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方当场炸了毛,“噌”地一声垂方剑出鞘,盈盈剑光闪烁对准了匣中的宝剑:“你带这破剑来什么意思!你来砸场子的吗!”
张玄定很想解释一下这是他们的镇观之宝,可不是什么破剑,但看着对面剑灵的锋芒,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他就不该接师叔的活!早知道把江元静坑来了……
烛幽君却盯着那把剑看,眉头微微蹙起:“这是天子剑。”
“嘶。”勿善君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不会是那把天子剑吧?”
“天子剑”并不是个具体的剑名,但凡帝王用的剑,都能被称为“天子剑”。但从烛幽君嘴里说出来的,只能是三界最闻名的那一把——传闻中天帝的佩剑。
“哪把啊?”听着众人评论,张玄定表情带上几分茫然,他原本还想隆重介绍一下自家的镇观之宝的,但他们说的……是他们家的剑吗?
张玄定表情微妙地看了看手里的剑,“这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我派先祖所用佩剑万钧……你们是不是认错剑了?”
讳恶君扭头看向天枢星君:“你跟天帝熟,仔细看看是不是你上司用过的剑?”
天枢星君垂眼看了一会儿,最后缓缓点了点头:“不会错。”
“如今天地分隔,天下太平,天帝已经久不佩剑,但当初天下秩序未定之时,他带在身边的剑,就是这一柄。”
张玄定只听见自己脑袋里嗡嗡嗡响了一阵,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天帝?天帝?天帝!”
勿善君眼带怜悯:“瞧瞧你们,好好的孩子给吓成复读机了。”
张玄定呆呆看着那柄剑,他可不知道自家镇观之宝有这么大来头啊!怪不得这剑脾气这么大,平日里碰都不肯被人碰,除了他师叔,基本是碰一个飞一个。
这么一想……他师叔莫非是被天帝选中的男人!
张玄定脸色变了几变,也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地方去。
垂方重重哼了一声:“就是天帝的剑又怎么了,这儿已经由我镇着了,他们把这破剑拎来干什么,跟我争宠吗?”
“拿走!给我拿走!”
李妙扑过去捂他的嘴:“少说两句吧方婆婆,你小心人家天帝护剑心切,直接下来砍你!”
垂方挣扎着探出头:“连剑灵都没化的小崽子也敢跟我争斗,我呸!”
万钧剑光芒闪烁,司南星眼疾手快关上了匣子。
这场面有点眼熟,像网上常见的萌宠视频,主人从外面捡回了猫,原住民猫跟新来的猫隔着门疯狂对骂。
你们剑灵领地意识这么重的吗?
垂方还在怒骂:“你是天帝的剑了不起吗!我可是百家剑!”
狐狸头一回听见“百家剑”这个说法,总觉得似乎对上“天子剑”也毫不落下风,肃然起敬:“什么叫‘百家剑’啊?”
“咳。”垂方清了清嗓子,罕见地露出几分尴尬,“就是……字面意思,集众家所长。”
“咳。”在场另一位孟西洲故人,讳恶君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的说,“我师弟这把剑,确实来头也不小。”
“当年师弟在剑冢挑剑,挑来拣去觉得哪把都想要,跟掌门商量能不能多要几把,结果直接被丢了出去。”
“这家伙胆子可大了,半夜又偷偷遛进剑冢,每把剑上刮下来点铁屑,让人给他打一把新的,又把诸剑铁屑加进去,美其名曰百家剑,可把掌门气得够呛。”
讳恶君笑得眉眼弯弯,看样子是真心实意觉得有意思又怀念。
李妙无言以对:“我只听过‘百家饭’、‘百家布’,还有搞‘百家剑’的,剑的铁羊毛你都薅,可真行……”
他这话是看着司南星说的,司南星歪了歪头装傻:“他孟西洲干的好事,跟我司南星有什么关系?”
烛幽君低下头闷笑一声,在场和他相熟的几位都面色古怪地看过来,倒是食堂的常客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咳咳。”垂方扬起下巴,指着那个匣子说,“反正,我们这儿不需要这么个小家伙,剑灵都没有呢,还敢来我面前逞能。”
司南星也有点好奇:“天帝的剑,怎么会没有剑灵?”
“天帝若要自己的剑化灵,自然也轻而易举,只是并不是人人都想要自己的剑化灵,有的人也只想要一把兵刃。”天枢星君一本正经地开口,他看了垂方一眼,“这位剑灵多半是沾了你的光。”
“你的一身功德就像个不加盖的水缸,人人都能蹭一点。但如果是天帝、冥王这种人物,便是他们想把功德分给谁,谁才能从他那儿沾光了。”
垂方撇了撇嘴,倒也没反驳,只是看着司南星叹了口气。
薅剑冢里一点铁屑怎么了,又不妨碍他们接着用,倒是这天底下有不知道多少妖怪散仙,沾了他的功德才有了化形的机会呢。
李妙为难地挠了挠头:“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小老板,觉得他像是聚光灯成精呢,看样子也差不了多少,他就是个人间自走功德普照机。”
“咳。”司南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普度众生嘛。”
他倒是没有多少心疼的感觉,反正多少功德他也没什么实感,而且烛幽君也说了,他差的不是功德的数量,差的只是一个摸不清道不明的机缘。
但这话在不明事理的人耳朵里听起来就不是这样了。
张玄定看着司南星,只觉得这位是个大隐隐于市,心怀天下的大功德者,带着几分感动,他提醒司南星:“剑匣顶部的暗格里还有信纸,是我师叔留下的,他说让你看。”
司南星点了点头,正要伸手去摸剑匣,垂方忽然重重“哼”了一声。
司南星手一顿,真诚地回头:“我就看看,这又不是我的剑。”
垂方扬了扬下巴:“这才差不多,你只须记得我是你的剑。”
小羊见缝插针地凑过来:“我也想做小老板的小羊。”
李妙凑热闹般,做作地往司南星肩膀上一靠:“那我也想做小老板的狐狐。”
烛幽君眉头皱了皱,李妙立刻跟司南星拉开距离,速度快得仿佛有残影,他“哈哈”干笑两声,很有危机意识地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烛幽君语气有点生硬:“看信。”
司南星应了一声,取出信纸展开,上面只有几句话
有情无情泪,似幻非幻梦。
千年不变魂,万年成材木。
金刚不坏骨,天下慈悲心。
“嗯——”司南星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抬起头。
张玄定好奇地问:“阁下看懂了?”
