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闻言有些好笑，想要转过头去，但转到一半，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头发还在别人手中，立刻停了下来。
    当初冒失得能忘记自己留着长发，然后猛地扭头疼得飙眼泪的少女，似乎稍微成长了一些……
    “没看出来。”牧婉清虽然知道林瑶看不到，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开心？”
    “直觉。”
    “这都行啊。”
    林瑶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林瑶……”牧婉清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放开林瑶柔顺的发丝，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脖子。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略微有些担心而已。”
    林瑶感受到她的动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担心？”
    “嗯。”
    林瑶点了点头，接着笑道：“这次的事，你太担心我了，不仅是你，整个工作室似乎都受到了影响……你的态度也让我知道，最好快刀斩乱麻，不然估计大家都会如鲠在喉……
    而最终效果嘛，挺好，我也很满意。就是满意过后，略微有些担心自己的状态。”
    “……担心什么？”牧婉清微微前倾，伏低身子，将雪白下巴搁在了林瑶的脑袋上，柔声问道。
    “我说不清楚。”
    林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只是觉得，类似的事，往后估计还会有更多，随着林木工作室规模越来越大，受到的目光和关注也会越来越多……当然，钱也会越赚越多。
    而面对这种情况，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两个血淋淋的例子，厌恶游戏这个载体带来的恶意，选择放弃；或者，更糟糕的不择手段。”
    “牧小姐，当时我看到游佴的言论，一度愤怒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对载体感到厌恶，虽然最终平静了，但我当时的想法是真真切切的。而不择手段虽然我还没机会尝试，但现在林木工作室是名副其实国内最赚钱的游戏公司，往后估计还会更加赚钱。”
    “而我，还不够成熟。”
    林瑶说完最后一句话，秀眉紧蹙，轻轻抿起莹润樱唇。
    “……”
    牧婉清沉默片刻，然后突然笑了笑，雪白下巴用力蹭了蹭林瑶的发丝。
    “你笑什么？”林瑶听到她的笑声，忍不住挺起腰肢，用脑袋轻轻撞了撞她的下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自己太严格了，林瑶。”
    牧婉清有些忍俊不禁，柔声道：“你比我还小，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严格？而且，我虽然不知道你举的例子具体是哪家公司，但其实你能想到这一步，就已经证明你比别的掌舵人好了，你不会走到那种地步的，对此，我很确信。”
    “不是严格，林木工作室现在规模不小了。”林瑶轻轻摇头，反驳道：“而且，你确信没用啊，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那还有我啊。”
    牧婉清沉默片刻，小声道：“到时候我可以提醒你……无论什么时候。”
    林瑶听到这话，略微有些哭笑不得：“牧小姐，你还真敢说，无论什么时候……那你这辈子都得呆在林木工作室了……不对，我可能会跑路，所以更准确来说，你这辈子都要呆在我身边了，这才能‘无论什么时候’。”
    “……”
    牧婉清听到这话，沉默得更久了。
    而就在林瑶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有问题，准备补救时。
    黑丝眼镜娘却突然开口，轻声道：“我又没说不行。”
    “……”
    林瑶直接愣了愣。
    因为牧婉清将雪白下颌搁在她的脑袋上，所以她能清楚地听到，牧婉清的呼吸声。
    似乎有些乱。
    “牧小姐……”
    好一会后。
    林瑶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接着扭过头，想要看她的表情。
    但这毫无预兆的动作，明显出乎牧婉清的预料……
    她本来就伏低身子，靠着林瑶的脑袋支撑。
    林瑶突然转过头，她失去支撑点，直接就控制不住重心。
    而此时，林瑶又刚好扭头。
    两人的脸蛋直接交错而过……
    “……”
    林瑶话语猛地停下，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看着牧婉清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眨了眨眼睛。
    而牧婉清愣了半秒，猛地抬起头来。
    “牧小姐，你这番话是不是练习过？”
    林瑶伸手轻轻擦了擦脸蛋，终于说出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
    “我还有事……搬迁的事……我要走了……”
    但牧婉清，似乎不想跟她继续聊了……
    她直接一个转身，快步离开。
    但她走了没两步。
    刚好就迎面撞上了从楼上下来的竹念巧。
    竹念巧元气满满地朝牧婉清来时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距离牧婉清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一脸惊奇地看着牧婉清，然后疑惑问道：“牧小姐，你脸蛋怎么那么红？”
    “……吵死了！”
    牧婉清沉默片刻，然后第一次，在林瑶以外的工作人员面前，表露出了自己的情绪……不耐烦和羞恼。
    竹念巧听到牧婉清的口气，肩膀直接一缩。
    跟个鹌鹑一样。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