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经理立刻上前，双手拿着离职单递到厉凌烨的面前，“厉总，我离职了，这是我的离职单。”
    厉凌烨随意的呷了一口咖啡，看都没看一眼，“离职就离职，你可以走了。”
    “是。”谭经理喜上眉梢，厉凌烨这已经同意他可以走了，辞了一个月的职，他这马上就要离开了，真好。
    此时都觉得自己刚进来时那女秘书的警告有些过了。
    根本无需紧张，厉凌烨这答应的多痛快呢。
    然，一秒钟过去了，他手里捏着的离职单还在手里，厉凌烨没接，自然也没签字。
    五秒钟过去了，离职单还举在半空。
    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已经过了十几秒钟，厉凌烨依然闲适的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审阅着面前的一份文件，谭经理额头的汗珠已经开始细细密密长了起来。
    而且，长势大好。
    眼角的余光看向洛风，可洛风还一是他进来时一付低着头做错事的小学生的模样，知道指望不上洛风帮忙，谭经理只得硬着头皮把手里的离职单又往厉凌烨面前凑了凑，“厉总，麻烦你签个字，我才能离开。”
    否则，他离不开呀。
    厉凌烨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也没看见他递过来的离职单似的，依然在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神情很是认真。
    谭经理没办法了，只是又把离职单往前送了送。
    这一次，厉凌烨有反应了，手里的水笔一挑，“刷啦”一声，被好几个部门签过字的离职单就是这样一分为二，坏了。
    “厉总……”谭经理的心就象是落坐在飞速行驶的过山车上似的，前一秒还以为自己离职离定了，可是这一秒好象完不是那么回事了，厉凌烨一点要签字的意思都没有，而他完全猜不到厉凌烨的心思，这才是最要命的。
    厉凌烨还是头都没抬，又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咖啡，咖啡还热着，秘书才送进来没多久的，滋味不错。
    最主要的味道就是苦。
    他回味着那苦涩的味道，看着依然停在面前的一分为二的离职单，眉头皱的更狠了，“坏了，重新签吧。”
    “是。”谭经理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看来他今天离职是离不成了。
    这个点，再重新填离职单重新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签不是不可以，但是各个部门的人只怕大多都离职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收回裂成两半的离职单，“那我明天再来签，厉总，我先出去了。”
    谭经理说着转身。
    “啪”的一声，一支笔直接砸在头上，“谭经理，你初任厉氏集团外贸经理的时候，你的前任是怎么与你交接的？”
    谭经理再蠢，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
    原来他与穆暖暖的交接过程，厉凌烨全都知道了。
    此时的耳鼓里全都是文经理的警告，怪不得穆暖暖那么年轻就接替了他的职位，原来是第一天回归公司的厉凌烨的授意和手笔。
    他是真不长眼呀，这明明就要离职了，还没眼色的得罪了穆暖暖，穆暖暖不追究的签了字，可是厉凌烨现在这是绝对不给他面子的不想签了。
    回想一下，他当初接手这个外贸经理的时候，交接工作足足交接了三天。
    还是连续加班到凌晨的三天。
    外贸部的许多工作，都只是列在清单上有一个名头而已，具体到了哪一步，他的确没有交待给穆暖暖。
    转身重新面对厉凌烨，“厉总，是我的错，这次我会认真交接的。”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是的，就算是他自己开公司，在这一行也别想混。
    厉氏集团只要给他一只小鞋穿穿玩，他就永远都是挤着脚连走路都会成困难的。
    穆暖暖伏案在办公桌上。
    不过她很确定这张办公桌在谭经理离开后已经擦的干干净净了，擦的上面不会有谭经理的半个指纹。
    因为，是她自己亲自擦的。
    不喜欢谭经理身上的气息，所以，必须挥之而去。
    她甚至还点了薰香。
    办公室里清香缭绕，好象已经没有了谭经理的味道。
    外间的大厅里，格子间里的职员一半下班一半留守加班，没有因为换了她这个经理而有任何变化，秩序井然，每个人都能独挡一面。
    一道阴影打在办公桌上，穆暖暖头也不抬，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还没有消化完她接收到的工作内容，所以，在没有消化完之前，她不想参与其它。
    否则，很容易出错。
    这与改个专业术语单词不一样，改个单词不过是换个同义词，文案具体的涉及到金钱的内容还是没有变化的。
    所以，在没有消化完工作内容前，任何人来找她谈工作都是耍流氓，都是想要眼睁睁的黑心的看她出错，她不接受。
    “穆经理，是我。”谭经理硬着头皮开口。
    穆暖暖听着这道声音，淡清清抬头，“谭经理，这整间办公室我都检查过了，绝对没有关于你的私人物品了，你可以离职了。”她都签了字，这还来个回马枪的吵她，这个谭经理很惹人烦。
    “我……我回来继续交接。”谭经理一个头两个头，不过在下电梯回到外贸部的这一路上，他已经十分确定文经理没有骗他了，他是一不留神就得罪了一个祖宗，一个厉总很在意的女人。
    穆暖暖正好抬头，她的脸他看得很清楚，虽然算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也绝对不是顶级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就只是厉氏集团就能有很多个。
    他实在是不懂厉凌烨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
    虽然好看，可是年纪最少也要二十往上了吧。
    男人嘛，不是更喜欢年轻的吗？
    越水嫩的越好。
    他正腹诽着穆暖暖哪里入了厉凌烨的眼，就听女人道：“不是已经交接过，我已经签了字吗？”
    “那张离职单作废了，重新来过。”
    “那你拿来，我给你签字，你可以离开了。”穆暖暖只想这个聒躁的男人马上离开她的办公室，他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