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凹晶馆
四方的池塘中皆是碧波澄莹的湖水,微风徐来,吹拂而过,可见水面之上涟漪圈圈,河石冷白,湖光山色,炽耀人眸。
凤姐和平儿落座在厢房暖阁当中,此刻,四方的一架架锦绣木石屏风之下,一只只鹤形宫灯,鎏金澄莹,倒映人影。
凤姐这会儿正自端起一只青花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香茶,随着年岁渐长,丽人那张艳丽无端的瓜子脸,愈见丰熟绮丽的气韵无声流溢。
就在这时,青砖黛瓦的廊檐外间,似是传来阵阵沉稳的脚步声,继而由远及近。
少顷,只见那身形挺拔如苍松,目光锐利的蟒服少年,快步进入厅堂之中,凝眸看向凤姐,问道:“凤嫂子,你过来唤我。”
凤姐吊梢眉下,那双妩媚流波的丹凤眼中,柔媚地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道:“珩兄弟,敬老爷那边儿丧事已经操办完毕,择日就可安葬了。”
贾珩温声道:“那就有劳凤嫂子了。”
凤姐行至近前,拉过贾珩的手,扬起那张白璧无暇的瓜子脸蛋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语气复杂说道:“珩兄弟,珠大嫂那边儿只怕是要生了。”
贾珩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你最近多派人照顾着一些。”
凤姐秀丽柳眉之下,目光柔煦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语气难免带着几许幽幽怅然之意,道:“我这肚子这二年怎么也不见动静。”
说到最后,丽人的语气当中满是怅然若失之意。
贾珩宽慰说道:“等凤嫂子忙完这段日子,那时候就应该有一个孩子了。”
十二金钗现在就差巧姐儿一个,就可诸神归位。
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以后的金陵十二钗,或许就是他的女儿们。
毕竟,父母都是俊男靓女,基因遗传不会差了,或许会有一段新的爱情故事?
凤姐闻听此言,狭长、清冽丹凤眼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幽怨说道:“珩兄弟说这话不是一次两次了。”
贾珩笑了笑,近前,一下子握住丽人的纤纤素手,将丽人的丰腴娇躯彻底拥在怀里,嗅闻着丽人发丝之间的馥郁清香。
凤姐闻听此言,两道吊梢眉之下,那双狭长、清冽的丹凤眼莹莹如水,芳心当中难免涌起一股甜蜜不胜。
贾珩点了点头,轻轻撩开丽人垂将而下的裙锯,就觉阵阵丰圆、柔软之感在掌中流溢开来,附耳说道:“凤嫂子,想我了没有?”
凤姐:“……”
明知故问,她哪天不想?
凤姐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带着几许刻薄之意的瓜子脸蛋儿上,两侧似蒙起一层胭脂酡红红晕,静静感受到那少年的亲昵。
正是建兴元年的春日时分,冰雪融化成水,可见春光明媚,一道道和煦微风吹动着青砖黛瓦上的雪粉,可见纷纷扬扬。
两人依偎着来到窗前,隔着一扇支起的木质轩窗,眺望向庭院中的早春春景,湖面碧波澄莹,完如一面镜子,倒映着浩渺苍穹。
微风吹拂杨柳,翠意盎然,新燕啄着春泥,往来于青砖黛瓦的房舍当中。
贾珩与凤姐依偎了好一阵儿,就这样,一直到午后时分,春日日光透过窗栅,照耀进四四方方的厢房当中。
贾珩凝眸看向怀中那张绮丽、明艳的脸蛋儿,经雨之后,明媚娇艳,一如芙蓉花,细气微微,一缕青丝秀发汗津津贴合在鬓角。
凤姐细气微微,目光恍惚失神,似如一叶扁舟,仍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荡漾来回。
贾珩轻轻将丽人那张白净脸蛋儿垂下的一缕秀发撩至耳后,附在丽人耳畔说道:“天色不早了,凤嫂子,我先回去了。”
凤姐那张艳丽脸颊羞红如霞,彤彤似火,近乎呢喃应了一声,那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娇媚和酥软,此刻玲珑曼妙的娇躯,已然瘫软一团烂泥。
伴随着一道古怪的声音,贾珩抽身而走,带起风风雨雨,整理好蟒袍衣襟,剑眉挑了挑,只觉神清气爽。
举步之间,转过脸来,看向红着一张丰润可人脸蛋儿的平儿,温声道:“平儿,你去照顾着你家奶奶。”
平儿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去照顾着凤姐。
贾珩举步出了凹晶馆,沿着一条绵长而蜿蜒的绿漆回廊,向着大观园快步行去,说话之间,重又来到书房当中,吩咐着晴雯准备热水沐浴。
此刻,陈潇容色微顿,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回来了?”
贾珩温声道:“嗯。”
陈潇点了点头,鼻翼动了动,心头冷哼一声,随口问道:“最近朝堂上,可有什么动静?”
