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愧疚一秒钟
    “噗！”
    就像有谁在校长室里安了一个洒。
    邓布利多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那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红茶全被喷了出来。
    凯尔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闪身躲开了，然后平静地看着邓布利多抢走那张照片，看着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停变换着。
    照片里是两个年轻人，正在认真地进行着某种仪式。
    而且因为角度的关系，这张照片实在太清晰了，甚至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窗户！
    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照片的出处。
    那个谷仓里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凯尔就是通过那扇窗户，才拍下了这张照片。
    照片边缘隐约露出的些许窗框，也刚好能证实这一点。
    但邓布利多想不通，只是通过一扇小小的，不起眼的窗户，居然把整个血盟的过程完美地还原出来？
    再加上显影药水的加持，几乎和邓布利多的记忆一模一样。
    “你……”邓布利多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做到的。”
    他们缔结血盟的时候，明明仔细检查过周围，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才对啊。
    可为什么，这张照片能这么清楚，感觉就像是贴他们脸上拍出来的。
    这合理吗？
    因为神色太过惊讶，墙上原本在装睡的校长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睁开眼，努力伸着脑袋往桌子上瞅。
    刚才凯尔说什么……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血盟？
    他们可太好奇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呢，就看到邓布利多猛地一挥手。
    所有画像全都翻转了过来，集体面壁。
    “嘿，阿不思，你不能这样！”有人大声说道，听声音，好像是菲尼亚斯。
    其他人也颇有微词。
    他们都是画像，又不可能把这事说出去，看一眼，满足下好奇心怎么了，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但邓布利多对此充耳不闻，只是盯着凯尔。
    “这还要多谢阿莉安娜。”凯尔淡定地说，“她所在的阁楼距离谷仓足够远，但却能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窗户。”
    听到阿莉安娜的名字，邓布利多泄气了。
    “至于照片，我用了一点小道具。”凯尔继续说道。
    “又是韦斯莱先生的产品？”邓布利多问道，犹豫着要不要找找关系封了那家店。
    虽然这么做有点不道德，查封自己学生的店也违背了他一贯的准则，但这张照片给邓布利多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不，不是韦斯莱的产品，是另一个我们都知道的东西。”凯尔拿出一个已经有些陈旧的望远镜。
    “全景望远镜，这上面配备了放大画面的功能，刚好派上用场。”
    这是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十个加隆买来的，虽然有点小贵，但真的是物超所值。
    不仅能放大画面，还能保证清晰度，甚至还有回放和慢放的功能。
    凯尔就是用这玩意儿，才拍下了这张堪称完美的照片。
    说实话，他心里还有点儿舍不得。
    这张照片太珍贵了，不仅独一无二，而且完全没有再复制的可能，毫不夸张地说，整个魔法界就这么一张。
    如果拿去纽蒙迦德，它就是一张万能魔咒卷，但凡是格林德沃会的魔咒，只要凯尔开口，他就一定会教，而且还是包学会的那种。
    即便凯尔贪心，想学两个，三个魔咒，格林德沃也一定不会拒绝。
    不过凯尔还是拿出来了，没有任何条件，免费送给了邓布利多当退休礼物。
    邓布利多也很开心，连最喜欢的红茶都不喝了，抓着照片浑身抖个不停。
    “我还是太善良了。”凯尔夸奖了自己一句。
    邓布利多看着手里的照片，心乱如麻，但听到凯尔自言自语的话后，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先生，不喜欢吗？”凯尔问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收回来再换一张别的。”
    “不，不需要。”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我很……嗯，喜欢。”
    他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着。
    理智告诉他，应该毁了这张照片，直接撕了它，撕成碎片，眼不见为净。
    但邓布利多刚想这么做的时候，他手指却突然变得十分僵硬，怎么也动不了。
    可看着照片上意气风发的两个年轻人，曾经的记忆却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邓布利多不想再回忆那些片段了，最后干脆用手掌盖住照片，用力一按。
    桌子上的照片冒出一簇火，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当然，至于是被销毁了，还是被藏到了别处，那就只有邓布利多才知道了。
    “你，没有第二张了吧。”邓布利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
    毕竟是凯尔，他实在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把照片复制个几份用来收藏。
    “没有，肯定没有。”凯尔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他真的没这么做。
    毕竟这种照片也就只有第一张价值最高，再多就不值钱了。
    邓布利多将信将疑地看了凯尔一眼，暂且信了，神色复杂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虽然他早就猜到，凯尔送来的礼物一定很特别，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出人预料。
    血盟啊，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看到那一天的场景。
