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用法力神通,模拟出龙吟施法。
需要掌握世上所有类型,可以撬动天地元炁的文字。
柔美的女子温和道:“是啊。”
“我们在你这个阶段,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如此,我又怎么能够教导你呢?”
“其实大师兄他当年做到的事情比你更厚一些,无论拳脚功法,还是修道百般技艺,都是堪称最强,其武功兵器能够战平压低了境界的老师。哪怕历数同辈之中,也是无可匹敌。”
“唯独在炼丹,分化这两条道路上落败于另外两位师兄。”
“那三位师兄在其余诸艺上,则是分庭抗礼。”
“而他们根基,也已经雄浑。在他们的之上,尚且还有四御啊。”
“唯三位师兄联手可以制衡四御之一一段时间,也只是制衡罢了。”
“四御在同一层次时的根基之深厚,福缘之强横也是我们不能比拟的,无惑知道吗?四御不过只是欲求道祖之位而未成,才落入了御,为【御六界】的含义,他们走的路,和道祖传下的道路,并不相通。”
“而诸大帝,道君,若非是先天所生的那些所谓‘大帝’,那么在同一层次的修持也只会强于现在你所做的,而不会有丝毫的稍弱;他们未曾出世,就会得到诸多灵宝的滋润,而一旦出世,所服下的是天地灵根之果,喝的是至纯九元之水,又有天仙地祇陪伴玩耍,一同长大。”
“潜移默化之根基,就已经超过人太多。”
“至于玉皇,历劫转世,积累的学识智慧,则已远远不是你我能够明悟的了。”
“其余又有诸龙族子嗣,化生的凤凰,以及四御弟子,诸多星君,大帝的子嗣后辈,则是都会接受类似的教导;譬如老师,是强制性地要求我们修行,而上清大道君一脉虽然散漫,其藏书阁之中也是包容万象。”
“学与不学,都看弟子自己的选择。”
“虽然大道君散漫,但是大多上清弟子却还是会常常前去那里,寻求青阳妙道天君的指点。”
“毕竟修行者之中,知识和隐秘,和神通本身,没有区别。”
以帝君真君们的后代和弟子,自然会修行了解这些东西。
而先天生灵,则是亲身经历过诸多的历史,自然懂得更多。
是以当那位清玉道人见到这少年人竟然对于这些知识一窍不通之时,且以这样的状态参与到了驱邪院主持的大劫一环之中,方才会震怒非常,于他眼中,这和连走都不会,就将弟子扔到战场上没有任何区别。
此为傲慢。
亦是谋杀。
若是太上师叔在此地的话,太元圣母觉得以老师的性格,恐怕会直接震怒出手。
这是真的在补基础。
只是这个基础,是直接以帝君的层次为目标的。
十二圣真皆如此,但是也只有天蓬一人乃是大帝境界,可知【帝】境之困苦,并非是基础和根底深厚就可以,而诸先天生灵的帝君,在玉清一脉眼中,只是生命境界的帝君罢了,并无道行,空有力,而无道者。
少年道人起身,背着那一根青铜棍子。
明明过去了好几天。
他却总是觉得,这个棍子给自己的感觉还是那么沉重,不得不平尽全力才能够抵抗。
伸出脚在地上踩踏了下。
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约三寸的脚印。
少年道人隐隐遗憾,总觉得自己明明他已经控制力量,但是踩下去还是这么深,就像是丝毫都没能控制住背后这根青铜棍的分量似的,艰难地背着此物前行,接下来便是练劲,这一段时间里面,那位清玉道人禁止他炼炁。
亦或者说,是不准他有意有为去炼炁。
“人身之呼吸,不需要刻意;而顽童奔跑,也不需要意识控制每一根肌肉。”
“吃饭的时候,不需要有意控制身躯。”
“缘何你炼炁就需要控制?”
“那代表着你仍旧觉得炁是外来之物。”
“刻意运转之,为下乘;唯有为无为之间,运炁自然,方才是上乘,如此,不需炼炁,然行走坐卧,十二时辰之中无时无刻不再炼炁,大道无为,如此纵然有朝一日,你历劫落入困境,元神昏厥,身躯仍旧自然炼炁。”
“炼炁便可破障,便可疗伤,便可将你元神唤醒,便是诸邪不侵。”
“是为,一炁万法。”
少年道人耗费了“数日”时间,元神都极端疲惫的情况下,昏厥过去,才偶尔无意识之中,本能运炁,在此之后,方才入门,而那时少年一切都仿佛遗忘,太元圣母和后土皇地祇看到,那少年道人昏厥都不管不顾的中年道人,就在那时候在少年道人的身前,微微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抵着少年眉心灵台处,嗓音平和温暖,念诵道藏。
且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不为。
损之又损,以破后天执念障碍。
大道之深奥处,唯【减损】,如此趋近于无为有为的先天境界。
那一日之后,少年道人掌握了不需要以神驾驭也可以炼炁的能力,那已经成为本能,一举一动,俱都神通,行走坐卧,皆是修行,虽是后天生灵,身在凡尘,但是其靠着境界就直接追平了所谓的先天生灵。
齐无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呼出一口气,对于方才的时间模糊的感知被消散。
握了握手,在屋子里面坐下,提笔完善自己将要前去给山中的诸多性灵们讲学的神通内容,只是在讲述了一部分的时候,北帝镜忽然微微亮起来,少年道人诧异,本以为会是云琴,自语道:“说起来,云琴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嗯?很久……”
少年道人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些异常之处。
可是这细微的异常之处,自己却也无法察觉到。
只是感觉,上一次和云琴闲聊只间隔了几天时间,但是却又似乎觉得,那已经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了。
齐无惑没有起法决,只是神念一动,北帝镜自然浮空,悬在空中,而后少年提笔写着神通的时候,这镜子已经自然而然染上了一层流光,而后上面的文字直接散开,化作了少年秦王模样。
不再是镜子里面,而是以投光显影之法,在少年道人旁边化作了星光流转般的真实模样,而这一切的时候,齐无惑仍旧还在提笔写着书卷,背后背负着那一根古朴的青铜棍,坐在接近腐朽的木头做出来的椅子上,落笔如寻常,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完成。
“嗯?”