司南星摸着下巴,煞有介事下了判断:“不押韵,应该不是诗。”
他一向没什么文采的,从他当年在烛幽君背后刻的那四个字就能看出来了,之后夸烛幽君也夸不出什么好话来,这位传闻中的师叔写了这么张纸,仿佛在为难他。
第76章 信
“你这位师叔……到底是什么来头。”讳恶君看着那张纸,忽然变了脸色,他扭头看向张玄定,目光带上几分探究。
张玄定茫然无措:“我师叔……我师叔就是个道士啊,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人有点呆,经常闹笑话,但是算卦总是很准,说的话基本也都会应验。”
“嘶。”勿善君歪了歪头,“听着跟小老板挺像的。”
司南星否认:“我不呆吧?也很少闹笑话。”
“我说的是后面那部分,说的话都应验。”勿善君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他们刚刚打牌的桌子,“尤其是刚刚打牌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言出法随的程度了。”
“或许是有些相似。”张玄定点点头,“我师叔功德也很多,实不相瞒,在见到这位小老板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师叔就是这天底下功德最多的人。”
讳恶君指尖微微敲动:“你们就没觉得,这六句话,和那个总是莫名其妙找茬的灰慈在找的东西很像吗?”
李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情无情泪,是我们丢的狐族秘宝!我老祖宗的眼泪!”
“似幻非幻梦……”烛幽君面色微凝,想起之前敖金言遇袭的事件,“蜃龙是罕见龙种,更有传言说早已经灭绝,至少有几百年没见了。”
“这种稀有龙族制造的幻境,能模糊现实和梦的区别,他应该是在找这个。”
“千年不变魂。”张爱梨的表情惊疑不定,“我当时身在画中,以为自己就是梨姬,是梨姬残留画中的魂魄……他是因此被引来的?”
“怪不得他那时候一副生气的样子,还觉得被骗了。”司南天也想到了他当时的反应,抓了抓脑袋,“千年的魂魄……很难找吗?”
“人间难找,千年还不投胎的,多半都有点奇妙机缘了。”勿善君撑着下巴笑起来,“我们冥府可多得很,犯了大罪的恶人,魂魄要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千年的也不在少数,但天底下估计也没几个有胆子来冥府偷鬼的。”
“万年成材木。”司南星扭头看向烛幽君,有些迟疑地开口,“烛幽君,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万年才成材的木头吗?”
烛幽君缓缓摇了摇头,讳恶君却松了口气:“那这不管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用太担心了,天底下谁能从烛幽君身上薅木头啊。”
“好歹看完。”勿善君一本正经地分析,“金刚不坏骨是什么?”
“修成金刚不坏身的妖怪、仙人倒是有不少,但金刚不坏的骨头……道行很高的白骨精?”
烛幽君若有所思:“刀剑之灵?”
“说我呢啊?”垂方一愣,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确实,硬骨头。”
“天下慈悲心。”司南星摸着下巴,“感觉像是得道高僧,有没有哪个寺庙也参加了你们三界互助委员会啊,通知人家一下吧。”
他一抬头,发现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在众人的视线关注下,司南星缓缓举起手指了指自己,似乎还觉得有点好笑:“我?不会吧?”
“我哪里跟天下慈悲扯得上关系了……”
“你怎么想不重要。”垂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关键人家认定是你了呗!他们要不觉得是你,干嘛来要你的命啊。”
司南星心里其实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嘴上还是要说:“也不能确定这个就一定跟灰慈有关系,那个小道长,你师叔跟你说了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吗?”
张玄定微微摇头,他苦笑一声:“我家师叔,神出鬼没的,每次都是突然出现,给我发消息要我们做事,等我们要找他的时候,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
“他之前只说自己似乎在躲避灾祸,也不知道是不是招惹了什么大人物。”
张玄定没说出口,其实他对他师叔惹祸的本事也很有信心。
几人面面相觑,讳恶君只好说:“那就劳烦小道长给他留言问问,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玄定点头应下,烛幽君又问:“他叫什么。”
“有了姓名,生死簿上或能寻到人间踪迹。”
张玄定十分配合:“天问。”
讳恶君有些讶异:“没有姓?”
张玄定挠了挠头:“没有……我小的时候师叔就叫这个了,其实我还偷偷想过,师叔是不是已经得道成仙了,不然怎么都不见老。”
他看了看众人凝重的脸色,“要不回去我问问我爸?说不定他知道师叔本名叫什么。”
修道之人用的名字多半不是本名,光有修道的名号,生死簿上可能还不太好找。
讳恶君微笑着点头:“麻烦你了。”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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