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在卧室里,昏暗的环境下,俩人就靠着那盏床头灯映照出对方的面容,房间很安静,温度也适宜,就连距离也是凑得那么近。
情愫就这么悄然滋生,等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时,沉秩看着她紧张到颤抖的睫毛,没舍得分开。
他们像交颈的天鹅,鼻尖蹭着鼻尖,唇瓣咬着唇瓣,四肢仿佛被下了咒语,一个不敢扶,一个不知道放哪里。
第二次的沉衔月,尤其是主动提出来的她看起来比上次大胆的多。
沉秩还没说话,她就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闭上双眼,表情严肃地像是要去就义,粉嫩嫩的嘴唇微撅着颤颤地向他靠过来。
沉秩看着她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还有些挣扎犹豫,这次再不拒绝就没机会了。
第一次可以耍赖,因为是晚上,因为氛围很合适,因为他们都不太清醒……
但第二次,白色的炽光灯下再加上饥肠辘辘的肠胃,他确信此刻他们比任何人都清醒。
沉秩盯着那张愈来愈近的粉唇,时间没留给他过多的思考空间,他微微叹了口气,心脏夺过了大脑的控制权,还是舍不得。
他低下头的一瞬间,右手从她侧脸划过去,扶住了她的后脖颈。
她细细弱弱的靠在你怀里,舒服了会哼哼,不满足会缠着你的舌头不松,烦了就想躲,疼了还要上手掐你。
沉秩满心满眼地看着她,心里再熟悉不过她下意识会做出的每一个反应。
还有亲的久了,舌头麻了,口腔包不住的涎液会溢出嘴角,得趁她被吻的迷迷糊糊之际,帮她清理干净。
沉秩把纸巾捏成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抬手揉了揉抵在他下巴处的毛躁的发顶,“缓过来没?我要去做饭了,再不去我们俩今晚就要被饿死了。”
过了好一会,沉衔月才懒懒地嗯了一声,她翻过身从他身上起来,再躺倒一旁,小脸潮红一片。
“老沉,好舒服,吃完饭我还要,睡觉前也要。”沉衔月眼睛迷蒙着还没彻底平静下来,嘴唇若有若无的还残留着酥酥麻麻的快感,她忍不住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
沉秩走向厨房的脚步没有停顿,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个吻好似令沉衔月开窍了,不是好方面的,也不是坏的,是对探索身体如何给自己带来快乐方面的。
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她和沉秩独处的空间,她就会腻腻歪歪地上去索吻。看更多好书就到:huanh aor.c om
两个星期之后,她甚至在户外人群较少,没有人关注他们的时候,开始偷偷摸摸地吻他。
因为接吻给她的感觉很上瘾,所以她有点饥渴,或者说非常饥渴。
沉秩一开始还能拒绝她几次,但耐不住她磨人,一次次同意下来就很难说出一次不可以了。
商场车库,白色轿车里,沉衔月跨坐在沉秩身上,双手捧着沉秩的脸,湿漉漉的唇瓣才刚与他分开一秒,拉出的银丝还没勾断,就又迫不及待地亲了回去。
“咚咚咚。”车窗被敲响,两人从混沌中猛地清醒过来,沉衔月惊慌地爬下他的身体坐回旁边副驾驶。
沉秩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忍,但没有阻拦,车窗还在持续不断地被敲响,沉秩降下车窗,看向车窗外的那人。
“沉秩,我老远看着就像你的车,走近一看还真是。怎么跑那么远的商场来玩了?那是衔月吧,长成大姑娘了嘿嘿。”窗外的瘦小男人眼里闪着精光,说话腔调油腻又猥琐。
沉衔月听着他的声音便想起这人是谁了,她养母的众多亲戚之一。她突然很害怕,这件事会不会让养母知道,虽然她们的感情不深,而且她也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但是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还是会给沉秩及她带来麻烦。
她没在意沉秩是怎么回复他的,他们又是如何驱车到家,她心里只知道一件事,她又给沉秩惹麻烦了。
等她浑浑噩噩地被沉秩牵回家后,刚关上门,她忍不住哭了。
沉秩不太会安慰人,只会重复着说让她别怕,他会解决的。
沉衔月胆战心惊地过了三个月,养母在这段期间内真的没有出现,这才令她略微安下了心。
她不知道沉秩是如何解决的,但是也能大概猜出来,看见他们的那人是个赌鬼,沉秩恐怕是给他钱了。
以前能不加班就不加班的沉秩,现在也会主动问周末有没有活或者别的赚外快途径了。
沉衔月很心疼他,但是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在成绩上不要让他那么操心。
现在索吻这件事也反过来了,每天很晚才下班回来的沉秩会向沉衔月求一个晚安吻,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去。
可惜平静的日子不长,那天终究还是来了。沉衔月背着书包隔着门听见屋内传来养母发疯般的嘶吼谩骂,她的心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沉了下去,她靠在墙角慢慢蹲下身环住了自己的胳膊,但还是无法缓解此刻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寒意。