“秦王……”
秦王以法决勉勉强强完成了少年道人传信过去记录的法决。
尝试了许多,是以一面古镜为引才完成的,当他看到镜子里面齐无惑的刹那之前,齐无惑已经察觉到了来传讯者是秦王,手中的笔微微一顿,而后自身之炁流转周身,刹那之间化作了先前和秦王认识的那位【先生】,速度之快,秦王的视线来不及反应。
“先生……真的是你!”
秦王颇为兴奋,少年道人顿了顿,询问外界发生的事情。
秦王便将先前发生的一切都转述出来,包括有皇帝的制衡之道,包括有七皇子离开京城,前往锦州,旋即好奇道:“不过,最近听说道宗之中也有变化,传闻道宗后山上,一位已经打坐闭关了千年的传说前辈,忽然下山,而后,也是一路地朝着锦州去了。”
“又听闻因为七哥他的事情,边关的妖族也蠢蠢欲动。”
“连带着因为失去了大圣而变得孱弱下来的虎族,以及虎族的附庸,和我们关系不错的狐族也受到了冲击,探子来报,似乎是因为妖族那边也有大事发生了,好像有一位传说要证道大圣了……”
少年道人的笔微顿:“证道,大圣?”
“嗯,是啊。”
“这种事情,本来是绝密的,可是妖族那边和人族不同,他们习惯于彰显自身的实力,弟子前几日被擢升为一品的秦王,所以人族的很多卷宗现在朝我开放了,这件事我自然也知道了,只是大多都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
“毕竟,那虽然也是天纵奇才,但是万年前就已经是大圣之下第一妖。”
“炼养万年,到了现在却还是一步之遥。”
“这样一位足足万年都不曾踏足大圣境界的老妖王,忽而要说自己踏足大圣。”
“且要邀请群雄来见礼,怎么能不奇怪呢?”
少年道人呢喃自语:
“……披甲成圣,养圣胎,称大圣。”
“嗯?先生你说什么?”
“没什么。”
齐无惑沉默,道:“一品秦王,可去借阅人族的诸多古籍。”
“秦王,你可以帮我将这位‘大圣’的记录和典籍全部都搜集过来吗?”秦王愣了下,道:“当然没有问题,先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过典籍有些多,弟子可能需要时间。”
“无妨。”
“另外,你可知道苏圣元这位先生?”
秦王怔住,而后大喜道:
“自然知道,我年幼的时候,常常看到他和父亲谈论天下大事,被称呼为天下大才,只是后来父亲出事之后,苏先生也被罢免,之后据传其游历江湖,不知所在,先生你知道苏夫子现在何处么?”
齐无惑颔首,苏先生的渴求他是知道的,于是便给出一个位置,希望秦王写一封信,请苏先生出山,且说不能强迫,是否出山,皆要看苏圣元自身的意愿,秦王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因为秦王修的是人道气运,对于这种道门手段,不能长久使用。
于是很快便是结束了这一次的交流,齐无惑垂眸,手中提笔在书卷上无意识写下文字,名为【养圣胎】,提笔,看着这三个大字,心中一时间本能浮现出些许的荒谬,那妖族的大妖王法,以引动灾祸,披甲登圣之法门破境,却又丝毫不遮掩,洋洋得意,邀请群雄来见证。
是毫不在意,是觉得无人在意那死去之人。
是的,若是一名勇武刚烈的皇帝,他断然不会这样做。
齐无惑闭了闭眼,对于锦州之行越发迫切,他自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敌得过这位妖圣,但是至少要去看看他到底是谁,至少要知道谁是仇人,他放下笔,看着自己写下的诸多神通,而后起身,打算前往鹤连山。
之前就约定好要开炉讲法。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己不能够再拖了。
奇怪,为何之前都没有这个念头升腾起来。
就像是忘记要离开这里了一样……
明明锦州之行迫在眉睫,明明自己答应了敖武烈要将法宝送回给他的妹妹。
为何像是被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除去了修行,再难以升起其余的念想?
齐无惑摇了摇头,起身外出,但是才走出门数步,就看到了那白衣道人立于梅花树下,负手而立,一尘不染,眸子平和,淡淡道:“去何处?”
少年道人回答道:“去鹤连山赴约,为山中的朋友们开炉炼丹,然后讲述道法。”
“晚辈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回来的。”
“完成这些事情,也该去锦州一趟了。”
太元圣母微笑微顿,看向少年,眸子里面有讶异。
这少年被道韵潜移默化的影响,需得要学会了诸多法门才会有离开此地的念头,而此刻,似乎是他靠着自己的道心打破了这种干扰。
在老师亲自教导的情况下,还主动提出要下山的,除去了当年的天蓬大师兄,这还是第一个,道心之坚韧,纵然道祖,若用同境界的力量,也只能影响,而不能蒙蔽么?
太元圣母看向老师。
第2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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