    这算是他的黑历史？还是重要的回忆……邓布利多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着这段记忆。
    这次看到照片之后，邓布利多甚至下意识想着，要不要去纽蒙迦德一趟。
    反正他也已经退休了，没了霍格沃茨的束缚，他有大把的时间……
    只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瞬间就被邓布利多掐灭了。
    不行，不能去。
    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不一样……
    邓布利多心里乱糟糟的，本来他还想跟凯尔说一些别的事情呢，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了。
    他甚至没发现凯尔已经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校长室，而且还顺手带走了栖枝上的福克斯。
    凤凰的成长速度很快，短短几天的时间，原本皱皱巴巴的小鸟就已经再次长出了漂亮的红色羽毛，个头也长到和普通猫头鹰差不多了。
    而且因为是新长出来的羽毛，摸上去松松软软的，手感相当不错。
    “走吧，福克斯，带你去吃好吃的。”凯尔伸出手，“新的曼德拉草已经成熟了，叶子可嫩了，你应该会喜欢的。”
    凤凰想都没想，甚至没有看邓布利多一眼，就果断跳到了凯尔肩膀上，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校长室。
    离开旋转楼梯，凯尔就看到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斯普劳特，弗利维，斯内普，斯拉格霍恩，辛尼斯塔……除了某个幽灵，几乎所有教授都在。
    凯尔甚至在人群里看到了古代如尼文课的芭布玲教授，平时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她可从不会在学校里，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除此之外，阿米莉亚博恩斯也在，还有斯克林杰，马克西姆女士，《预言家日报》代表。
    他们攒了一肚子的问题，迫切地想要去找邓布利多问个清楚，之所以都在这是，只是被一个人拦在了外面。
    “麦格教授……啊，不对，麦格校长。”
    凯尔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说道：“感谢您的信任，邓布利多先生在里面等着你们呢，相信他肯定能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
    “还是称呼我教授吧，校长什么的太奇怪了。”麦格教授摇了摇头，“而且之后我还会负责变形课，称呼教授完全没问题。”
    “好吧，麦格教授。”凯尔从善如流地更改了称呼。
    反正他都已经毕业了，教授校长都无所谓。
    麦格教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上了旋转楼梯，其他教授们也纷纷跟了上去。
    唯独一个人例外。
    斯内普停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凯尔。
    “你的面子可真大啊……”斯内普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阴阳怪气，“这么多人都想找邓布利多，教授，部长，校长，但偏偏你能排在第一位。”
    “可能是我来的早吧。”凯尔耸了耸肩，“斯内普教授，下次你反应快点，或许也能排在第一位。”
    “下次？”斯内普挑了挑眉，这事还能有下次？凯尔也没有解释，毕竟他本来也是敷衍而已，敷衍完就准备离开了。
    只是，斯内普好像并不愿意放凯尔离开。
    “你们都聊了什么。”他拦住凯尔的路，毫不客气地说道：“或者说，你又想对德拉科做什么……他只是一个边缘人物，没有能力给你们提供太大的帮助。”
    “德拉科马尔福？”凯尔眨了眨眼，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对哦，他之前还答应过马尔福，看有没有机会让他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呢。
    结果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凯尔在心里愧疚了一秒钟。
    有一说一，如果不是从马尔福那里找到了线索，他还真找不到康沃尔郡去，也不可能顺路救下阿拉斯托穆迪。
    包括后来去到赫希底里群岛，也是因为在对角巷看到了卢修斯马尔福。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马尔福提供了帮助是事实，结果自己却把答应德拉科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实在不应该。
    要不趁这会儿还在霍格沃茨，再回去找一趟邓布利多？
    凯尔回头看了一眼……
    算了吧，刚才进去了起码二十个人，这会儿就算想跟邓布利多说句话，估计都得排队。
    早知道刚才就再多等一会儿了。
    凯尔叹了口气。
    不过他又突然想到，邓布利多已经不是校长了，能不能让马尔福重新回霍格沃茨，他说了不算。
    这事儿还得新校长点头才行。
    所以还是去找麦格教授吧，不管能不能成，至少他说过了。
    ……
    看着凯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就是不理自己的模样，斯内普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不喜欢凯尔，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不喜欢，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连哈利都看顺眼了一丢丢，但对凯尔却越来越厌烦。
    事实证明，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在，跟你，说话！”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冷飕飕的。
    “啊？”
    “哦，抱歉教授，刚才走神了！”
    凯尔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转过头，“恕我直言，您实在有点小看马尔福了，他提供的帮助可不小。”
    斯内普皱了皱眉，“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立刻！”
    “我拒绝。”凯尔摇了摇头，“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依然是这个回答。”
    “你说什么？”斯内普往前走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我是德拉科的教父，我必须为他的安全负责，也有权利知道他在做什么！”
