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俩又背着我偷摸搞什么呢?上次炼狱关害得近藤老大差点被罚,这次爆炸的工厂背后不会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幕吧?”
夕阳西下,几辆真选组警车飞速行驶穿梭于晚高峰拥挤的车流中。土方十四郎紧皱着眉头,想起前不久的斗技场事件还有些后怕。
“谁知道。”冲田总悟不断来回猛打方向盘闯过前方路口的红灯,身为警察光天化日把交通规则都违反了个遍,“我只不过是个听了几句高中生青春期烦恼的保健室老师。”
“……你说啥?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谁是高中生啊!”你向前座之间的空隙探过身反驳,扭头对副驾正叼着烟一脸蒙圈的男人认真纠正道,“这小鬼说反了,我才是任课老师,家长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糊弄谁呢!我怎么成家长了?!”他气得拽住你的领口大声吐槽,“据说那个厂长与攘夷志士暗中勾结制造武器,你这家伙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才跟来的吧!”
“厂长怎样都无所谓。”你坦诚注视着他火冒三丈的表情平静回答,“但我家现在的租客在那个工厂工作,我不希望他出事……老实说,他已经很不幸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打份工,还能遭遇这种事。”
听你说得有理有据不像在撒谎,他望着你耿直的大眼睛愣愣点头:“哦……”
“啊呀!”这时候,飞驰的警车拐了个急弯,你被那猛烈的离心力突然甩向副驾的方向,上半身不受控地径直撞向土方怀中。
“喂喂!开车注意点啊!”对方反应神速,及时抬手稳住你的双肩,忿然对肆意妄为的司机发出斥责,脸色却有些微红,“真是的……枝川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谢谢你。”你重回镇定点头道谢,迅速支棱起来退回后座,假装没发现他的异样,和冲田阴笑着仿佛诡计得逞而上扬的嘴角。
那之后的路上,土方十四郎默默抽烟一言未发,直到你们赶至蝮蛇工厂门口。
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好奇看热闹的民众,你能远远望见厂房内仍在连续不断发生剧烈爆炸,空气中尘土飞扬布满了呛鼻的硝烟味,于是心怀担忧拨开人群挤到最前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炸了这么久……好可怕!”
“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已经死了啊……”
“我早就听说过,那个厂长貌似来头不小,是个危险的激进份子!”
你听见人们议论纷纷。
“好了好了~这里很危险的,大家都退后。”冲田下车后立即开始疏散市民维护秩序。
这时,你见一片被爆炸冲击波震碎的墙砖向这边飞来,便掷出枚飞刀将它打偏,墙砖改变路线,几乎是擦着土方紧绷的一张扑克脸险险掠过。
“哎呀,真可惜。”冲田表示遗憾,“差一点就能让那张死气沉沉的臭脸挂彩了呢。”
“这下事情闹大了啊。”赶到案发现场却目睹这危机状况远比预料得更严峻,真选组副长强作淡定维持着他的硬汉形象,头疼感叹。
“出这么大的乱子,土方先生你也有麻烦了。”冲田幸灾乐祸回怼。
“炸成这样,山崎那小子该不会是死了吧?”
“土方先生你是不是也要死了?”
你用无奈的目光瞟向他们:“你们局长不是也在里面?怎么还有心情耍帅斗嘴,不去救一下吗?”
“如果只是山崎,我原本还想说不管他的,既然连近藤先生都在,那这招就不好使了啊。”土方表面依旧故作沉稳。
“土方先生,我把笛子忘家里了,回去拿一下。”然而冲田回身打开驾驶座的门,一副准备提前下班开溜的模样。
“好啊,你别回来了。”土方厌倦道,举步独自往工厂的方向走,“真是没用的家伙,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们都等在这。”
但是一管大炮突然自工厂二楼被炸出的墙洞中缓缓升起,直径恐怖的巨型炮口,对准你们所在的方向蓄势待发。
“那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抬手挡住头顶有些刺眼的落日光线,仰着脖子惊叹,“看起来完成度还真高啊喂。”
“我把量角器忘家里了,回去拿一下。”土方瞬间止住脚步,同样瞎扯借口转头想溜。
“土方先生,不用回去。”冲田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半圆形塑料片,“这儿有量角器。”
空气突然寂静了几秒。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量角器啊!”发觉事态逐渐离谱,土方终于没绷住,对下属崩溃吐槽。
“两个没用的家伙。”你额角淌下一滴冷汗面露嘲讽,却同样转身作势要走,“我把运动服忘家里了,回去拿一下。”
“喂喂够了够了,今天一个也别想跑!”他慌忙冲上来拉住你的手臂,指着二楼窗外屋顶上被绑起来当人质的三人喊道,“快想办法救近藤局长啊!”