沉衔月蹲到双腿都麻木了,里面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她没有听见沉秩的声音,但她能想象到他坐在餐桌旁的模样,一定疲惫、厌倦极了
从他们开始闹离婚起,沉秩就是这个状态,现在又回来了。
沉衔月扶着墙壁,即便麻木的双腿踩着地面一阵刺痛,还是强忍着走到了楼下。
她蜷缩在一颗大树后面,冷风吹得她脑袋一阵阵发昏,可她不想挪动脚步,或者说没力气再动了。
电话铃声响起,沉衔月木木地掏出手机,泪眼朦胧间连署名都没看清,但是此刻打来的只有他了,“小宝,现在在哪呢?”他努力调起平常的说话口气。
“我在楼下,爸爸,我好害怕。”
呜咽声从听筒传来,像一把小刀生生剌开了他的心,沉秩无法保持淡定,着急忙慌地朝楼下赶去。
刚出楼梯口,他就在旁边树丛里发现了蹲着的缩成一团的小可怜,他着急走过去,一个楼梯没踩实,打了个趔趄,倒是看起来比她还不成熟了。
沉衔月想去扶他,刚站起来蹲麻的双腿就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腿麻了?”沉秩在她身旁蹲下,两手慢慢把她小腿放平,小心翼翼地搓揉她小腿肚。
“对不起。”
“好点了吗?”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沉秩怔住,下一瞬厉声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沉衔月被他喝住,委屈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憋不住心里话,小声嘟囔了句,“但如果不是我,你就……”
她越说越哽咽,发达的泪腺涌出一连串的泪珠滚落下来,沉秩从口袋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声音放柔,“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我问你,你后悔亲我吗?如果时光倒流,你是不是就要疏远我,再也不理我了。”
“不会……我不后悔。”她声音里带着鼻音听起来糯糯的,里面蕴藏着坚定。
“小宝,我也不后悔。你也不想想,我比你多吃了那么多年大米,走过的路比你说过的话都多,你能想到的,难道我没想过吗?但我还是这么做了,而且做的乐此不疲,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是心甘情愿的,并且我甘之如饴。你能明白吗?”
沉衔月抓着他的手指,缓缓点了点头。
“小宝真棒,一说就明白了。”沉秩用着哄三岁小孩的口气,继续说,“那如果……刚说没有如果……”他忍不住笑了笑。
“小宝,我是说如果,如果现在让你受委屈了,你还会心疼我吗?”
沉衔月点了点头,又开口说:“心疼的。”
“真棒,我家小宝真的很棒!”沉秩紧紧闭了下眼,将眼眶中的那股热意又忍了回去,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沉衔月,“小宝,这几天你先去外面住几天好不好?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再去接你回来。”
沉秩把家中的现金都装进了那个信封,但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又找到沉衔月的银行卡一并带了下来。
他掏出银行卡递给她,“我在这里面也存了钱,密码还记得吗?这是你的银行卡,密码还记不记得?”
“……记得。”沉衔月捧着那个信封,心里又惊又怕,她急切攥紧沉秩的手,哀求道:“你一定要早点来接我,爸爸我害怕。”
沉衔月待在酒店的第一天,沉秩匆匆忙忙地给她用背包装了几件衣服,他们紧紧相拥,沉秩为了哄她说了不少俏皮话。
他说的都是积极的话,但你要看他就会发现不是这样的,他眼中的痛苦剧烈的甚至无法隐藏,还有他的面颊浮肿得像几夜没有合眼,青色的胡茬也浮现出来。
可沉衔月不得不相信他的承诺,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恳求他,明天也要来。
第二天,他没有来。
第三天,还是没有。
他甚至不给她怀疑的机会,本市的新闻报上刊登了他失约的原因。
「4月13日,一对夫妻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照片中是打了马赛克的她最熟悉的,也是此刻最陌生的,一片混乱的客厅。
沉衔月已经忘了那段时间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了,如何孤零零地度过最后一年高中,如何考取了离那最远的大学。
如何把有关他的记忆通通藏在一个密封的匣子里再也不去打开。
周向言说的没错,她是缺爱,她刚出生的时候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17岁的时候是第二次,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三次、第四次了。
不过他说的也不完全对,她缺乏的不是只有父爱,也不是所谓的恋父情结。
她只是希望有人能偏爱她,仅爱她。
41回忆 y e lu8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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