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我全都要
翻到《血与沙》的最后一页,时间过去了大概2个半小时。
方言翻回到第一页,目光投向迈克,“你这本书看上去并没有写完。”
“您猜的一点儿也没错。”
迈克点了下头,“这完全是按我父亲的意思,他把自己的从军经历划分两个阶段,一个是二战期间,一个是二战之后,这本书写的就是他二战时期的亲身经历,一直写到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宣告胜利。”
“怪不得。”
方言说自己记得老迈克参加过朝鲜战争,被俘了以后,还参加过战俘营奥运会。
“没错,这一部分会写在第二部。”
韩跃民插了一句,“是去那个故宫博物馆的外宾服务部买吗?”
……………
“全都要?1
“这……这……”
“还没呢,领导说要先开会研究,等确定了关闭解散的时间,然后在登报,找买家。”
“到时候,拜托方老师给我点建议。”
服务部主任补充了一句,除了近现代画家的字画以外,还有像张大千这类的仿古画。
“方老师,又来买画?”
售货员说考虑到生意惨淡,无人问津,馆内准备解散“外宾服务部”,把库存的所有字画,全部低价出售。
方言道:“这话怎么讲?”
“我能骗您嘛,千真万确1
售货员比划了个“九”的手势,“这个数。”
“不,不。”
“9000多幅画啊,你们要是往外卖的话……”
方言此话一出,随后和他们直奔东来顺,每个人先来两斤羊肉。
“这个结尾处理得不好,太平淡了。”
韩跃民眨了眨眼。
轰鸣的摩托车由远及近,方言和韩跃民停下了车,用脚一踹支架,摩托车停在门口。
“成啊1
“这个价格,我没法做主。”
售货员像报菜名似的,如数家珍地说出来,“有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王雪涛、陆俨少……”
迈克眼前顿时发光,“这个结尾好像确实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韩跃民笑道:“味道不错吧?”
服务部主任叹了口气。
方言道:“当然,比这个牛百叶还牛逼1
方言思索片刻,这可价值上百亿呢。
要知道,这时候一个家庭一个月的收入也才几十块钱,如果谁家里有一万元存款,那就是万元户!18万,18个万元户!
不一会儿,服务部的主任领着几个售货员,快步而来,然后派了个懂外语的,陪着迈克去挑货。
迈克连声同意。
“怎么可能才九百?我们历史博物馆可是大馆1
“您要买下所有画?”
“这些画,你们准备卖什么价儿?”
迈克跟着念了一句:“牛逼?”
方言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看到迈克满口答应下来,韩跃民提议道:“咱们去吃涮羊肉,觉得怎么样?”
站在柜台的售货员一看来的是方言,立马凑了上来。
“这……这……”
迈克一条接着一条,嘴巴根本停不下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太有嚼劲了1
“牛逼,牛逼。”
“什么!你们还吃牛的……”
方言认真道:“这些画,如果我全要了,需要多少钱?”
比如,仿赵孟頫的《桃源图》。
“唉,一言难尽埃”
售货员道:“就是9000多幅1
“没问题,你们几位来的可真是时候。”
“不瞒您说,我们这儿很可能要关了。”
服务部主任道:“便宜的五六块钱一张,贵的话,三四十一张。”
迈克摇了摇头,当看到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吞吞口水,有样学样地也夹了一筷子。
方言听到这个数字,眯了眯眼,不禁想到上辈子有个叫“许化迟”的,花了20多万港币,不知道从哪里买了9000多幅画。
韩跃民问:“感觉怎么样?”
迈克咂摸着嘴,回味起刚才的味道,恶心感渐渐消失,“very good!非常棒1
方言和他边吃边聊,聊着《血与沙》的不足之处、问题所在,以及改进方向。
方言递去一根烟,让他去把领导请过来。
方言笑了笑,把牛百叶捞了起来,蘸上有香菜的芝麻酱。
历史博物馆的外宾服务处,跟故宫博物馆一样,挣来的收入用来补贴博物馆的经费。
“方老师,我想再确认一遍,您确实要全买下来?”服务部主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是干的。
迈克脸上写满了震惊。
迈克一听是动物内脏,瞬间脸色一变。
吃饱喝足,从东来顺转道去历史博物馆。
韩跃民脱口而出道:“九百?”