你朝那方向看去,只见滚滚浓烟消散后,清晰可见三名人质被反绑双手坐在炮口下方,身后还分别绑了块沉重的木板,左边是近藤,右边是山崎,而位于中间的,正是你一心挂念的那个银发天然卷。
“那家伙怎么也在?”土方认出了万事屋老板,抓着你的手因瞧见意料外的人而忘记放开。
“因为旦那就是她家的租客哦。”冲田替你作出说明。
“哈?为什么他要租住在你家?你们什么时候成这种关系了?”
“这件事之后再解释,先救人要紧。”你叹气拍掉那只手,眯起眼仔细观察一阵对面的大炮,在脑内快速过一遍形势,稍微思考对策后作出决断,“那大炮看起来是发射前需要充能的,暂时还不会发射,你们就留在这里和厂长交谈拖延时间,我会趁他们充能的空档绕后偷袭。”
“等等,你一个人进去也太危险了!”土方急忙挡在你面前劝阻,神色骤然转为严肃,“里面可能全是激进的攘夷份子,他们还剩多少炸弹也不知道,搞不好会死掉的。”
背后沉落半途的夕阳,给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你只是轻快地弯起眼眸对他笑道:“副长你忘了吗?我曾经也是个攘夷志士哦。”
“但是你……”
当他定在原地还想努力劝些什么,却发觉肩头被对方的手掌蜻蜓点水般拂过,似在温声宽慰,又似在执意辞别。
只是那拨乱心弦的触感仅有一瞬,刚才还立在面前恬静微笑的女人便身形一闪,恍惚间已然消失不见。
“啊啦,真拿她没辙,你说是吧土方先生?”冲田在他身后阴阳怪气感慨道,“既然如此,就先拿这东西拖延时间吧。”
说着,他推来一座大炮对准自家副长的后脑勺。
“喂……不是瞄准我啊。”
//
隐没气息小心避人耳目,趁着厂长向众人激情演说他的倒幕动机时,你从旁侧绕道潜行至厂房后门,从背后咚咚两闷棍,毫不费力敲晕两名蹲在门边扮成工人摸鱼的激进份子。
时机正好。
捡起几筒散落在地,看上去大概是名为“justwe”不知所谓的流水线产品,实际却被伪装成双眼无神粉色小玩意的手榴弹,你穿过无人的一楼厂区轻手轻脚登上楼梯,在即将抵达二楼前停下,谨慎探出头事先侦查。
二楼只余厂长和几名操纵大炮开始充能的手下,他们的注意力正全被屋外替你放烟雾弹的真选组所吸引,隔着屋顶则能听见窸窣的脚步声,估摸是其他人守在高处可以随时对下方发动炸弹攻势。
“就这么点人啊……”你放下心小声念叨,紧接着将手中的小玩意全部抛出。
justwe们砸在地上弹跳几下后,便如摔炮般噼里啪啦悉数炸开,将他们的目光转移过来。
“怎么回事?!”手下们转头震惊道,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有一根连着弯钩的锁链冲破烟雾迎面袭来,在身体周围缠绕几圈后将几人紧缚,瞬间手脚不得动弹。
“哈喽,只是被裁员就开始报复社会的家里蹲大叔~”你两手执起武器,双脚起跳从上空劈向厂长的头顶,与他横举上前抵挡的武士刀并不友好地打了个照面,“你的对手是我哦。”
“可恶!”曾当过同心的经历,让厂长还能勉强格挡你一招,但他立刻便模糊意识到与眼前来历不明女人之间形同沟壑的剑技差距,便对楼上的人大吼着发出指令,想以人数优势寻求支援,“你们快下来帮忙!”
“阿景?!”仍被绑在木板上的银时,无力跌坐在被炸得破落不堪的屋顶,看见前来救援的人是你而大吃一惊,那对正直的红瞳开始产生动摇。
昨日被她推开时的心痛再次不可抑制地涌出,但是这一次更为来势汹汹。
——明明是那般厌恶我的,又怎么会像这样赶来拼命……
“枝川小姐!”山崎喜出望外地大喊,“太好了!局长、老板,我们有救了!”
