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检查
    陈明的意识再次脱离了意识空间，回到了相位空间的机器人身上。
    这台机器人也在陈明刚才用金属天幕阻挡猩红之光的时候活了下来，面前不远处就是在猩红光照耀之后显得更加残破的空间站残骸。
    而在距离空间站残骸有一些距离的地方，那艘被猩红色的光照射过的飞船也依旧还在。
    陈明正准备过去空间站和飞船的情况。
    但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立刻接通了在刚刚他集中了意识之后，断开了链接的相位船上的机器人。
    相位船此时已经被社长的灵能带离了相位空间，就在正常宇宙中，相距飞船进入相位空间前的位置不远的地方。
    旁边的就是正处于相位空间中光纹系统被破坏无法被观测的空间站的区域。
    以及梵超研究所准备的将空间站拉出超空间的设施。
    不过设施此时并没有启动。
    因为现在除了陈明还没人能确定把空间站从相位空间拉回来的话会不会导致一些不好的结果，在弄清楚情况前，没人敢去启动设施。
    而此时在那几艘相位船上，边高轩正在飞船的控制台里记录着什么。
    当他发现停在旁边的陈明的机器人重新动了起来了，他有些激动地说道：“陈所长，太好了，你没事。”
    “我最后看到你把那些猩红色的光全部挡住了，还以为……没事就好。”
    陈明解释道：“只是意识稍微遭到了一些冲击导致我跟机器人的联系断开了而已，没什么太大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
    边高轩这么说着，心里却并不觉得陈明在说实话。
    那真的只是一点冲击吗？
    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整个空间站被那些光束崩毁的场面的。
    而且从飞船上的检测仪器在最后提供的结果来看，那些光束拥有的可不只是物理上的破坏力，对于精神也绝对有着恶劣的影响。
    如果不是金属天幕挡下了那些光束，他们所有人恐怕都得死在那里。
    实验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哪怕他们梵超研究所也一样。
    只要是跟灵能扯上关系的实验说是绝对安全是不可能的，防护工作做的再好碰到意外该死还得死。
    和维度感染扯上关系的实验就更不用说了，只会更加危险。
    所以他不觉得陈明用金属天幕挡下那些光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陈明这么说，他当然不会当面反驳。
    反正陈明在这次失败的并且也算得上有些冒进的实验中救了他是实打实的。
    陈明可以不提，但他作为被救的人必须给予回报。
    不过陈明这边没有太在意边高轩的想法，他过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飞船撤离前最后的录像跟空间站被毁前最后的录像都还有吗？”
    “有的，但是我下命令封存了，没有人看过。”
    “那就好。”
    陈明也稍微稍微放心了一些，他现在担心的就是录像被人看了，而猩红维度的影响又通过录像进一步的传播出现。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看样子边高轩在面对维度感染的时候不至于说没有警惕心。
    毕竟曾经帝国第一次面对维度感染的时候被感染的器官是眼球，而眼球的维度感染是可以通过视觉传播的。
    那么在面对录像这种视觉记录装置的时候保持警惕当然也是应该的。
    不过陈明怕除了边高轩还有其他人不懂，于是又给解释了一句：“我怀疑那个维度的力量有通过录像传播的能力，所以录像文件在哪里，我需要确认一下。”
    边高轩立刻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发给了陈明。
    陈明也是立刻就打开了文件，亲自看了看。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些让他有些意外的情况。
    飞船的录像没什么可看的，除了拍到一些没有直接照射飞船的猩红光以外什么都没有。
    而空间站被摧毁前一部分录像里的内容就有些意思了。
    空间站上的监控有好几个都在被摧毁前拍到了扩张的裂隙，也拍到了那只复数瞳孔的眼睛，并发送到了飞船这边，保存了下来。
    但是这录像里的内容是失真的。
    裂隙里的眼睛像是被一层浓重的滤镜给挡住了一样。
    如果不是陈明之前亲眼看过裂隙，恐怕根本看不出来这裂隙中，滤镜下的东西是那只眼睛。
    录像在保存下来之后已经失效了。
    不过失真失效也是有好处的。
    这段录像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传播任何维度感染。
    就是这个情况和之前陈明控制空间站的时候，通过空间站的监控实时观察裂隙的时候，猩红维度可以通过监控传播它的力量的情况并不相同。
    也不知道这录像到底是被猩红维度自身的力量给干扰了还是说是相位空间的力量干扰的。
    不过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只有在裂隙出现的时候直接观察或是通过某些设备间接观察，才能观测到猩红维度的力量，受到维度力量的影响。
    “没事了，录像文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随便看吧。”
    “不过录像应该是出于灵能的影响失真了，如果想要尝试恢复的话一定要注意点。”