方言咧开嘴笑道:“这是牛的胃。”
迈克指了指牛百叶,竖起大拇指,“火锅,牛逼!牛胃,牛逼1
服务部主任一愣:“方老师,您这话我有点弄不明白。”
“之前若雪带我和洋子她们来过这里,她说火锅是你们华夏一种传统美食。”
“总共……”
火锅沸水,炽炭微红,一双双筷子此起彼落,专门挑肥的吃进嘴里。
方言把迈克介绍给售货员,说他要买些工艺品、古书画复制品。
按老例儿,是立秋上市,立夏落市,因为这个季节,正是羊最肥的时候。
华夏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是不是什么都敢吃?
方言听到“国博”,饶有兴趣:“正好,我打算去那儿买点字画,要不,一起?”
售货员摇了摇头,直呼可惜。
迈克越听,脸色越煞白,吞了吞口水:“方老师,这些东西真的会好吃吗?”
售货员立马意识到方老师又要“大采购”了,脚步匆匆地跑进了里屋。
博物馆没人参观,无法盈利,财政也没有拨款,馆内开支巨大,职工们还等着发工资。
也正因为担心这么多名作流落海外,所以会优先考虑卖给内地的买家,或者港商。
服务部主任等人这下子才反应过来,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祝
迈克摆了摆手,“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我还打算买些华夏的工艺品,当做礼物。”
这年头,没有几个人会去买画,欣赏画,更不用去谈继承前人衣钵,去学习画画。
“真的?”
迈克询问道:“您觉得这么修改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没错,我全都要了。”
迈克摇头说:“我一般会去历史博物馆。”
迈克半信半疑,随后问道:“方老师,为什么你们要把’very good‘说成牛逼呢?” 韩跃民笑说:“牛逼的意思是牛的b,你们不觉得它超级大吗?”
“嗯。”
见迈克和韩跃民被支走,方言问到这批画的作者。
方言戳了戳手表,“时间不早了,该吃午饭了,不如我们找个馆子,边吃边聊?”
方言道:“我是说,这么多画,总共多少钱?”
“方老师,该怎么改呢?”
迈克诧异不已:“这是什么东西?”
方言竖起大拇指道:“对,牛逼!牛逼的意思就是‘very good’。”
一幅画的价格如果按20元来算,9000多幅画,那也至少要18万!18万呐!
“不如来个‘欧亨利式的结尾’,举个例子,老迈克想尽一切办法来攒积分,可最后只攒到了84分,离85分就差了一分,就在他已经绝望、准备奔赴战场的时候,从广播里听到了‘小男孩’和‘胖子’引爆的新闻。”
“你来了几次,都没吃过?”
“emmm,very good1
“您不要觉得有什么压力。”
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方言沉吟半晌,“不过我是第一次改纯英文的稿子,说的也未必准确。”
方言大为意外:“有多少幅?”
迈克嚼着羊肉,竖起大拇指。
方言用戏谑的口吻地教他说“牛逼”。
方言扬手,“然后正庆幸自己要留在欧洲的时候,又出乎意料地随军前往亚洲,第一部就在这样一波三折的结尾里,戛然而止。”
韩跃民一愣。
燕京菜有两大看家功夫,一涮一烤,无不是顺应天时,比如这个涮羊肉。
方言把稿纸递了回去,“不过仅从我個人的标准来说,这书距离出版还有一些差距。”
方言道:“你急着出版吗?”
售货员撇了撇嘴,“是九千多幅1
迈克补充了一句,“前提是第一部能顺利出版的话。”
售货员说:“要是再晚上一段时间,估计就买不着了,得上故宫那儿去买了。”
“这正是我想找您指导的原因1
“我不知道你们美国出版社的发表标准是什么样的。”
“一个多月的话,勉强能把初稿改出来。”
“这还不是最牛逼的,吃火锅还可以吃鸭肠、鹅肠、鸭血,这些没准伱也会喜欢。”
韩跃民也跟着吓了一跳,9000幅啊!
“你就说歪瑞不歪瑞古德吧?”
“你看你,又急。”
方言莞尔一笑,这话用英语说出来非常直观,鸭的肠、鹅的肠、鸭的血液……
迈克熟练地涮着羊肉。
迈克说自己只是想在圣诞节,或者在新年之前,完成小说的初稿,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这部《血与沙》当做礼物,送给老迈克。
“那这些画现在卖出去多少了?”
合着,就在这儿啊!
“方老师,这断得实在是太漂亮了1
迈克情绪激动。
方言挑了挑眉,一旦对外大肆宣传,有这个财力买走这么多画的,很大的可能是外商。
方言补充道:“如果价格合适的话。”
服务部主任喉头涌动了下,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忙说道:“我去给您叫一下我们馆长。”
目送着他们飞奔的背影,韩跃民两眼瞪得溜圆,吞吞吐吐道:
“岩、岩子,你这是想包圆儿啊?”
(本章完)
第231章 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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