“抱歉我也失忆了,所以她是谁?”近藤迷惑眨眨眼。
“呃,那谁来着……?山口,你们快逃!”你落地后脚下一旋,右手向厂长胸口刺出十手,将躲闪不及的他大力击飞撞上炮管,随口吩咐道。
“我叫山崎啦!山崎!我就那么不起眼吗你们怎么都记不住!”
“你叫什么都好啦……”看见厂长因为那下猛烈撞击已经晕倒在地,你无心恋战,抄起短剑跨出洞口来到窗外的顶棚,唰唰砍断捆住三名人质的绳子,毫不犹豫拎起还在发呆的幼驯染的衣服后领,“所以吉米,你掩护你们局长,我掩护这银发笨蛋,现在一起往下跳,三、二——”
“为啥你也叫我吉米啊啊啊——!”山崎绝望吐槽,一面乖乖听从你的指挥将失忆的近藤抱住准备下落。
“厂长晕倒了!别让他们跑了!”与此同时,从屋顶赶来追击的激进份子们向洞口投来无数justwe炸弹。
“一!”你喊完倒计时,分秒不差地在爆炸前夕,紧抱着银时与他一同跳下,两人向地面自由落体。
滚滚爆炸声顿时轰隆自上方炸开,冲击得你脑内嗡鸣作响,但仍强忍下那股不适感,紧抱他的双臂没有松开。
随着你们两人落地又打几个滚后停下,那边山崎也趴在近藤身上把他当肉垫后稳稳站起,土方立即抬手指挥队员们发动反攻:“就是现在,开炮!”
你反应迅速爬起身,拽向银时的手腕牢牢牵引住,想带他在真选组的炮火掩护下逃离这危险地带。
“还击——!让他们尝尝这‘蝮蛇z’的威力!”但你们四人才跑出几步,楼上的大炮已充能完毕,你听见来自背后的怒吼。
霎时间红光漫天,从炮管内凝聚射出的一发粗壮激光,携卷能蚀刻和烧焦大地的可怕热量,在你们奔跑的脚后穷追不舍。
“喝啊啊啊!”即便失去记忆,眼看那激光就要追上你们,近藤在危机之下仍然凭借本能作出舍己为人的决定,向旁侧倾倒他高大强壮的身躯,拼尽全力把你们三人撞出激光的发射路径,自己却消失在如暴风般飞扬的黄沙中。
“近藤先生!”
“局长——!”
你与山崎同时担忧地叫道,但没能够到他的手。
待这发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力炮击终于结束,你躺在地上急促喘气,银时则趴在你身边,满眼呆滞陷入迷惘。
从刚才起连续不断的冲击一幕幕从脑中晃过——那轻盈战斗的身姿,果决凌厉的剑法,沉着从容的指示,紧贴自己的柔软身躯,与从手腕传来的微热感……
——为何都似曾相识?
为何我只是“似曾相识”?
在方才一浪高过一浪的剧烈冲击下,如同狂风过境,还在不断萌发新叶的沉甸甸的枝桠,终于开始随风摇动。
“阿景……”他迷茫瞪大眼睛转头望你,“为什么……”
“还是记不起来吗?”你躺在地上平复呼吸,苦笑着与那对逐渐缩紧的瞳孔对上视线,幽幽叹道,“真是的,亏我还那么拼命……看来,只能让那俩孩子来给你最后一击了。”
“什么……?”
此时,有两个身影突然出现,面向正在二次充能的炮口,气势高昂地挡在你们身前。
“来啊!来还击啊!”从晕倒中苏醒的厂长已经陷入癫狂失去理智,朝你们嚣张吼道,“再不还击,我又要开炮咯!江户会被烧成一片焦土!”
“你想开炮就尽管来吧。”志村新八右手拿着被布包起来的洞爷湖,无惧挺起胸膛,立于余晖下渐渐消散的烟尘中,镜片后的眼神满是坚毅,“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我才不管你要把江户烧掉还是煮熟阿鲁。”神乐打着伞,用与他相同的坚决口吻接话道。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正在动摇于失忆与自我怀疑之间的银时,艰难抬头不断喃喃念道,“我都说过不要再管我了,你们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
但那两人一人一脚,狠狠踩向他的脑袋将其打断。
“你才没资格说我们呢,我早就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神乐目视前方回答。
“我是心甘情愿来的。”新八背对着他,平静地接话。
——“我们是,自愿和你站在一起的!”