贾珩温声说道:“裁撤边将的事儿,应该会搁置一段时间。”
陈潇想了想,低声道:“最近仇良查到了当初在太湖上随宋氏一同逃难的宫女身上。”
贾珩皱了皱眉,目中就可见冷芒闪烁不停,湛然若神,说道:“不能再让仇良这般查下去了。”
陈潇冷声说道:“那等会儿,我让人去刺杀于他。”
“稍安勿躁。”贾珩眉头紧皱,目光炯炯有神,说道。
此刻贸然行事,容易引起楚王和内阁的警惕,后续的谋划难度就成倍提升。
陈潇皱了皱眉,说道:“那你自己找人行事?”
贾珩想了想,目光闪烁了下,说道:“再等等。”
这样一位锦衣都指挥,又是大汉的三等伯爵,先前经过一次刺杀的教训,对自己的安全势必警惕心变强,想要下手不是那般容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这段时间,我可能在京营多待一段时间,整饬京营。”
这个时候,他总是隐隐感觉到一股危机从四面八方涌来,唯有将枪杆子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有安全感一些。
或者说,随着楚王继位日久,大义名分积淀之后,权势愈发稳固,势必要与他从蜜月期走向破裂期,甚至这个时间都用不了一年。
……
……
时光匆匆,无声无息流逝,转眼就到了建兴元年的二月底。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微风吹来,带着几许扑面清寒,让行走在廊檐上的丫鬟和嬷嬷紧了紧衣袖。
而天气转暖以后,青砖黛瓦的庭院中,一株株枝繁叶茂的柳树已然吐绿绽芽,在春风中随风飘摇不停,一派春意盎然之景现出。
栊翠庵之外,可见嬷嬷和丫鬟端着热水,在厢房与回廊之间,分明来往穿梭不停。
今日正是妙玉生产的日子,凤姐在外间来回转悠着,转脸吩咐着平儿,道:“去派人请王爷过来。”
平儿道:“奶奶,已经打发人去请了。”
这会儿,厢房之中,嬷嬷和丫鬟聚在一块儿。
而妙玉正在里厢屋里的一张垂挂着帷幔的锦绣床榻上静静躺着,葱郁秀发披散开来,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密密麻麻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那张秀丽脸蛋儿脸蛋儿变形,似乎也正在使着劲儿。
“快出来,快出来了,用力啊。”稳婆在一旁急声说道。
“啊,啊……”
伴随着婴儿阵阵响亮的啼哭声响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被稳婆接将过来,在温水当中中洗净了身上的羊水,寻了个小被子包裹一起。
婴儿已是哭泣不停。
而妙玉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似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弯弯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莹润如水,声音带着几许有气无力的虚弱感,急切问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夫人,是个大胖小子。”那稳婆笑着说着,那张老脸之上的褶子,似乎也要笑开成菊花一般。
妙玉闻听此言,原本正自悬着的一颗芳心,一下子重又回到肚子里。
而就在栊翠庵之外,粉墙黛瓦的围墙可见树枝探出新芽,而月亮门洞儿处,一袭黑红缎面蟒服的少年,健步如飞,快步穿过月亮门洞儿,来到四四方方的庭院中。
凤姐柳梢眉挑了挑,迎上那蟒服少年的关切目光注视,笑着报喜说道:“珩兄弟,母子平安,孩子是个大胖小子。”
说到最后,丽人那妩媚、俏丽的丹凤眼中,也带着几许艳羡之意。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凤嫂子,我去看看。”
凤姐劝道:“珩兄弟,产房乃是凶煞之地……”
贾珩脸上神色毫不在意,温声道:“我疆场厮杀,凶煞缠身,百无禁忌。”
说话之间,贾珩伸手挑帘,一下子举步进入厢房,这会儿,并没有在意几个丫鬟和嬷嬷的行礼,进入里厢当中,凝眸看向那脸蛋儿上满是汗水的妙玉,目中现出一抹欣然之色。
“妙玉。”贾珩说话之间,近前,握住妙玉的纤纤素手,感受到丽人的温度,温声说道:“妙玉,辛苦了。”
妙玉那张白璧无瑕的脸蛋儿上,满是幸福和甜蜜的笑意,柔润微微的明眸凝睇而望,声音柔婉可人,说道:“子钰,是个男孩儿。”
贾珩目光温和,亦如暖阳柔煦,笑道:“我看看孩子。”
说着,嬷嬷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行至近前,脸上堆着笑意,说道:“王爷,小王爷重六斤四两呢。”
贾珩目光温煦如冬日初阳暖意融融,凝眸看向眉眼五官多少有几许皱巴巴之态的的婴儿,心头生出一股血脉相连的喜悦来。
自己又多了一个儿子。
开枝散叶,大抵如是。
这会儿,妙玉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似蒙起繁盛笑意,弯弯柳眉之下,凝露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子钰,给他想好起什么名字了没有。”
贾珩想了想,说道:“就叫贾蒙吧,三国之中,不是有个叫吕蒙的。”
妙玉这会儿,则在心头反复推敲着“贾蒙”两个字,声音中带着几许娇俏之意,说道:“草木萌芽,欣欣而生,倒也颇有美好寓意。”
书香门第之家的才女,一下子就明白其中意韵。
贾珩这会儿,凝眸看向自家儿子,心头不由生出几许喜爱,笑道:“现在还睁不开眼。”
妙玉这会儿同样看向襁褓中的婴儿,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同样现出一抹喜爱之意,还有母性的光芒。