    “知道啊，您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凯尔说，同样看着斯内普，“但我还是拒绝。”
    “先别激动，斯内普教授。”凯尔继续说道：“这是德拉科自己的决定，他已经成年了，有权利做出决定，而且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他可以去找邓布利多。”斯内普冷冷地说道。
    “那卢修斯和纳西莎为什么没有来呢。”凯尔笑了笑，“你试过了，但没成功，对吧。”
    斯内普脸色更难看了。
    “看来我猜对了。”凯尔笑道：“神秘人可以忽视任何人，唯独不可能忽视邓布利多，这时候去接触他风险太大了，马尔福一家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也不敢这么做。”
    “你太小看自己了。”斯内普突然说道，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
    凯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
    “教授，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再找我根本没有意义。不是我想隐瞒，而是德拉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现在越少人知道实情，他就越安全的秘密。
    “事实上，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其实已经给德拉科先生平添很多风险了。”
    “你……”斯内普刚想说什么，瞳孔却猛地收缩了一下。
    刚才凯尔的话，让他有些在意。
    需要保密，德拉科马尔福才安全，这没什么……但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会给德拉科平添风险。
    德拉科马尔福身边最大的危险，自然就是伏地魔了。
    可一个常年在学校的教授，就算知道了一些秘密，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伏地魔不可能打进霍格沃茨，如果真打进来了，所谓的秘密也就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只有经常在伏地魔身边的人，才有暴露的可能。
    斯内普目光闪烁，再次回忆起了之前的某个猜测。
    凯尔究竟知道些什么？
    邓布利多有没有把一些事告诉他。
    应该没有……吧。
    斯内普心里想着。
    他在伏地魔身边当卧底这事，基本上已经算是最高机密了，除了邓布利多，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邓布利多也答应过他，绝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可凯尔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斯内普很想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但常年的卧底生活，让他不得不多想。
    ……
    另一边，凯尔看着沉默不语，不停变换表情的斯内普，疑惑地抓了抓头发。
    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吭声了，脸还一阵青一阵红的。
    斯内普现在的样子，就和刚看到血盟照片的邓布利多一模一样……可他没有给斯内普照片啊。
    凯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和斯内普拉开了距离。
    不管怎么样，还是谨慎点好，斯内普不是邓布利多，腾出点位置，他想暴起伤人的时候也方便跑路。
    而斯内普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后，最后选择装不知道，又看了凯尔一眼，转身就走。
    他准备先去问问邓布利多，如果邓布利多真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凯尔，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身份问题是他的底线，他可以答应邓布利多帮忙，但决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就算要说，也应该由他亲口说……而且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凯尔。
    “教授，等一下！”
    眼看着斯内普要走，凯尔连忙叫住了他。
    “你又想说什么！”斯内普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也没什么。”凯尔露出一个微笑，“就是教授你应该还记得吧，前段时间，你弄坏了我一个货架，我就是想问问，关于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赔偿……”
    斯内普挑了挑眼角。
    “当然了，我没有催促教授你的意思。”凯尔连忙说道：“但大家都挺忙的，难得遇上，要不就把这事解决了吧。”
    凯尔的拇指和食指飞快地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赔钱。
    “哈……”斯内普突然笑了，而且还不是惯常的那种冷笑和嘲笑。
    “如果是赔偿，我已经付过钱了。”
    “付过了？”凯尔愣了一下。
    斯内普虽然性格恶劣，人品也不咋样，还不洗头，整天老气横秋的，穿着同一件难看的黑色长袍，但却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而且也没必要。
    对于斯内普这种知名的魔药大师来说，他根本不缺这几百加隆，就算他不想给，也一定会直截了当说出来的。
    可自己确实没有收到钱啊。
    难不成是他去赫希底里群岛的时候，斯内普主动把加隆送去店里了？
    不可能……这不是斯内普的风格！
    凯尔了解斯内普，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要是双方位置互换，需要赔钱的是凯尔，他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钱。
    最起码也要把加隆换成一麻袋纳特，再怎么样也得给对方找点不痛快。
    “我可以保证，加隆我已经赔偿过了，而且一个纳特也没有少。”看着正在沉思的凯尔，斯内普笑得更开心了，甚至还有几分畅快。
    “至于能不能拿到，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他就没有再理会凯尔，转身走进通往校长室的旋转楼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