“银时,快想起来吧。”你爬过去握住银时的手,俯身在他耳边,如施咒语般柔声念道,“我们从来都不打算抛弃你,所以请你也,不要随意抛下我们啊。”
而此时,真选组队员也都整齐列成一排,与新八和神乐形成一道黑压压的人墙,将你们护在身后。
“小鬼还不快退后,活得不耐烦了?”冲田对神乐摆出臭脸呛声。
“你也半斤八两吧臭小鬼!”神乐气愤反驳。
“这是怎么回事?”冤家路窄,身为与真选组向来不对付的万事屋成员,新八心怀不爽地询问土方。
“虽然不情愿,但基于工作,我们必须保护一般市民。”土方心绪复杂扫一眼你和银时,又回过头对那边喊道,“事情就是这样,你想开炮就瞄准我们吧!我不管你那是什么炮,我们才不怕呢!”
“秃驴!被裁员的秃驴!”
其他人也跟着神乐瞎起哄,胡乱咒骂起厂长。
“我什么时候变成秃驴啦!”被激怒的厂长忍无可忍,将炮管对过来准备再次发射,“那正好!在我毁掉江户之前,就先把你们都收拾掉——!”
“那我们就先收拾你!”挡在你们身前的人墙开始默契起跑,一齐拔腿向前飞奔。
就在他们同时起步的那刻,你感到握着银时的手突然被有力地回握住。
“银时!”你欣喜唤道,那从掌中传来的熟悉热度,令你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啊啊……我全都想起来了,谢谢你们。”他扬起埋在地里的脸,松开你的手起身向前奔去。
你微笑目送那匹重获新生的银色野兽,看着他瞬间超越所有人跑到最前方,从新八手中要回洞爷湖。
“厂长!很抱歉,我辞职不干了!”恢复记忆后无与伦比的舒爽感带他跃上高空,“我觉得自己还是——”
“更适合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一个跳劈用常人匪夷所思的怪力斩碎炮管,坂田银时在下落前,对厂长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灿烂笑容,“多谢你的照顾。”
满载恶行的蝮蛇工厂,就这样一刀消失在由自身制造的武器爆炸后,留下的熊熊火焰中。
而挥出那刀的银发天然卷,双手插兜垂头弓着背,赤着脚旁若无人,一路走到你面前才停下。
“什么事?”你歪头浅笑着问他。
“我是来解除租约的,房东小姐。”他两指从口袋里夹出备用钥匙,放进你摊开的手心,“这东西就还给你吧。”
“好啊,把房租结一下。”
“不好意思,工厂被我炸掉了,我工资都没领到就失业了哦。”
“那这笔账和之前欠的酒钱一起,都记在万事屋头上吧。”
“喂喂,我们修那破烂房子也需要钱啊,而且万事屋停业这么久,现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手……”
“那个啊,辰马说他会付钱搞定的,说是准备委托给什么宇宙快递木工。”
“这样吗?那得趁机好好敲他一笔。”
“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吗?别搞太过火。”想要结束与这个人一旦开启就没完没了的嘴仗,你打住话头准备就此作别,“好了,我该去……”
“喜欢。”
虽然是极其轻微的声音,你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可他依然低垂着头,从头至尾没能正面看你。
“诶?”
“还有……对不起。”他把头垂得更低了。
“哦,没事啦。”将备用钥匙收回口袋,你面不改色淡然应道。
“你不是要听我亲口说吗?真的是……好歹给点更可爱的反应啊。”
“啊啊,果然那种情话还是不太适合你,以后不会强迫你说了,这次你也知道,是为了让你恢复记忆迫不得已。”你只得揉揉那团手感极好的蓬松卷发以示歉意,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欢迎回来,银时。”
待你转身离去后,银时才终于肯抬首望天,暗自庆幸这红透的晚霞将自己的脸色掩饰得很好,对跟在身后的两个小鬼吊儿郎当唤道:
“回家咯。”
另一边——
“局长?局长?!”
“你们……是谁啊?”
第十九幕归家/迟来的告白总没那味,但还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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