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话题一偏,又落在了刚刚她们口中那委托人身上。
这位杨小姐前些日子往律所跑了好几趟,但很不巧的是,司卿誉那段时间正好在洛杉矶出差,听杨小姐的意思是想当面向司律表达感谢。不过律所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种事常有发生,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显而易见。
这边,司卿誉回办公室放了东西就准备去会客室,快到门口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身回来打开了办公桌最上层的抽屉,里面一堆整齐的文档上面,格格不入的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粉色丝绒首饰盒。
郑艇舟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卿誉往左手无名指戴戒指的样子。
他手好看,金色的素圈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犹如在上好的竹节白玉之上落下金色描圈,指骨分明,又衬的手指修长,美不胜收。
郑艇舟咋舌,司卿誉是个寡淡的性子,但那戒指一戴,用他老婆的话来说,就是多了那么一丝微妙的人夫感。
这种感觉还怪别扭的,郑艇舟看多少次都不适应。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留着呢。”
司卿誉仿若未闻。
郑艇舟也不介意,往司卿誉会客椅上一坐,就在那儿自说自话,“你这是留着用来应付烂桃花,还是舍不得扔?”
首饰盒放回原位,司卿誉没接他话,只问:“很闲?”
郑艇舟耸了耸肩,“不闲啊,这不是刚帮你应付完烂桃花回来。”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司卿誉又不嫌麻烦的摘了戒指重新放了回去。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郑艇舟硬是品出了几分小心翼翼,不免头疼,“你不说自己能整理好么?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坐在上首的人看似气定神闲的把玩手中的首饰盒,实际上眉眼间早已沾染了两分燥意。
他试过了,无论是置之不理还是将之丢弃,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戒指还是会被他留在身边,就像他也还是会跟着一块儿借住进那个家。
这其实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不理智的、被感情左右的。
但再怎么抗拒,他也得承认,没有哪个哥哥会想要完全占有自己的妹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伦理还是会给人上一层道德枷锁,只是这条锁链显然没什么用。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他就是个烂人。
外面暖融融的阳光透过办公室透明落地窗洒落在司卿誉身上,却挥不散他身上半分阴霾。
阖了阖眼,按下眼底的自厌,司卿誉语气夹杂了几分不耐,不是对谁,只是单单对现在的自己心生烦躁,他淡淡开口:“做不到。”
郑艇舟:“...啊?”
将戒指放回,再抬眸,司卿誉又恢复了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清冷模样,他:“试了,做不到。”
郑艇舟:“...”
你做不到就做不到,还说这么理直气壮。
“行吧。”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这前女友就快要变继妹了,正主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
不过,郑艇舟还是有点怀疑,“你确定私下跟你妈接触的那个人是她爸?”
前几天,司卿誉突然告诉他,他妈隐晦交往的那个对象很有可能就是许宜依爸爸的时候,他惊的半天说不出话。震惊过后,就只剩下了对自己好兄弟的怜悯。
哎,兄弟这棵老铁树好不容易开个花,还没结果呢,就要被扼杀了。
司卿誉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郑艇舟不依不饶:“有没有可能是你误会了?”
司卿誉看他一眼。
想到他妈这半年多来的异常,现在又毫不避讳的借住在了她爸那里…
胸口沉重了几分,司卿誉闭了闭眼,语气透着疲惫,“应该是他。”
郑艇舟啊了声,又问:“那她知道吗?”
司卿誉思索片刻: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应该只当他们的父母是老朋友,并没有多想。
他摇头。
郑艇舟叹气,“那你还…”不控制控制你自己!
后面的话郑艇舟没说,但司卿誉意会。
他忽的低笑一声,“至少,现在还不是。”
郑艇舟:“…?”
被他暗藏的疯狂给吓到了,郑艇舟搓了搓手臂,“你冷静点。”
司卿誉重新戴上眼镜,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我很冷静。”他说。
郑艇舟:“…”
我信你个鬼!
得得得,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用,反正司卿誉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郑艇舟就聊起了正事。
“周三要跟恒盛地产敲定最后的细节,你去我去?”
司卿誉查了行程,“我去。庆泰工地那个项目你跟一下。”
郑艇舟:“行。那票订周二下午,周四上午返程没问题吧?”
司卿誉:“嗯。”
郑艇舟:“行,我去安排。”
临走前,郑艇舟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他:“晚上还去我家吃?”
这大半月,为了避嫌,司卿誉多数在他家吃。
他以为司卿誉这边没什么问题,已经打算给老婆发微信了,谁知那边的人一反常态,说:“不用。回家吃。”
郑艇舟啧了声:“你悠着点吧,别到时候收不了场。”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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