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极的河蚌沉沉睡去,梦里,她变回了河蚌,只是,是煮熟的河蚌……
她梦到她被厨子用木桶煮成了汤,出现在将军的早餐桌上,将军喝了一口汤,说:“清淡。”然后捞起它,轻易地拨开了壳……她瞬间吓醒了。
屋内透进微微的晨光,身旁劳累了一晚的将军依旧在睡。河蚌盯着将军的俊脸,本来是气得恨不得咬他,但盯着盯着,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将军的脸变大了?
她正想伸手去摸将军的脸,却发现蚌肉伸出了壳,她的手呢???她扭动身子,发现坚硬的壳回来了,她、她又变回了一只蚌!
老天垂爱啊!只是不能吃美味的人食了。
河蚌高兴了一阵,这才又想起身边躺着的“巨大”的人。让他夜夜拿棍子欺负她!风水轮流转,现在有了坚硬的壳,她要报复回来!
河蚌在床上蹭啊蹭,侧躺的将军睡得正香,丝毫不受一只蚌的影响。
她凭着对“棍子”的记忆,好不容易挪动到将军的下身,正好看到那根棍子垂落在床上,十分脆弱、无害的模样。可她才不会心软,她记得这根棍子欺负她欺负起来有多狠好吧。
嘿嘿,用蚌壳夹棍子,疼死他!她曾经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今天终于可以实现,她激动起来。
河蚌张开蚌壳,一直张,张到极限,张得全身酸痛,这也是第一遭。她一切准备完毕,只待夹住棍子,合上壳,可是这时,她却发现一件让生气、无奈、悲催的事!
她张到最大程度的壳,居然还没那根棍粗!棍子根本夹不进壳啊摔!
泄气的瞬间,河蚌闭了壳,亏她张得那么累。死棍子,长那么粗做什么!
她朝棍子吐了口水。
屋子里越来越亮,河蚌越来越气,她爬呀爬,爬到将军的手边,壳一张,夹住了将军的手指,然后把对棍子的气都撒在手指上,奋力一夹!
嗷嗷嗷……她的壳要碎了!怎么那么硬,呜呜呜~~~她立刻放开了手指,微微颤颤地把壳闭上。
将军被这么一夹,醒了。
他抬手一看,指尖微疼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他以为是蚌儿恶作剧,转眼一看,床里侧空空荡荡的,蚌儿呢?
“蚌儿。”他撩开床帏。
空荡荡的屋内没有回应。
“来人!”将军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就要去找人。他身躯一动,差点压到床中央的河蚌,吓得它紧紧闭壳,祈求上天。
老天有眼,将军动作敏捷地略过了它。
将军出门找河蚌,河蚌躺在床上快死了,缺水而死……
她爬呀爬,爬到湿润的床单上,却吸不出一点水。她再也没力气,虚弱地躺在床上,等死……
居然不是被煮熟的,是渴死了,真逊啊!
门被推开,一个婢女抱着床单进来换。
婢女把被子扔到地上,又去拉床单,却意外地见到一只手掌大的河蚌,还是通体白色的,十分漂亮。
婢女爱美之心泛滥,捡起了河蚌,想着把它的壳做成饰品,便把她带到洗衣处,放在了盛着水的盆里。
河蚌大难不死,在水里欢快地吐泡泡。将军不见了美人,满府鸡飞狗跳。
书房里,小兵围了一团。
“找到了吗?”将军问。
“报,今早并未见女子出府。”看门的兵回答。
“报,搜遍了院子,都没见到姑娘。”
……
将军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食欲。他满脑子都是蚌儿欢快吃菜的模样,这样一个傻姑娘,到哪里去了?
他想起那日问她家在何方,她说得混乱,什么河边。
将军回忆起和河蚌的种种,最后,来到了河蚌出现的那天,好像,也是这般无缘由的出现?难道,蚌儿是从天而降?难道,蚌儿不是人???
将军越想越荒谬,连自己都不相信。他端起手边的酒,一口饮尽。
一天过去,将军一夜未眠。
清早,一个兵经过洗衣处,眼尖地看到盆里的河蚌。
“嘿,这不是大厨被偷了的河蚌吗?怎么在这,你偷的?!”这个兵正是那日买蚌的兵,因此认得这个独特的蚌。
河蚌听到他的话,立刻看向他,脸熟,她哪里见过?
婢女放下手中的衣物,连手也来不及擦,普通一声跪下,哀声道:“冤枉啊——”
“怎么冤枉你了,难道这个蚌自己长了脚走到你这儿,这儿和厨房离得可远……”
“这蚌是我捡的,捡的!”婢女急忙澄清。
“捡的,厨房捡的?”
