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这里，孟谦终于明白方才宗岩和梁涛行为的含义。
    梁涛故意把提供个其它品牌的电池摆在上面，宗岩又恰到好处的提及，其言外之意是：我们还有其它的合作目标，并非只青睐你华威。这就避免了华威想要以合作为要挟，先进行融资。
    如果话华威清楚他们没多少选择余地，必然会利用这个优势——我们可以大力推广你的电池，今后形成战略合作，但前提是，接受我们的融资，哪怕5％也是可行的，日后大可利用资本来扩增。
    商场如战场，细节将会定胜败。
    从这个小细节里，孟谦学到了很多学问。
    ……
    不过最后并没有谈成。
    当然也没有谈崩，双方是确立要合作了，尚待商议的是：供货价格、数量，以及合作的优先权，华威的战略目光总是看得很远。再有就是对方念念不忘的股权融资问题，很想分一杯羹。
    虽然没谈成，但富国能源的发展困境已迎刃而解。
    只要搭上国内顶尖手机商的线，随着华威的新品推出，新型电池扬名天下还难？
    这虽是一小步，但对公司是一大步。
    其中功劳最大的，不是宗岩也不是孟谦，而是龚慧。
    如果没有她的人脉，没有她帮孟谦牵线，恐怕他仍在为富国能源的发展而伤脑筋。即便能够找到合作对象，效果也肯定不如跟华威这个行业龙头的强。她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可想而知。
    虽然孟谦仍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毁自己的前途？但不妨碍对她的感激，如果按照行规，介绍人是有权分酬劳的。当然孟谦也没傻到直接给钱，她肯定不缺钱，否则也不会帮他牵线。
    但要怎么样，才能表达有分量的谢意呢？
    他琢磨了很久，直到偶然间看到了她的驾照，看清了上面的信息，发现一个对她重要的日子。他便决定送她一份礼物，最好是约她出来再送——如果她没有别的朋友、没有别的安排的话。
    ……
    宗岩也开始忙碌起来。
    “以我们目前的产能，最多只能提供应一家厂商，但我认为在签订供货合同的问题上不能含糊，必须要把国内和国外，独家还是多家的事情界定清楚。因为全球的市场，远远比中国的大。”
    “有道理。”孟谦赞同，宗岩是和他想一块去了，就怕华威要求独家供货，容易失去其它市场。
    孟谦的想法：“我和你的观点一样，这里面有很多弯子，我们必须要注重细节，另外扩充公司的法务部吧。”
    “我会去做的。”宗岩说，“对于公司掌握的技术，今后可能会遇到很多专利问题，法务部很有必要。”
    “工厂的进度呢？”孟谦问。
    负责这方面的胡跃，回答道：“进口的设备即将抵达，但因为临近春节，工人已经很难招聘。”
    孟谦说：“可以先签订协议，再给出比同行业更好的待遇，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利润。”
    宗岩赞同：“工厂是年后才会开工的，先积累基础。”
    再回到合作的问题上，孟谦问：“进度怎么样了？”
    宗岩说：“华威很想要把我们吞掉，但又需要我们的合作。值得庆贺的是，我们不用做成本价生意了，目前单块电池采购价有望超过120元，华威打算用它们专供旗舰机型，对质量高要求。”
    “真不错！”孟谦很满意，“这一笔订单会带来充足的运作资金。”
    要说到营销方面，宗岩的手段是非常多的：“我们也可以利用谈合作的间隙，适当散布一些消息，让其它厂商知道内情，对我们知名度的建立、对华威的压迫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很好。”孟谦同意。
    ……
    与此同时，华威的高层也活跃起来。
    华威作为国内的龙头企业，很注重技术发展和专利的它们，怎么会看不到这里面的巨大前景？说横扫全球也毫不为过，就目前，甚至未来五年，新型电池的技术绝对是独孤求败的。
    高层会议上，有人提议：“既然对方不肯出卖技术，也不接受投资，我们可以先签订供货合同，要求是单独的，把全球都划分进来，再次就是国内独家的，让电池成为我们击败对手的绝招。”
    “只要我们建立了合作关系，就可以从对方的资金缺口、产量上下手，迫使他们接受投资，这毕竟是一家中型企业，弱点明显。占据一定股份后，在专利技术授权上，或许还能够下功夫。”
    大老总黄亮表态：“目前先把合作搞定下来，事情循序渐进。”
    “这方面我可以负责。”李华毛遂自荐。
    黄亮同意：“由你全权负责。”
    “我会拿出满意的结果。”李华很自信，这是个绝好的立工机会，一旦搞定，日后升迁就是资历一份。
    ……
    华威的大老总下命令后，谈判加速。
    华威想要长期协议，富国能源却打着出名后提高价格的小算盘，双方扯皮许多天，最终各自退让，达成初步意见：富国能源将提供给华威的旗舰机型x7的电池，华威有协助宣传的义务。
    华威要求高端电池绑定x7机型，同时它们还拥有日后优先合作的权利（同等条件下）；定价方面，新型电池的采购价为125元，华威的第一笔单子需求量是30万块电池，合同金额3750万元。
    这125的采购价是非常高的，大型手机商对电池的采购花费在30到40左右，某些品牌能压到10元（b类次品为多）；而以网上披露的信息，三星和苹果机型的电池成本，在3.5美元到6美元之间。
    但新兴技术，得考虑容量翻三倍、支持更强的快充，以及技术领先优势，它制造成本都60了，再加上技术成本（虽然很少），盈利空间等等，125虽然高，但也在华威能接受的范围内。
    后面还有一些详细内容，规定双方的权利义务，条条框框。从书面上看，华威是赚大了，全球首款新型电池，独家使用和发布，产量绑定x7机型。可对于华威来说，却不怎么值得高兴。
    富国能源的小算盘很厉害，它们现在搞低价供应，是想要利用华威的名气和发布会造势后，提升自身的价值。默默无闻状态下的它们，估值十个亿，等出名后，百亿、数百亿都轻而易举。
    华威很想搞长期合作，最好是全国独家的，如此它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其它竞争对手。但富国能源死活不肯，最终只是退让答应首批合同结束后，优先与它们谈判后面的合作，这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等出名后，漫天要价！
    但不爽归不爽，毕竟已经争取到头筹，它们还有优先合作的权利，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它们今后将会达成长久协议，华威年产6000多万部手机，都将装备新技术，它们灭掉同行的野心，急速膨胀。
    而富国能源在谈判后，全体上下一片欢庆，合作有了，出名将不在话下，还赢得了第一笔3750万的资金——这只是30万块电池的供应单子金额。华威年产超过6000万部，这意味着什么？
    理论七十多亿的营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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