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峥年拿着勺子的手停了下,抬头看向初夏:“你一个人回去?”
他的眉心拧了拧,有些不放心。
预选岑峥年对初夏有信心,高考他对初夏也有信心。但相比较预选考试来说,高考更重要,初夏一个人回去考试,他没办法放心。
“我和达子说一声,让他陪你一起去吧。”
岑峥年就算有这个想法,也要征求初夏的同意。
“不用。”初夏不是很在意地说:“我去考试学校都安排好了。更何况达子跟我回去了住哪里啊?”
“招待所。”
初夏连连摆手:“不需要,我自己回去考试就行。”
岑淮安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听着妈妈说她回梁州的事情,等她说完,他捏着初夏的衣服突然开口:“妈妈,老师说还有一周我们就放假了,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初夏一转头便对上了安安一双带着期望的大眼睛。
望着他这个眼神,任谁都无法心硬。
但是带着安安回去,初夏顾不上照顾他,到时候她去考试,他一个人在家属院里她也不会放心。
她扭过头不看岑淮安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不行。你乖乖在京城把学上完,而且你还有期末考试,你也要参加考试啊。”
初夏说完,果然看到岑淮安眼里期盼的光落下去了,她有些于心不忍,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开心些,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初夏和岑峥年说安安放暑假之后的事情。
“你可以申请大一点的房子吗?这样的话暑假我可以带安安住在研究院这边。”
“我去问问。”岑峥年也没办法保证。
对初夏和安安能来研究院家属院住着,他不是不心动的。但研究院有很多研究员,家属院的房子是有限的。
“分不到也没关系,回头也可以在附近找个房子租。”
初夏之前想租房子的时候打听过,如果是单位筒子楼那种房子,一个月几块钱就可以租到还不错的。
想租更好的比如现在初夏住的四合院或者以前大户人家留下来的那种独门独栋的房子,十几块钱也可以了。
研究院在南郊,不像在京城的中心,这里附近大部分都是村子,租房子也不会太贵。
不过估计不太好找能租房子的地方,因为家家户户都是只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除非一家人要搬去其他地方了,房子不住了。
但这样碰运气的事情谁知道能不能碰上呢。
初夏想了想还是说:“你努力申请,申请个小的,只要比你宿舍大点的就行。”
岑峥年:“好。”
和上次一样,初夏把岑淮安和小狗都送去了外公家里。
如果岑淮安放暑假了,初夏可能会把他送到岑峥年那里去。在研究院家属院里没有危险,也有食堂,正好给父子俩培养感情。
可这会儿岑淮安还需要上学,也要跟着蒋外公学棋,送去蒋外公那里比较合适。
依旧是蒋知达和岑淮安送初夏去火车站,不过这次车上多了个蒋知书。
初夏拉开车门看到蒋知书坐在车上的副驾驶上时,被吓了一跳:“大表哥?你也是送我去车站的?”
蒋知书“嗯”一声,解释了一句:“送你过去后我要用车。”
初夏闻言马上说:“大表哥,我坐公交去车站就可以,你要用车现在把车开走吧。”
“不差这一点时间。”蒋知书没回头,声音也没多少起伏。
蒋知达这时走过来了,打开车门推着初夏进去里面坐说:“表嫂别客气,快上车吧。我大哥那事不紧急,送你回来时间也足够。”
初夏看看两人,只能带着岑淮安坐在了后面。
一路上蒋知书都没有说话,初夏也不在意,马上要和岑淮安分开了,她只想抓紧时间多和安安说会儿话。
有蒋知达坐在前面插科打诨,车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蒋知书而沉闷。
经过上次分离,这次初夏和安安心里同样很难受。不管经历再多次,分别的伤感都是无法减轻的。
初夏坐在卧铺车厢的隔间里,找到自己的床铺,正要把东西扔上去,忽然身后多出来一只手,帮着她把东西放上去了。
初夏心里惊了下,瞬间转身,就看到蒋知达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
“表嫂,惊喜吗?”
初夏没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惊喜什么,惊吓还差不多。”
她赶忙往外看,发现外面蒋知书和安安站在一起。
蒋知书脸上没有表情,手放在岑淮安的肩膀上,低头看着手表,而安安眼睛里带着难过,往车厢的方向看着,整个人都显得很低落。
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初夏赶紧推着蒋知达,让他快点下车,她都已经听到火车要启动的鸣笛声了。
“马上就要发车了,你再不下去就真的下不了车了。”
蒋知达依旧吊儿郎当地笑着,动都没动一下:“表嫂,我不下车啊。爷爷和二表哥让我陪你去趟梁州。”
他话音刚落,火车的门关上了,开始启动。
初夏不推他了,眼睛看向窗外,外面的蒋知书把岑淮安抱了起来,皱着眉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伤心。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送她来车站蒋知书也过来了,那个要用车的借口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初夏望着蒋知书抱着岑淮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身后,转头瞪向蒋知达:“我不是和岑峥年说了,不让你来吗?”
