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几年前的事了,当年,可不止锦家”
“行了,你们也知道这是几年前的事了,此一时彼一时,不谈这个”
“听说,如今那监察院的牢房都住不下不谈不谈。”
换一个话题,又是一通热闹,听着这些闲聊,这边角落一座始终安静着,该喝茶的喝茶,该发呆的发呆。
“走吧,时候不早了。”易九兮终于起身,其他人立刻跟随而动。
墨宝华识相的跟上,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如今已不是金汉了!真的过去了,从刚才听的信息中略提炼了下,看来,而今的大夏王朝,也不是那般太平。
锦家可是西京锦家?散了是什么意思?没落了?
监察院又是怎么回事,是大夏朝廷新设的吧,看来,天下真的变了,可刚才有句话是没说错的,对百姓而言,谁当家做主,真的有区别吗
“你我已两不相欠,不问我为何还要带着你?”临上车,易九兮回身看向墨宝华。
墨宝华朝着马车走去,头也不回,“公子会告诉我的。”又何必着急?
勾唇一笑,易九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摸不透没关系,足够聪明又不会自作聪明会省去很多麻烦。
墨宝华上了车,搓了搓手呵了口气,这位公子,绝非池中之物,不光是他,就是身边的人也都不简单。
刚才在酒馆之中,听的那些酒客的议论,看得出,那位公子颇为上心,什么人会对朝政之事上心?
怕是局中之人。
马车已经缓缓开动了,墨宝华习惯性的揉了揉眉心,手刚触碰到额头,疼的低嘶一声,果然,喝点酒就忘了有些习惯,该改改了。
蓦然间,想起刚才有人说她颜色不好瞧着也不是以色取人之辈,书上说,男子多是好色,看来不假。
想着想着,思绪又不由的回到了刚才那些酒客说的话上。
西北蝗灾,如果真是如此,恐怕那边的百姓现在日子不好过,朝廷即便拨款赈灾了,怕也是解决不了大问题。
如果不解决冬天的温饱问题,蝗灾的后患恐怕等开春就要出问题想着想着,忍不住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摇头自嘲一笑。
她这算不算杞人忧天,而今,她就是个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性命都捏在别人手上,真是无自知之明,罢了!
闭上眼不再多思。
考虑到易九兮的伤,童老坚持和易九兮同一辆马车,可随时照看,正好,路上也能说说话。
上车之后,易九兮面色一直有些难看,眸中隐隐有了怒气。
“主子,可是为西北蝗灾的事?”童老了解易九兮,上了车见他脸色不好,便直言而问。
“蝗灾的事,陛下却有些欠妥,只是如今监察院的职权太大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太多,牵涉的人也太多,如果此时将这个问题捅破,恐怕是会出乱子。”对主子也极其不利。
京都并不安稳啊!主子的处境也不妙,此时实在不易再生事了,且忍一忍才是正确之选,有些事,等大局定了再做为好。
童老所言,易九兮如何不明白,身在局中,他比童老更清楚才是,只是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不能啊!
“你刚才也听了,连这的百姓都知道,可见今秋西北的蝗灾有多严重,若不是这一次出来一趟,岂能知晓这一片歌舞升平的背后,这大夏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童老,前车之鉴犹在,才过了多久,怎就都忘了”
天下安顺,来之不易,没错,这一次他可以忍过去,也就是一方百姓之苦,他不痛不痒有何相干?可是
真的不相干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只是他恰巧碰上了,知道了,那还有没碰上,不知道的呢?
越想,易九兮脸色越发难看,神情也越发严肃。
“主子,切莫动怒,伤口虽然愈合了,还需养着,怕留下后症就不好了。”童老见易九兮动怒,连忙相劝。
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易九兮算是听进去了,“童老,加快行程回去吧,我要知道,西北最新的情况,要详情。”
暗暗一叹,童老默默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老夫明白,主子担心什么罢了,我一会吩咐下去,让人尽快去一趟。”
“童老莫叹气,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有些事,与我所谋不冲突,京都水混,我们亦可稍加利用,这事,大可借他人之手。”他不会意气用事到失了分寸。
“借他人之手”童老捏了捏胡子若有所思,双眸渐亮,“没错,既然水浑了,不如搅的更浑一些,主子好顺手摸鱼,不过的好好谋划。”
主子不是意气用事就好,童老也稍加放心了些。
“早些回去也好,那些人往北追不上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一路怕不太太平。”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不想让我回京都,我偏要回去。”
童老望着易九兮欲言又止,马车颠簸之间,已快到杨柳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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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冷小花的身世
杨柳镇并不热闹,看上去甚至有些萧条。
街面上,基本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深冬天寒,商铺也是十户九关,积雪有了一定的厚度,马车行驶有些困难。
好在客栈还开着,虽然也是冷冷清清的。
有客上门,店家还是很热情的,带着看了房间,上了茶水还给每个房间烧了暖盆。
只是稍做休整,行程有变,稍晚些就的启程赶路。
对于冷小花就是林霜语的事,蜜娘和童老都一时有些暗惊,世上之事,果真是一个巧字书写。
万万没想到,这一趟遥州之行会如此跌宕起伏,没想到,茂林庄的林霜语才是冷小花,而冷小花是真的林霜语。
