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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农夫与司令 第42节

第42节

    “那这里的老百姓呢,他们对于匪患怎么看?”
    “土匪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横行乡里,他们还能怎么看的,当然深恶痛绝。”
    “刚才你说如果十里八村的人联合起来抗匪,就有能力抵抗他们?”
    “联合不起来。”
    “为什么?”
    “卧虎山的土匪,隔几个月就要下来大肆搜刮一番,每次搜刮之后,乡亲们都对他们深恶痛绝,叫嚣着要抗匪,可是组织起来的民兵护卫队,不出半个月就散了,没有有力的人主持,根本支撑不下去。”
    “那些富户呢,难道土匪抢劫的时候,不抢他们?”
    “可恨就可恨在这里,别处的土匪还有几分情义,抢劫的时候专抢富户豪门,这里的土匪,却偏偏挑软柿子捏,光抢老百姓,不抢富户,所以王家……所以有钱人家,都事不关己置身事外,怕得罪了土匪,也懒得掺合进来。这是王老虎的聪明之处,因为买得起枪有能力护卫的,都是富裕人家,老百姓除了心里恨,别的使不上力。”
    “那如果我出面呢,你愿不愿意帮我?”
    陆啸昆一愣,看着宋安非。
    “我是王家的女儿,自己也深受土匪之害。如果我代表王家站出来,组织大家抗匪,你愿不愿意站在我身边,帮我一把?”
    陆啸昆有些惊讶,看着宋安非,见宋安非虽然身形单薄,神色却异常坚定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沉默了一会,说:“要真能解除匪患,我这条命,都交给你差遣。”
    061 动情
    宋安非之所以想到要抗匪,有他自己的考虑。
    首先是复仇问题。他一个人身单力薄,张桂芳又对他那么忌惮,他想要正大光明的进王家大门,基本上属于痴人说梦,他需要一股势力,逼迫着张桂芳不得不接受他。
    但是他又能依靠谁呢,陆啸昆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自然指望不上,土匪就更不可能了,他现在是跟王家在一条船上,如果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王家随时面临着土匪的灭顶之灾,王家完了,他的愿望也就落空了。这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跟土匪合作,实在危险,一个不留神,就是惹火上身。况且他曾亲眼目睹过土匪的残暴,心里对土匪只有畏惧。他母亲宋英之所以病重,除了王家的无情,刚来关中就被土匪抢劫,也是加重她病情的因素之一。于情于义,他都不能和土匪联合。
    他在关中毫无外力支援,认识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没有人可以帮他。可是他如果一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复仇对他来说,不过是心里想一想,流一滴眼泪。他需要力量,需要自己变得强大。
    如今抗匪,就是他的一个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这个机会不但可以让他拥有一定的力量,还可以借助王家的势力,帮助乡里解决匪患。何况他借助王家的名声,多少对张桂芳来说,也是个打击,消耗的是王家的声名,身子可能是王家的财力。
    “关于抗匪,如何抗匪,我一无所知,而且抗匪主要靠乡里的男人,我身为女人,很多地方也不方便抛头露面,都要有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件事不能勉强,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好事,我没什么好推脱的,”陆啸昆问:“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抗匪的?”
    宋安非笑了笑,说:“也就是刚才,说到抗匪的事。当初卧虎山的土匪到王家来,我也曾亲眼见过。我对土匪的畏惧和仇恨,你不用怀疑。”
    陆啸昆摇头:“我并不怀疑你对土匪的怨恨。毕竟说到切身感受,你比我深。只是我希望小姐不要是一时兴起,抗匪是大事,弄不好要掉脑袋。小姐如果要开始,就坚持到底,如果没想好,就不要轻易开始。”
    宋安非点头:“我知道,会从长计议的。”他想了想,又说:“要抗匪,少不了要联系乡里,动员起大家来参与,可是我跟你都不善言辞,我想再找一个人。”
    “谁?”
    “王通。”
    陆啸昆一听到王通这个名字,就不说话了。宋安非伸出手来,扯了一下陆啸昆的衣襟,陆啸昆说:“只要小姐真心抗匪,你找谁我都没意见。”
    “我不是因为跟他怎么样才要找他,”宋安非说:“他确实能说会道,嘴皮子厉害。要真想干大事,少不了他这样的人。”
    “这种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事,找人不是光靠能说会道,首要的是得可信。你觉得他可信么?”