蒋知达这会儿找到了自己的床铺,是下铺,和初夏的在一侧,不过初夏的是上铺。
他坐在下铺上,翘着个二郎腿说:“二表哥说了,但他和外公都不放心。家里我闲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跟表嫂你去梁州一趟。我挺想吃梁州的烩面、胡辣汤还有安安说的鲤鱼焙面的。”
蒋知达也是个爱吃的,这些还是他问安安的时候安安说的,能让安安记住的好吃的,那一定很美味。
车子都启动了,现在就算初夏不让蒋知达去也不行了,她爬上上铺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说:“到梁州我请你吃。”
“不用不用。”蒋知达摆着手,从下铺伸出来头说:“表嫂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吃就行。不能影响了你考试。”
不知道是不是蒋知达穿得过于时髦了,初夏和他只要出了隔间,所有乘客都避着两人。
她看看蒋知达,他上半身是件宽大的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腿上是同款花色的到膝盖的短裤,头发还烫了,戴着个大大的蛤蟆墨镜,再加上他胳膊上健壮的肌肉,谁看了都觉得不好惹。
甚至哭着小孩子看到他都立马捂住嘴不敢哭了,初夏这一趟行程十分顺利,晚上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睡得也不错。
到梁州,蒋知达送初夏到家属院,帮她收拾好之后,他就要去附近的招待所。
初夏赶紧叫住他:“我给你拿点钱,你住个好点的房间。”
招待所的房间也有差别,便宜的肯定没有贵的舒服。蒋知达是陪她来考试的,不能让他去住几个人睡的大通铺。
“不用。”蒋知达根本没等她把钱掏出来,随意地挥了挥手说:“爷爷和我大哥都给我钱了,够花。”
初夏追出去,蒋知达已经跑到楼下了,脚步迅速离开了家属院。
*
翌日,初夏打开房门正要去买早饭,就看到蒋知达提着一纸袋的早饭站在她门口,抬起手正要敲门呢。
看到初夏,他把手放下来,一脸邀功地笑着:“表嫂,你看看我买的胡辣汤煎包怎么样?就是去你说的那个摊子买的。”
初夏让他进来,看到熟悉纸袋,也有点馋了:“你没买错,那里有碗和筷子,我去洗个手。”
初夏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李大姐,她和李大姐笑着打招呼时,被李大姐一把拉住了:“和你一起回来的不是峥年啊?”
初夏的神色怔了一下,看向她的房子说:“不是,是峥年的表弟。峥年工作忙,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让他陪我一起。”
李大姐拍了下胸口,狠狠舒口气说:“我就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家属院的人真是什么都敢说,我去找她们,哪能乱造谣呢。”
初夏笑着谢谢李大姐,没有阻止她,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主要的事情还是高考。
和上次预选考试一样,九中所有学生都分开了,有的在其他区考试,有的在九中在的区,整个市去哪里的都有。
初夏被分开了隔壁区,不算远也不算近,学校已经和同学说好了,考试的三天离家近的自己去,离家远的就由学校统一安排住宾馆。
初夏和班主任说她也住宾馆。
虽然她分的考场在隔壁区,但学校距离她住的家属院并不近,坐公交一趟就得四五十分钟,骑车更不用说了。
高考期间,她只想用更多的时间休息,不想花在路上。
初夏考试前一天坐着学校安排的车到宾馆,房间是两人一间,很小,和后世的宾馆酒店没法比,但也算干净。
碰巧的是,初夏的考场又和王朝夕分在了一个学校,两人还分到了同一间房间。
九中是按照考试成绩从高到低分的,初夏第一,她第二。
蒋知达也跟着来这个宾馆住,初夏一开始是拒绝的,她跟着学校考试会出什么意外。
但蒋知达有自己的道理:“我本来就是来陪表嫂你高考的,你考试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要是还在之前的招待所待着,那我就是没完成爷爷和二表哥交待给我的任务!”
但不得不说,有蒋知达在,初夏考试的时候不用担心饭菜的问题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厨子,天天都给初夏送来既干净卫生又不过分油腻的饭菜,就是早饭也不重样。
这真的是把蒋外公和岑峥年的话当圣旨办了。
倒是初夏考试的时候遇到点小意外,她考第一场语文的时候,有个学生太紧张,加上天又热,直接晕过去了。
当时整个考场的学生都被吓了一大跳,等那个学生被老师们抬出去,很多考生还久久没办法平静下来认真做题。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初夏,她现在是考生,考试就是她唯一的任务,其他的有老师在,也会有预备的医生,晕倒的考生不会有事。
初夏只看了一眼考生的情况,判断了下是中暑,及时救治没有事,便专心去做自己的试卷。
语文卷对初夏来说并不算难。
第一题是根据拼音写汉字,类似于“中国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这种。
初夏很顺畅地把第一题做完了,接下来文学常识填空,在一段话中填词,阅读一段文字解释加点字词语,初夏都没觉得很难。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反复背反复做的题,遇到文言文解释和翻译时,也是她熟悉的文言文《周亚夫军细柳》。
直到做完最后一题客观题,初夏都觉得顺畅极了,没有遇到她不会的。
但她心态没有飘,还是很稳地去看作文。
议论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初夏微笑,这种题是她的强项,前世谁没有在网上看过这句话的讨论,而且学《岳阳楼记》时,她老师还专门让她们根据这句话写出来自己的想法,初夏得了优秀呢。
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亲妈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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