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不死的对我好？那个贱女人对我好？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宋敬业气得脸色铁青，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瞪得滚圆的，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老不死的之所以对我好，那是他想让我给你这个小杂种当父亲，他心里感觉到愧疚了，还有那个宋若水贱人……”
    宋敬业一口一个老不死的，一口一个贱人，一个一个小杂种，阿黎早已经压不住体内的怒火，扬手就是一巴掌落下，冷冷声喝道：“你住口！”
    宋敬业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感觉到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痛，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充斥着他的口腔。
    紧接着，他吐出几颗沾了血的龋齿。
    “你，你……”
    宋敬业颤抖着指着眼前的女孩儿，说话的时候嘴巴有些漏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宋黎会对他动手。
    在宋敬业的眼里，宋黎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姑娘家，而且还是他从出生就看着长大的，叫了他二十年的爸爸……
    可，就是这个小女孩，她刚才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满嘴鲜血，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宋老太太张了张嘴，愣是不敢说什么，只不停地掉着眼泪，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可怜的儿子唷！我可怜的儿子唷！我可怜的儿子……”
    至于冬梅，她一直冷眼旁观，阿黎那一巴掌落下去，她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再没有多余的反应。
    “要不要那边脸也来一巴掌，这样瞧着更对称一些？”一直沉默的沈凡凯突然说了一句。
    阿黎微怔，狐疑地眨了眨眼睛。
    有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
    可，手疼啊！
    刚才那一巴掌落下去，手掌心疼瞬间疼麻木了，到现在，那股痛意还没消失。
    阿黎抿抿唇，一双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要不，你来？”
    沈凡凯噎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充当打手的既视感。
    宋敬业心里顿时慌了，刚才被这个男人握住拳头，他的五个手指差点废掉，这要是被他扇一巴掌……宋敬业浑身剧烈一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单手捂着自己的面颊，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含糊地骂道：“小杂种！你，你敢！”
    阿黎眸色凌厉，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冷诮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的愤怒和恨意越发浓烈，像是要压不住了。
    她用力地蜷曲起手指，刚刚修剪过的圆润的指甲抵在掌心，可，丝毫都盖不住胸口的痛楚。
    “宋敬业，你敢那么骂我外公和我妈咪，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宋敬业，你不是有亲子鉴定报告吗？上面写的很明白吧！我不是你的女儿，既然我跟你不是父子关系，那我为什么不敢动手打你？”
    她没有让沈凡凯帮忙，而是自己动手。
    事实上，沈凡凯早已经忍不住，尤其是宋敬业骂阿黎小杂种的时候。
    “宋敬业，刚才那一巴掌是我替外公打你的，现在这一巴掌我替妈咪打你，如果不是你招惹梁蓉，她根本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那一年的车祸，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血，是浓稠的，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脸上。
    被大卡车撞上的那一刻，宋若水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怀里……
    又是几颗沾了血的龋齿从嘴里吐出来，宋敬业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两边的脸颊更是肿成了馒头似的。
    他只能睁大眼睛，愤怒又怨毒地瞪着眼前的女孩儿，杂种！小杂种！
    “先生，先生，警察来了……”
    有佣人报了警。
    见到几个身穿制服的民警之后，宋敬业瞬间就不怕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小杂种，我看你在警察面前怎么嚣张！
    宋老太太眼前一亮，连滚带爬地朝民警奔过去，立刻抱住其中一个四十出头的民警的大腿，痛哭流涕地哀嚎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救命啊！你们要是再不管管，我跟我儿子就要被这对狗男女打死了！”
    听到“狗男女”三个字，阿黎眼眸一眯，瞬间就变了，恨不得冲过去堵上宋老太太的嘴巴。
    不！
    她更想动手，虽然外公一直跟她说，要尊老爱幼，可，当她为老不尊的时候，难道还要尊敬吗？
    被抱住大腿的民警是老警察了，也是队长，他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却也不能甩开宋老太太，毕竟，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一定家底的。
    顿了顿，邢队长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眼周围，尤其宋黎和沈凡凯，对于这一对容貌和气质出色的男女，他忍不住瞧了两眼。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儿很眼熟！
    压下心里的想法，邢队长公事公办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敬业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被阿黎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瞬间一愣，只以为自己看花眼。可转念一想，他只觉得背脊发凉，眼前这个女孩儿已经变得不一样，好像只要她愿意，整个宋家就会被颠覆。
    还有她身边这个男人，宋敬业静下心来之后，他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可，宋老太太就不一样，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而且还是被两个小辈欺负了，她活到这么大一把年纪，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一时之间，她拉着邢队长就喋喋不休地告状：“你看，你看我儿子的脸，都是那个小杂种打的，我儿子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大了女儿，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绝对不能让这小杂种得意了去！”
    宋老太太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宋黎，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生生凌迟了。
    宋敬业想拦住自己母亲，可，因为他脸颊肿痛得厉害，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老民警没有立刻问阿黎，也没有问沈凡凯，更没有问宋家的佣人，而是望向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冬梅，问道：“你在这里家里是什么身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