这比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都要精彩几分了。
原来,林霜语在出生的时候,林夫人因为难产去了,林家大爷林敬之悲伤过度连带着对刚出生的女儿也不肯看一眼,恰巧,孩子的批命又是天煞命格,便有人说,就是她命太硬,克死了生母。
有心人之人有意为之,要对付一个父亲不闻不问的婴儿易如反掌。
很快,这孩子就被送出林府,到底是嫡出血脉,命是保住了,可保住了命又如何,被送到遥州老家的一处庄子上,这辈子几乎是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的。
对付一个婴儿,做到这地步还觉不够,竟然找了个农户之家的孩子将其掉包,将她唯一的一点后路也断了。
这样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不过在深宅高院之中,比这更残忍的手段多了去,也就不那么新鲜了。
林霜语被送走后不到两年,林敬之再娶,只是身体一直不好,在新夫人进门之后不久便一病不起,病榻上拖了近一年撒手而去。
林敬之这一走,更加没人过问林霜语的事了,林家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大小姐。
知道始末,蜜娘和童老都忍不住要为林霜语嘘唏一叹了。
虽说林家而今并不景气,可以说是没落了,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家,底蕴还是在的,在林家和在冷家村的农户之家,自然是云泥之别。
主子看中林家,说明林家定是有复起之日,而且不会太久,等到林家再度风光,林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就不可同日而语。
“主子,要告诉她吗?”主子本就中意这个冷小花,如今她便是林霜语,林家真正的嫡小姐,怕是这步棋又用上了。
自然是要告诉的,只是这真的林霜语要比之前那个过犹不及的假林霜语更难掌控,不,是根本掌控不了。
所以只能是交易。
现在谈交易,可能有些乘人之危,可现在,她的处境确实不怎么好,他也算不得太占便宜。
“主子,要不再缓缓,如此贸然送到林家,怕是不妥。”蜜娘始终是不放心的,那女子身上疑点太多。
虽然银星查的基本不会有问题,可事实就是如此,那女子,不可能是乡野长大的土丫头,不说其他,就是那谈吐、那一举一动、甚至眼神
蜜娘的疑虑,易九兮心中明白,他也有同样的疑惑,只是相比之下,这些其实无所谓,哪怕这个林霜语也是假的又何如,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就好。
只要棋局是在按着他的布局在下,白子黑子又有何区别,都是棋子。
一颗会自己看局而落的棋子,岂不是更省心省力,当然,前提是要这棋子与下棋之人能达成一致同走在一个棋盘上。
“蜜娘,你去给她讲讲这个故事,随后带过来。”
“主子三思!”蜜娘还是觉得不妥。
“去吧!”易九兮转身坐下,示意不必再说。
蜜娘心里微凝,面色正了正,“是!”态度变的越发恭敬了,是她僭越了,主子便是主子,平日给她几分颜色,她便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她过了,猛然间,蜜娘想起之前主子弃了假林霜语的话,过犹不及凡事,过了便不妥。
主子刚才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可她感觉得到,主子的语气变了,主子这是在提醒她吗?
瞬间脚步变的沉重起来,心思百转千回。
“主子,蜜娘就是担心你的安全。”蜜娘走后,童老忍不住替她说了句话,这蜜娘什么都好,也足够聪慧,就是在主子的事上,总是管不住自己。
她若想继续跟着主子,日后真该注意些,刚才也算是给她提个醒,她是个明白的,应该会懂。
易九兮没有出声,他身边的人,他心中有数。
“主子既然已经打算好了送这林霜语回林家,那也的细细思虑周全,不知主子打算如何安排?”
此一时彼一时,人换了,计划造旧,但也该适当的调整。
“等她一会过来再说吧,童老,回去之后,挑选两个合适的丫头送到林家去,最好是会点拳脚。”有时候,光靠脑子解决不了问题,林家情况略有些复杂,既然送进去了,总要筹划一下。
“是!”这好办,送两个人过去也好,可以帮忙盯着,有什么情况能尽快回报。
“记住,是送两个人过去给她用,不是盯着。”
瞟一眼就知道童老在想什么,易九兮提醒一句,既要用,就要放心大胆的用,用人不疑。
被看穿心思,童老也不觉得尴尬,不过主子既然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再做这样的安排就不妥了,“记下了。”
“不知道,这林霜语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何反应。”童老有些好奇。
答案是有些惊讶,除此之外,便没了什么表情。
听完蜜娘讲述的故事,墨宝华实在难以融入情境之中,身为当事人,她或许该表现出几分悲怆或者不甘,可实在难以拿捏这个分寸,也觉得几分别扭,干脆作罢。
做戏,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天分的,她不擅长此道。
不过还是有些嘘唏,无巧不成书,老天爷真是会捉弄,林家大小姐?从刚才这蜜娘的描述来看,茂林庄的林家,可能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林家。
记得林家的老家,的确是遥州,是个钟食鼎沸之家,这摇身一变,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地。
“林姑娘,少爷在等你,请随我来。”
蜜娘乖觉了,没有多说其他,只按着易九兮吩咐的,将林霜语的身世说明。
林姑娘?这改口真快!墨宝华起身示意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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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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