虽然不是头一胎,但这一胎是男孩儿,在妙玉心头的分量还是非常重的。
贾珩笑了笑,道:“好了,先让嬷嬷抱着去照顾着吧,你刚刚生产过后,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那张靡颜腻理的白皙脸蛋儿上,满是欣然莫名。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笑道:“妙玉,如今也算是儿女俱全,将将凑够一个好字。”
古人还是讲这个的,儿女俱全,妙玉也算是圆满了。
“嗯。”妙玉翠丽柳眉之下,明眸柔润微微地看向那蟒服少年,丽人晶莹剔透的芳心当中涌起丝丝缕缕的幸福和甜蜜。
她本是天煞孤星,原本以为孤苦伶仃一生,不想……都是眼前男人给了她完整、幸福的一生。
上苍对她也不算薄待了。
贾珩轻轻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目光温和地看向妙玉那张明媚玉容,笑了笑,说道:“你刚生了孩子,耗费不少元气,还是早些睡觉吧。”
妙玉静静阖上粲然如虹的明眸,而那张不施粉黛的酡红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似比芙蓉花还要明艳动人。
贾珩待了一会儿,直到妙玉那张未施粉黛的恬然玉颜白里透红,秀气小巧的琼鼻,鼻翼之下传来阵阵均匀的呼吸声,而后,再没有再多做盘桓,来到栊翠庵之外。
说话之间,立身在廊檐下,抬眸看向那身形窈窕的邢岫烟,道:“岫烟,过来了?”
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柳眉下,清眸凝睇含情,声音轻柔说道:“王爷。”
贾珩面色温和,小声叮嘱,说道:“妙玉这会儿睡下了,你这两天多过来照应着她。”
邢岫烟轻轻应了一声,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两侧似浮起浅浅红晕,目送着贾珩快步离去。
贾珩说完这些,也不在栊翠庵多做盘桓,将事务都托付给凤姐之后,举步离了栊翠庵。
说话之间,重又来到书房,凝眸看向正在与顾若清下着象棋的陈潇。
陈潇转过脸来,那双清冷熠熠的妙目中带着好奇之色,问道:“子钰,栊翠庵那边儿怎么样?”
“母子平安。”贾珩温声道。
陈潇闻言,目光凝了凝,心神就有几许莫名之意。
其实,这种看着周围同龄人相继有了孩子的场景,心头就有几许难以言说的感触。
顾若清柳眉之下,明眸流光熠熠,问道:“可曾取了名字?”
贾珩笑了笑,说道:“名字取了,唤作贾蒙。”
顾若清恍若春山的柳眉挑了挑,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似是现出思索之色,赞道:“这名字意韵非常,倒也可行。”
本来也是文学造诣不凡之人,在这一刻倒也能够听出几许妙处来。
陈潇翠丽修眉下,清眸目光柔和几许,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只怕京中又要议论一阵了,你这胎可算是得了男孩儿了。”
男孩儿都让别人家的媳妇儿生了,真就是送子观音,替别人家传递香火?
不过,妙玉这胎总算是自己的。
贾珩那张沉静面容之上,就有几许古怪之意笼起,说道:“嗯,倒也算是头一胎男孩儿。”
陈潇轻哼一声,冷笑道:“好在没有生着龙凤胎,否则,这戏法儿就蒙混不过去了。”
贾珩默然了下,也说道:“那是,那时候纵然是傻子,都能联想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他发现少女不会生龙凤胎,反而是如甜妞儿这样的妇人,生着龙凤胎,可能是人妻好生养的缘故。
顾若清听着两人对话,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神色幽幽,而那双粲然如虹的清眸若有所思。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这几天,京中消停了许多,也没有什么事儿,平静中有些不祥的气息,内阁这段时间应该重提辽东撤军事宜。”
辽东一旦大举撤军,那么可以想见,内阁的几位阁臣,将会对京营进行渗透,或者说收揽兵权。
一般而言,这些老狐狸不会上来就将人逼至绝境,而是采用切香肠的方式,一步步收揽兵权。
这种情况下,不是任何人都是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一下子扯旗造反的。
陈潇清丽玉容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温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贾珩叙道:“先静观其变,再等宫中的动静。”
他在等一个契机,不仅仅是等甄晴那边儿用药的结果,也有看楚王还能搞出什么新鲜花样儿的意思。
陈潇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也小心一些,此事关乎身家性命,不可大意了去。”
其实,贾珩掌权秉政的时机已然酝酿到差不多,军中将校的势力经过这些年南征北讨,党羽亲信遍布。
换句话说,贾珩除却大义名分,文韬武略本就是帝王之姿。
贾珩与陈潇叙了一会儿话,也不多说其他,正待离了书房,前往栖迟院歇息。
第1522章 贾珩:开枝散叶,大抵如是(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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