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直面无表情的乔明瑞总算有了表情，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失神与欣赏，反倒是皱眉和不悦，穆乔终于真真切切地慌了，只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双手抓着白色t恤的下摆，用戴着美瞳的无神眼珠子，怯生生地由下而上，朝乔明瑞看去，声若蚊呐。
    “对、对不起，乔导，我刚才有点太着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呀？”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看向正在矜矜业业工作的直播间镜头，在心里满意地笑了。
    很好，这个角度，以及这个神态，就是他在镜子面前反复测试后得出的，看起来最楚楚可怜的角度。
    也是以前遇到的那些导演和投资人，最喜欢的作态。
    乔明瑞和他们一样位高权重，肯定会心动。
    “再给一次机会？”乔明瑞捏着对方交上来的演员档案的边缘，闻言，极快地笑了一声，“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殷渠和直播间的人都愣住了，同时不敢置信地看向乔明瑞。
    【咦，乔导不会真要给这个小白莲第二次机会吧？】
    【搞什么，一开始不是说了，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吗？】
    【就是啊，前面有个我特别喜欢的小演员，就因为紧张而说错了一个字，就中断了试镜，难过地走了，乔明瑞也没留他。】
    【别着急啊大家，别忘了，殷董可不是吃素的。】
    【就是，虽然殷董去上班了，但路上绝对会看直播，乔导也肯定知道的。所以说，这个小白莲真的在自寻死路。】
    【你们有人见到“好假”吗，怎么消失了？】
    【不知道，可能终于无法说服自己了吧，哈哈哈哈！】
    此时被众人寄予厚望的殷渠，从手机上的直播弹幕上抬起头，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
    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是要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染指乔明瑞，否则就准备迎接他的滔天怒火与打击。
    殷渠慢条斯理地给乔明瑞倒了杯水，又重新坐了回去。
    与他的镇定自若相比，台下的穆乔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充满暗示地说：“我这个人比较笨，可能得多花一点时间……但这会耽误其他人。要不然，我排到最后一个吧？”
    【嚯，这算盘打得，我在火星都听见了。】
    【是想留下来和乔导单独相处吧？好心机啊。】
    【@殷董，快来接老婆回家！】
    【都说了不要@殷董，@殷董现在很忙的，@殷董没时间来接老婆，你们不要再@殷董了。】
    “最后一个？”
    乔明瑞笑着重复一遍这四个字，接下来，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
    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助理”，将对方的手拉起来，放在桌上，明目张胆地把玩，眼神缱绻：“你觉得怎么样？”
    【我有点看不懂乔导在做什么……】
    【我也……】
    【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出轨吗？还是说权宜之计？】
    【我不知道，但此时此刻，我只想说两个字：刺激！】
    殷渠呼吸微滞，很快就反应过来，用灼热的目光看向他：“我觉得不行。”
    他的声音没有做任何掩饰，直播间的人立刻就听出来，并知道了他的身份。
    【妈呀妈呀妈呀！这是殷董！】
    【还是你们老夫老妻会玩！】
    【呜呜呜名导演和他的小助理，呜呜呜我的xp又多了一条！】
    【哈哈哈哈哈哈看那个小白莲的表情，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跑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认出这是殷董，但不妨碍我觉得爽了！】
    穆乔呆若木鸡：“殷董，你、啊不，您怎么也在？您不是去公司了吗？”
    殷渠挑眉：“果然，你也在看直播。那个一直喊着‘好假’的人，是你，对吧？”
    【？？】
    【？？？？】
    【这波殷董在大气层。】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殷董牛.逼！】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穆乔意识到自己露馅，哪儿还敢再待下去，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在殷渠和直播间镜头的注视下，惊恐万分地跑了出去。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跑不掉的。
    殷渠总会让这种人知道觊觎乔明瑞的后果。
    试镜房间安静下来，因此显得乔明瑞的一声叹息格外引人注目。
    殷渠为此不自觉地僵硬身体：“那个，明瑞哥，我可以解释……唔？”
    “解释什么？”
    乔明瑞捏着他的下巴，将人拉过来亲了一下，笑着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
    “我没生气。”
    又拉着人亲了一下，乔明瑞好笑地看着涨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的殷渠，一边摸摸对方的头，一边看向直播间镜头。
    “不好意思，我家小朋友没有安全感，又容易害羞，不得不在镜头前安慰一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不过，那些想要离间我们感情的人，也省省吧。”
    “不然的话，我哄他也是需要费点心思的。”
    在他身后，原本表情羞涩的殷渠，忽然露出一个狡黠而餍足，得偿所愿的笑。
    直播间死寂许久，才有一条弹幕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