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慢些。”明珠劝了话。
保宁帝耶律贤浑不在意,只是喝完了药汤后,摆了摆手。全瑞福公公心神领会的退了出去。倒是明珠这会儿,忙起身,倒了一碗白水,侍候夫君漱口后。又是拿了一盒子蜜饯,捏了一颗递到夫君的唇畔,说道:“压一压苦味儿。”
保宁帝耶律贤顺势,吞下了那颗蜜饯。
不过含了片刻,他又是咳了起来。然后,那颗蜜饯,是吐到了地上。
就在这会儿,明珠瞧见了,那咳出来的蜜饯和近处,一些红色的印迹在纯色的地毯上,很刺眼很刺眼。
抬头时,明珠看得清晰,夫君的唇畔,也是丝丝血渍。
明珠抽了帕子,仔细的为夫君擦拭了唇角。然后,她唤道:“太医,请太医来……”
“诺。”大帐外间,有全瑞福公公的声音传来。
稍倾,明珠就听见了,从隔避不远的帐子,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然后,这主帐的外间大帘子被掀开。隔着屏风,明珠瞧见了三个太医官服的老者,进了内帐的里间。
在烛光下,这三人须发半白,模样普通。倒是眼神里,全是有些神彩。三位太医来后,对保宁帝耶律贤和明珠拜礼。
明珠忙道:“赶紧看看圣上的病情,其它皆从简。”
有明珠的话,太医们自然又是一翻的忙碌。
等着三人皆是诊脉后,太医们又是一翻小声商量。需片刻后,领头的那位出首,倒是明珠熟悉的人,便是保宁帝身边一直得用的审太医。
“圣上头疾之症遇上风寒,伤及内府。外患未除,内忧再起。臣等无能,病方效微,没有见得急效。”
“请圣上、圣后治罪。”
三个太医跪了一堆儿,明珠却是脑仁疼。
这些狗屁的请罪话,在她看来,就是狗屎。
这时候,治病救人,才是关键啊。
“你等,退下吧。”保宁帝耶律贤倒是平静的吩咐了一句。
三个太医这时候,就跟被狗撵了一般,急急谢了恩,退出了主帐。
外面,传来了全瑞福公公的声音。不外乎,就是请三位太医去隔避的帐坐暂住,以方便随时诊治了保宁帝耶律贤的病情。
“你这病,许久了吧?”
“为何不告知我?”
明珠这时候,在没了外人时,倒是落了泪来。她也是倔强的性子,自然不想表现了软弱。就是自己伸手,胡乱擦了一下眼睛。
保宁帝耶律贤这时候,也是伸了手,为妻子的眼角泪痕,仔细抹了干净。
那微微粗糙的大拇指,抚过了明珠细嫩的脸颊时,还有些磨砂的感觉。可明珠却是浑不在意了,她的双眸是望着夫君,问道:“为何赶走了太医,你似乎在回避了我问明白,你的病情究竟如何?”
保宁帝耶律贤摇摇头,说道:“不需得太医,我亲口告诉你就好。”
话落,他又是咳了起来。
明珠哪顾得气恼,夫君生病了,还隐瞒于她。
这会儿,她仔细的给夫君抚了背,顺了手。心头脸上,全是浓浓的担忧。
许久后,似乎顺了气,保宁帝耶律贤拿开了一直捂在了嘴边的手帕子。这时候,明珠注意到的,却是手帕子上鲜艳艳的一团血渍。
明珠心头,瞬时是堵得慌。
“我很抱歉。”
保宁帝耶律贤似乎心平气和了,他望着妻子,说了这么四字。
“我好像这一回的病情,太严重了一些。”
说完这一句话后,保宁帝耶律贤是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他似乎在沉默,又似乎在蕴酿了什么?
实际上,他只是在调整了呼吸。
他不想在妻子的面前,咳嗽的太多。毕竟,咳嗽的利害时,他会容易咳出来一些血渍。
“明早,咱们且回宫。”
“事情由明珠你安排吧。”
说了这两句后,保宁帝耶律贤又是停了口,他在妻子静静的凝视里,依然沉默着。又是过了良久后,他似乎又深深的呼吸后,才说道:“我可能要提前安排好,大郎继承大宝的事情。一切皆要辛苦你了……”
说完这话后,保宁帝耶律贤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明珠的左手。
那般的用力,那瘦得青筋显露的手背上,有些给人狰狞的感觉来。
这回,明珠真是落泪了。
“好,我来安排明冒回宫的事宜。”
“只是,你莫吓我,咱们的五个孩儿那般的小,他们的人生里,哪能缺了你这个父皇在……”明珠眼泪婆娑,望着夫君道:“所以,贤哥,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我们的孩儿需要我们。需要母后,更需要父皇……”
“我累了……”
“先歇下了。”保宁帝耶律贤说了这七字。
明珠不多言,再是倒了一碗水,给夫君漱口。然后,才是小心的扶着夫君躺回了榻上。
明珠望着闭上了眼睛,假寐过去的夫君,她没开口说什么。而是仔细的为夫君掖好被角。然后,出了内帐。
在外间,明珠对全瑞福公公使了眼色。
至出了主帐,在离得远了。于夜晚的冷风里,明珠开口,问道:“圣上的病,什么时候闹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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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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