    宋安非点头:“可信。”
    陆啸昆扭过头,嘴角动了动,沉默了一小会,说:“那就找他。”
    “不过具体要行动起来,还得一段时间,咱们俩先好好商量商量。”宋安非看向远处在玩耍的壮壮:“取名字的事,我也答应你,这两天好好想想,给壮壮取个好名字。”
    壮壮听见他的名字就抬起头来:“叫我么?”
    “你过来。”宋安非招手,壮壮就跑了过来。
    “你爹让我给你取个大名,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壮壮问:“什么叫大名?”
    “大名就是记在族谱上的名字,将来长大了要用的名字。”
    “可说我们家早就没有族谱了。”壮壮说:“我爹说,名字随便叫什么都可以。”
    “现在不一样了,让小姐给你取个好名字,还要教你读书识字呢。”
    “真的么?”壮壮眼睛一亮:“我可以上学了么?”
    “学先不用上,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我教你,做你一个人的老师,好不好?”
    “好。”
    他们说做就做,第二天,陆啸昆就开始着手准备上学用的东西。首先是桌子,他们家倒是有个大桌子,放弃着没用,他就从杂物中间抬出来,到底是老家具,材质好,擦了擦跟新的一样。这杂物间,宋安非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里头又脏又乱,当时忍住了没收拾,现在看见就受不了了,对陆啸昆说:“咱们来个大扫除吧,趁着今儿天好。”
    陆啸昆点头,他们两个就把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搬了出来,有些柜子箱子沉,陆啸昆一个人也搬不动,宋安非就跟他一起搬。这倒是让陆啸昆吃惊,说:“看不出你还有这力气。”
    宋安非支着两只污黑的手说:“你没看见我脸都憋红了。”
    没想到陆啸昆看着他却只是笑,他那样平日里沉默冷峻的人,难得有这样开怀的笑容,整个人似乎都有了温柔的光,宋安非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嘴巴微微抿起来,问说:“你老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陆啸昆不说话,却突然抬起手来,他脖子一拧,可是没躲过去,陆啸昆用胳膊蹭了蹭他的脸颊,胳膊就黑了一块。
    宋安非才知道自己脸上也都是污黑一片,他赶紧用自己的胳膊蹭了几下,污黑沾染到胳膊上的汗水,变成了一片一片的,他叹了口气,说:“这家具你多久没抬出来了,都发霉了。”
    “一个人懒得收拾。”陆啸昆说。
    宋安非一听,不假思索地问说:“现在是因为我,才收拾出来的么?”
    陆啸昆看着他就是笑。宋安非觉得好奇怪,他觉得今天的陆啸昆,笑的有点多。
    实在是太迷人了。冷峻的男人突然温柔开怀起来,简直让人没办法阻挡。宋安非越干越带劲,就想在陆啸昆跟前表现一番,等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抬出来之后,他已经累的哼哧哼哧的,瘫坐在地上,也不嫌脏了。
    陆啸昆从井里面打了水,先给他洗。宋安非从小到大身上都没这么脏过,洗了洗脸洗了洗手,盆子里的水就成黑的了。他又换了一盆,又将脸洗了一遍,正擦脸的时候,陆啸昆直接就着他刚洗过的水,洗了把脸。
    “啊,我都洗过了。”
    “我看了,不脏。”陆啸昆说着就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一身小麦色的健壮肌肉,宋安非看到陆啸昆胸膛中间一缕稀疏胸毛,立即低下头来,佯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陆啸昆似乎不在乎这些小礼节,直接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宋安非低着头,忍不住偷偷抬头看,结果看见那毛巾擦过陆啸昆胸膛上黑色的两点,呼吸就停滞了。
    不知道陆啸昆那里敏感不敏感,反正他胸前的两点是敏感的要死,自己都不敢乱碰,平时天冷了激凸,穿衣服的时候摩擦到,都一股电流一股电流的。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这秋燥越来越严重了。壮壮坐在大门口玩泥巴,一身也是脏的不行。宋安非就把他叫过来,给他洗澡。
    有个小孩在,抵消了他多少不该有的燥热念头。
    大扫除不是轻松的活,忙完就得一上午,他累出一身汗,又脏又湿,就把陆啸昆父子打发出去,自己躲在屋里洗了个澡。这真是下下策,洗个澡弄的屋子里潮乎乎的,又得晾半天。可这也没办法,他得防着人。
    中午吃了饭,陆啸昆从收拾出来的木头里头找出来一两件,在桌子前比划着。宋安非出来,问:“你这是要干嘛?”
