝,猛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裴长卿:“是不是你!”
脸上从扯着一抹冷笑,裴长卿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有几分漠然地说道:“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呢。”停顿了一下,裴长卿翻身上马,微微低头冲着李云睿冷笑着说道:“姑姑若是没事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
咬牙切齿的看着裴长卿离去的背影,李云睿气的手指甲都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当中,若不是自己现如今就站在庆帝的车架前,她恐怕都不能很好的保持住自己身为长公主的尊严。
怨毒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宫典,李云睿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个极为阴冷的表情,呵,皇兄啊皇兄,你即使认了裴长卿当女儿又如何?在这大东山,还不知道最后是谁赢谁输呢。
“父皇叫你干什么去了?”看着掀帘进来的裴长卿,李承泽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是她吗?”“是啊,她来了。”抄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裴长卿卸下了原本伪装的很好的温和的表情,满脸疲惫地说道“还带着一大批尸人过来了。”
眉头紧皱,李承泽看着重新拿起桌上的布开始缝合的裴长卿,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看必安的脸色也不太好。”“是啊,你是没闻见空气中的尸臭味,搞得我现在反胃。”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裴长卿一口闷干净杯子里的茶水,颇为无奈。
“你跟她都说什么了?”撑着下巴看着裴长卿,李承泽伸手替她续了杯茶,问道。“我把她气着了。”抽空抬眼看了一眼李承泽,裴长卿接着低头说道“不过谁知道呢。”
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裴长卿,李承泽忍不住撇着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他把你推出去实际上你不是不能拒绝,你又何必这样呢。”停顿了一下,李承泽补充道:“毕竟你现在还没到大东山就对上她,对你本身绝无任何好处。”
放下手中的针线,裴长卿懒洋洋地开口说道:“但是问题在于,所有跟着去大东山的人里面,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在被下毒的第一时间感受到?”
看着李承泽沉思不语的表情,裴长卿摸着下巴接着说道:“更何况如果是别人跟她对上的话,很有可能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我们就会很被动。”
知道自己无法劝动裴长卿,就像裴长卿在某些情况下也无法劝得动自己一样,李承泽最终只能是沉声提醒:“阿裴,安安还在等你回家。”“我知道。”用指关节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裴长卿声音喑哑地重复“我知道……”
看着手中已经初具雏形的衣服,裴长卿眼神有几分晦涩难辨,她现如今只能告诉自己,安安还在京都城等着她,她不能那么无所畏惧一样的用自己的身体造作。
一想到造作,裴长卿的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沾了沾茶水,裴长卿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而后抬头看向了同样脸色大变的李承泽,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京都城,监察院。
“陈叔叔我来啦!”
脚步轻快地从邀月的怀里跳下来,裴安兴冲冲地推开门扑到正站在门口附近的陈萍萍怀里,仰着头看着对方笑眯眯地说道“陈叔叔我来啦!陈叔叔有没有想我呀!”
笑着摸了摸裴安的头,陈萍萍笑的极为慈祥:“当然想你了啊,安安昨天回去之后有没有好好复习?”“有的有的!”抱着陈萍萍的腿不撒手,裴安喜滋滋的当着腿部挂件,跟着陈萍萍一点点挪到床榻前,兴奋地说道“陈叔叔也站起来迎接安安呢!”
“我答应安安的事情,当然会做到。”伸手把自己的这个小小的腿部挂件抱起来,陈萍萍甚至还颠了颠她,说道“那陈叔叔现在想看看安安的成果,怎么样?”
相当认真的用自己昨天晚上复习了很多遍的姿势拿起毛笔,裴安小心翼翼的把鼻尖润湿之后,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昨天学过的:人之初,性本善这六个字。
低着头站在裴安身后,陈萍萍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对裴安说道:“安安还记得这六个字念什么吗?”“人之初,性本善!”放下毛笔回头看着陈萍萍,裴安一脸自豪地说道“陈叔叔我说的没错吧!”
“对的,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伸手拿过桌上的那本《医经》,陈萍萍接着问道“那安安还记得我们昨天背过什么吗?”
看着陈萍萍手中的那本《医经》,裴安盘着腿坐在床榻上,先是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后开口背道:“医经者,原人血脉、经落、骨髓、阴阳、表里,以起百病之本,死生之分,而用度箴石汤火所施,调百药齐和之所宜。至齐之得,犹慈石取铁,以物相使。拙者失理,以瘉为剧,以生为死。”
听着裴安有些磕磕绊绊但是还算是顺利的把昨天教过的内容背下来,陈萍萍欣慰地笑了:“安安怎么这么棒呀!”“因为娘亲说只要我把字都认全了,背下来了,娘亲就能回来啦!”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裴安兴冲冲地说道“我想让娘亲早点回家!”
坐在裴安身边,陈萍萍沉默地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娘亲会早些回来的,因为还有安安在等着她。”“嗯嗯嗯!”也在陈萍萍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裴安指了指那本书,问道“陈叔叔今天要教我什么呀?”
把软软的小姑娘搂在怀里,陈萍萍一手扶着裴安,另外一只手握着书卷,轻声说道:“我们今天来学习这一页的内容吧,学完了之后呢陈叔叔陪安安去看狗狗好不好呀?”“是上次朱叔叔说的追宗吗?”对一切毛茸茸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裴安眼前一亮。
“对,就是追宗。”有些好笑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发,陈萍萍笑着说道“那安安要认真学习哦,追宗也喜欢认真学习的小孩子呢。”停顿了一下,陈萍萍故作严肃地说道:“如果安安不认真学习的话,陈叔叔会打你屁股!”
“那安安啾啾陈叔叔!”笑嘻嘻地给了陈萍萍一大口亲亲,裴安转身把脑袋往陈萍萍怀里拱了拱,一点也不惧怕传说中的这位每天晚上还要去北齐吃小孩儿的暗夜之王“这样陈叔叔就不生气啦~”
嗔怪般地拍了拍裴安在自己怀里乱拱的脑袋,陈萍萍最终只能轻声说出一句:“胡闹台。坐好。”
老老实实地坐在陈萍萍怀里,裴安的目光跟随者陈萍萍的手指指出来的那一个个字,重复着陈萍萍的话:“黄帝问曰:人有四经,十二从,何谓?岐伯对曰:四经应四时;十二从应十二月;十二月应十二脉。”
看着陈萍萍的手停了下来,裴安率先说道:“陈叔叔陈叔叔!我知道里面的四时就指的是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然后十二月就应该指的是现在的十二个月份,对不对?”
“安安答对啦~”用赞叹的语气说出这句话,陈萍萍看着小姑娘弯起的眼睛,自己也笑了出来“这是谁告诉你的呀?”“是娘亲!”一提到裴长卿就特别自豪,裴安咧着嘴角说道“是娘亲告诉安安的!”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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