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愣愣地听着,他这么严肃这么郑重,就是要说这件事?看来这事对男人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夏小满语气比他更郑重:“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很正常。”
跟往常一样,夏小满要先给两位师傅做早餐,站在阳台朝着楼下喊:“大师傅,张师傅,你们想吃什么?”
周聿白站在他身后,“为什么叫冯师傅为大师傅?”
“为了区分啊,他是我师傅,从他捡到我我就叫他师傅,后来张师傅叫我读书识字,我就叫师傅为大师傅了。”
楼下传来咳嗽声,接着是张师傅的大嗓门:“十八啊,我们自己搞定,你不用管。”
“大师傅又咳嗽了,我下去看看,顺便去买早餐,今早就不做了,你想吃什么?”
周聿白跟着他往下走,“我跟你一起下去。”
两位师傅一见周聿白,注意力同时落在他的鼻梁上,“这是怎么了?”
夏小满刚要说话,周聿白抢先一步回话:“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冯师傅咳嗽严重,夏小满上前替他拍打后背:“大师傅,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老毛病了,每年都得咳一阵子。”
“家里还有止咳水吗?”
张师傅翻着抽屉,“好像没有。”
“我现在去买,顺便买早餐。”
周聿白拦住夏小满:“我去吧,咳嗽水需要指定牌子吗?”
“不用,止咳糖浆就行了。”
老房子门头低,周聿白出门时差点撞到头,冯师傅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劫数啊,劫数。”
张师傅站在他身后:“神神叨叨的,什么劫数?”
“天机不可泄露。”
夏小满跟着问:“师傅,你是说周白吗?你上次说他会遇到他的劫,有没有办法解?”
“真爱能解一切。”
张鹤龄老爷子冷哼一声:“故做深沉,什么劫不劫难不难的,我看那小子纯粹就是笨,毛手毛脚的,不是这里撞就是那里碰,一点都不沉稳,以后啊,谁嫁给他谁倒霉。”
早餐后夏小满带着周聿白出门,“我们要坐公交车,坐半个小时,再转小巴二十分钟,然后再走山路,你先作好心理准备哦。”
周聿白不喜欢公交车,小时候被人带着坐过一次,下车后胃差点吐得翻过来,“打车吧,我出钱。”
“打车多浪费,公交车才两块。”
周聿白找了个理由:“我鼻子痛,公交车人多。”
“对哦,差点忘了,打车吧,别让人撞到你鼻子了。”
出门时太阳当空,到达鸡鸣寺所在的梧桐山脚下已是黑云压顶,周聿白主动牵起盲杖的另一头走在前面,夏小满说过,从山脚走到山上寺庙到少四十分钟,夏小满自己走得一个小时:“为什么一定要来还愿?”
“我们在彷徨的时候向神佛许愿,祈求得到庇佑,神佛情系人间,有求必应,让我们的心愿达成,不管愿望是否实现,我们都应该还愿以表感谢,神佛已经尽力了。”
周聿白还是不太理解夏小满对菩萨、对神佛的敬仰,但他并不试图劝阻,每个人的信仰不同,不理解,但尊重,“那你之前许的什么愿?这能问吗?”
“当然能啊,前段时间大师傅生病了,他总是说肩膀痛,让他去医院拍片他不肯去,自己研究着抓中药吃了好长一段时间,师傅病的最重的时候起不来床,我求他去医院,他反过来求不要让他去医院,他害怕医院的白色,怕打针,怕开刀,没办法,我只好来求神佛保佑,保佑师傅逢凶化吉。”
“肩膀痛?小满,你再劝劝冯师傅,改天我们一起陪他去正规医院检查下,肩膀痛的原因很多,检查下更放心。”
“好,我会回去劝他。”
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人工铺的台阶,石块不规则,大的大,小的小,夏小满的计算法在这里不管用,好几次差点踩到踩空,周聿白放下盲杖:“夏小满,手给我。”
夏小满愣愣地,伸出手向前摸索着:“手?”
周聿白牵住他的手:“跟着我走,这段路不好走。”
“哦,好。”
走到前面一处平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扑通”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夏小满听着,小声问周聿白:“有人在朝山吗?”
周聿白将夏小满拉到边上,夏小满感觉得到前面一个人影晃动,接着又是一声“扑通”,直到声音逐渐远去,周聿白才问:“朝山是什么意思?”
“从山下拜到山上,三步一叩首。”
“是一位年轻的妈妈,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婴儿,婴儿应该是睡着了,看不见脸。”
夏小满叹息:“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神佛保佑。”
后面跟上来的一位大婶跟着叹息:“可不是,背上是她的孩子,孩子生了重病,医院劝她放弃治疗,哪有一个母亲能忍心放弃孩子生命的,她只能三步一跪祈求神佛保佑她的孩子健康长大。”
夏小满打开随时的背包,摸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又从隔层摸出两张一百、一张五十,自己留了二十,水和钱一起递给周聿白:“周白,水给前面的大姐吧,还有这点钱,早知道今天出门多带点钱。”
周聿白接过,让夏小满在原地等候,他追上前面的母亲,将水递给她,又从自己钱包抽出一叠人民币塞给她:“孩子需要,请别推辞。”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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