“不,不!是奴婢在将军床上捡的,请爷相信奴婢。”婢女磕头。
小兵摸摸下巴,“把蚌给我,我就不告发你。”
“您尽管拿。”
河蚌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婢女把盆子交给小兵,小兵带着河蚌又来到厨房,“老刘,蚌找回来了,还活着呢,今儿煮鲜蚌粥吧,将军正好没胃口。”
欢快的河蚌听到要煮它,立刻就郁闷了,为什么做回河蚌又面临被煮!她不要,她要变成人,对,变成人,去告诉将军,他们要煮她!
锅中烧着水,厨子舀着米缸的米,放入锅中,转身要捞河蚌,却发现碗又空了,“河蚌呢?!!!”
河蚌跟将军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此时将军在书房,便一路裸奔到了书房。
青天白日的,一个赤裸的女子突然跳进门,吓了将军一跳。再一看,居然是消失了一日的蚌儿,将军以为是自己一夜未眠,出现幻觉了。
“将军,将军,他们要煮我!”河蚌还未奔到将军身边,就告状。
将军起身接住飞奔而来的蚌儿,肉体相贴,他才知不是白日梦,蚌儿又回来了。他立刻脱了衣服给她披上,“你去哪儿了?”低头看到她光着的脚,又把她抱在怀里。
“他们要煮我!你要罚他们!”
将军这才听清了河蚌的话,“谁要煮你?”
“厨子,他说要给你做鲜蚌粥!你不会吃我的,对不对?”对这一点,河蚌深有自信。
将军的脑子快速转着,“鲜蚌粥……”他看着怀里水润润的人儿,一点不像受了苦。当即一个荒谬的想法又冒了出来,蚌儿,鲜蚌粥,河蚌……
“你叫什么名儿?”
“本蚌无名。”
“无名?那蚌是什么?”
“蚌就是蚌,这不是你们人叫的吗?”
……
将军忆起这段对话,又想起那日共浴,她说木桶是锅,突然觉得,或许荒谬的想法……是真的。
“蚌儿,你,你原身可是,可是一只……河蚌?”将军艰难地说完这句话。
河蚌窝在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安全无比,“是啊,我是河蚌啊!”
将军闭眼,居然猜对了。真是……河蚌。
“那,你昨日,可是变回原身了?”将军抱着河蚌坐下。
河蚌狂点头,“他们看到我原身就要煮我,快惩罚他们!”
将军无法应答,难道河蚌……不该煮?他拿什么理由去惩罚厨子,说你差点煮了本将军的女人,该死!这说出去,河蚌会被当做妖精吧……
他握着河蚌沾满沙粒的小脚,拍去上面的灰。蚌儿还在他怀里嚷嚷着惩罚,他听着头疼,说:“你饿了吗?”
河蚌一听到吃,瞬间忘却其他,“饿,我饿,要吃肉!”她一天没吃好东西了。
“那先去换衣裳,然后吃饭。”将军抱着河蚌起身,回房。
厨房接到将军要吃饭的消息,忙不迭地做了满桌好菜,什么鲜蚌粥,暂时没空管了。
将军腹中的消息难以消化,一连几天抱着河蚌都只睡觉不办事。河蚌因嬷嬷有事,白天没去上课,夜里又睡得好,终是长了肉。
一晚,两人卧床交谈。
将军问河蚌:“你多大了?”
河蚌玩着将军的发,“多大不记得,倒是有千年。啊!这在人界,你需喊我爷爷嘞,哈哈哈!”
将军的脸一下子黑了,爷爷?且不说性别,让他一个将军喊女子爷爷,还真是欠教训。
“啪”一声,将军的大掌精确地打在河蚌肉嘟嘟的屁股上。
“啊!做什么!”河蚌瞪将军。
将军又打了一下,列出罪状:“满口胡言!”
“啊啊啊!本蚌哪有胡言,我跟你拼了!”河蚌说着扯过将军的发,一下子扑到将军身上,张嘴就咬。她昨日吃蟹,发现牙齿坚固,居然能把蟹壳咬碎,要知道,她做蚌时,只有被螃蟹夹的份。
她一口咬在将军的下巴,将军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迅速调转了两人的位置,死死地压住她。
“看来,近来是太宠你了。”
河蚌龇牙咧嘴,将军俯下去,撕咬河蚌的唇,疼得河蚌直叫。
待将军离开,河蚌赶紧捂着自己红肿的嘴,眼泪汪汪地盯着他,殊不知,这个眼神足以勾起男人的兽欲。
“小蚌儿……吃了你。”将军哑声说。
河蚌不明真意,一脸纯真,吃,怎么吃,人不是不能煮吗?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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