    “家里的板凳,跟这桌子都不搭,不是高一点就是矮一点,我打算给壮壮做个合适的板凳,他也好趴在桌子上写字。”
    倒是看不出来他还有这能耐,木工活也做的了。选好了木材,陆啸昆就开始锯木头,宋安非就在一旁看着,刚过了日头最毒的时候,气温确实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不一会他就冒汗了,宋安非在旁边坐着,看着汗水打湿了陆啸昆的背,露出来的胳膊肌肉结实,因为用力而绷紧,那脖颈的皮肤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皮肤都要黑一点,上面布满了汗珠。他甚至亲眼看着那些汗珠由小变大,汇集起来,然后倏地流下去,流进了衣服里面。
    宋安非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淫荡的想法,他想要上前去,抱住陆啸昆,用舌头舔干他身上的汗水,闻他身上的味道。
    这么雄浑的,高大的,挺拔的,充满力量的身体。
    这样想着,他渐渐地就有了反应,又怕陆啸昆看出来,就夹紧了双腿。其实他穿的是裙子,有反应也看不出来,只是他心虚,坐在那里不敢起来,眼神却还抑制不住地看着陆啸昆的背影,甚至看到了他腋下的,随着动作时隐时现的腋毛,也湿了。
    宋安非低下头,脸上热的很,手指头在旁边的另一个板凳上,轻轻画着圈。
    他的手指头白净修长,那板凳却很粗糙破旧,他的手指拂过板凳凹凸不平的表面,有时候会像突然痉挛一样,猛地抠紧了那些凹槽。
    他也流汗了,最后汇聚成了第一滴汗珠,从他耳朵后面流下来,打湿了他最下面绒绒的头发,他微微张开嘴,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
    “好热。”旁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声,惊的他赶紧扭头看,却看见壮壮揉着眼站在门口。
    “醒了?”宋安非慌忙遮掩自己的失态,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前半身。壮壮头发湿漉漉的,说:“热醒了,好热。”
    正在忙着的陆啸昆回过头看看了一眼,汗珠子顺着他英武冷峻的脸庞滴下来,性感的不可思议。
    宋安非这才看到,他的前襟也湿了,领口露出的黝黑的皮肤上全是汗珠,隐隐露出黑色的胸毛。这个人,连胸毛也长的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不长不短,配上那结实的胸膛,黝黑的肤色,英挺的相貌,高大身材……
    简直……简直……
    宋安非的脸忽然红了,念了一声:“确实热……”
    他扭过头来,眼睛里仿佛能滴出水来,对陆啸昆说:“你歇歇吧。”
    陆啸昆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说:“也热不了几天了,该降温了。”
    宋安非不说话,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陆啸昆将脖子和胸口的汗水擦了擦,又将毛巾递给他,说:“一会就完了,不歇了。”
    他说着就又去做板凳去了,壮壮跑到墙根下去尿尿,他将那毛巾攥在手里,心里头砰砰直跳。眼睛的余光打量着陆啸昆,又提防着壮壮,趁着这爷俩都不注意的时候,将那毛巾偷偷放在鼻息之间,吸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下,像是吸了毒,浑身都软了。
    062 更进一步
    正在他心猿意马地时候,忽然听见猛地一下声响,紧接着就是锤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赶紧回过头来,就看见陆啸昆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头,眉头紧紧皱着。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爹!”壮壮提上裤子就跑了过来,一直跑到陆啸昆跟前。陆啸昆皱着眉头,说:“没事,砸到手了。”
    “我看看。”宋安非说着就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头掰开,结果就看见陆啸昆左手大拇指,半个指甲盖都被砸破了,鲜血流的捂着的手心里都是。
    十指连心,看着就触目惊心。
    宋安非赶紧捞住他的手:“你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
    “没事,没事。”陆啸昆说着还去蹭那指甲上的鲜血,看的宋安非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别碰了,你都不疼么?”
    他把陆啸昆按坐到椅子上,对壮壮说:“你看着你爹,不准他乱动,我去找东西包扎一下。家里有碘酒么?”
    陆啸昆摇头,说:“你别忙活了,按一会都止住血就好了。”
    “半个指甲都没了,还说不要紧,我看疼死你算了。”
    没找到碘酒,就用清水冲了一下。陆啸昆也不知道是真不疼,还是强撑,总之只是眉头皱了皱,其他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他看在眼里,觉得好像砸伤的是自己的手指头,看到就觉得触目惊心。
    他用剪刀剪了一条布,给他包扎上,他包扎的功夫不好,包完后的手指头笨拙又难看。血还没有完全止住,布条不一会就被鲜血染红了。宋安非惊魂未定,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啸昆嘴巴抿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却没有回答。
    木工活他从小做,并不是难事,之所以会不小心砸到手指头,那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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