    陈明可没办法保证录像如果能被技术手段恢复的话会不会又带上猩红维度的力量。
    边高轩这边倒是郑重地回应道：“我明白了。”
    “这次实验也不算是彻底失败了吧，至少证明了猩红维度和相位空间的冲突关系。”
    “那现在相位空间里状况现在怎么样了？”
    陈明回应道：“我正准备去看。”
    他也没藏着掖着，将机器人的画面转播到了边高轩这里。
    不过他做了一些延迟，避免有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空间站残破的残骸当即出现在了边高轩的眼中。
    看着这从内部开始四分五裂的空间站，他一边记录，一边顺口说道：“这像是有某种力量从内部爆发，然后又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爆发冲突所导致的。”
    “对，维度感染的维度的力量和相位空间的力量就在这里交锋。”
    见陈明一副十分清晰地了解到整個过程的样子，边高轩当即对陈明请教道：“陈所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具体说说吗？”
    “维度感染实体在被相位空间压制快要死的时候聚合到了一起，，就是之前它们一起往空间站中心区域跑的时候，它们制造出了一条通往猩红维度的裂隙，应该算是空间裂隙吧。”
    “空间裂隙吗？”
    “对，和我们见过的维度感染的情况不一样，维度感染是那个维度慢慢渗透进来，这个裂隙，是真的打开了一条通往那个猩红色维度的裂隙。”
    “是可以直接通过那条裂隙进入猩红维度的。”
    边高轩的表情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显然他想到了一条连接两个世界的空间裂隙被打开可能导致的后果。
    “别担心。”
    陈明安抚道：“裂隙的开口是在相位空间，影响不到正常宇宙，不然我怎么可能现在还心平气和地在这跟你讲话，我早就找人求援去了。”
    边高轩松了口气：“那就好。”
    “在裂隙出现后，裂隙里出现了一只长有复数个瞳孔的巨大眼睛，疑似是那个猩红维度中本身就存在的生物。”
    “之前我用灵能挡住的那些光就是那只眼睛散发出来的。”
    “不过还是没有全部挡住，还有一艘船……等等，那艘船……”
    陈明之前还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突然发现那艘船好像有点问题。
    边高轩也解释道：“那艘船上面全部都是死刑犯，本来就是要把他们丢在相位空间进行实验的。”
    那没事了。
    陈明本来还以为是社长失误了或者说担心那艘船处于他的灵能保护的边缘已经被猩红光照射，所以不准备带走。
    但现在看的话那就是故意没带走。
    犯人死了就死了，问题不大。
    “总之”
    说完，通过机器人的视野将空间站的残骸大概地看过一圈后
    陈明控制着机器人来到了那艘静静地悬浮在超空间之中的飞船旁边。
    从外部打开舱门
    撕扯开覆盖在舱室内的枯萎衰败的血肉组织
    映入眼帘的，是几具同样也已经死去的维度感染实体的尸体。
    陈明上前确认了一下，确定实体都已经彻底失去了活性之后，从机器人身上拉出了一条数据线，接入了飞船的控制系统，读取了刚才的录像。
    从录像的内容来看，就在陈明的天幕阻挡了猩红光束，社长的灵能带走了其余的飞船之后。
    这里只剩下了这些被拘束在各自位置上的囚犯。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穿透陈明天幕的光束照射到了飞船上。
    这些光束并没有没有像空间站那样近距离直接毁灭周围的一切。
    而是渗透了飞船外部的装甲和船体，将飞船内部的每一寸都彻底照亮。
    那些死刑犯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全部都在接触到那些光束的一瞬间失去了稳定的意识，陷入了疯狂之中。
    猩红色光的性质就跟猩红维度里存在的事物一样，让这些囚犯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仿佛无穷无尽的知识。
    每个细胞都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想法。
    畸变，也就理所当然地发生了。
    维度感染实体就这么出现在了飞船上，并且每一个都是全新的实体。
    “真是……可怕，这算不算是新的一次维度感染？”
    “可以算。”
    陈明认同了边高轩的想法说道：“甚至可以算好几次维度感染，但这是在相位空间。”“相位空间是很特殊的，它好像有着一种独特的覆盖整个维度的意识，会进行自我保护，清除入侵的维度力量。”
    “所以这些实体没能活下来，也绝对活不下来。”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我们的宇宙就没有这样的维度意识保护着我们呢？”
    “谁知道。”
    就在陈明这边跟边高轩看着相位空间中发生的事情的同时。
    陈明也重新连接上了在军团本部的假体，让假体重新活动了起来。
    而陈明在会议室里的全息投影当然也随之活动了起来。
    会议室里嘈杂的讨论声和社长的声音同时传进了陈明的耳朵里：“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只是我的注意力全在相位空间的机器人身上，不敢分神而已。”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刚才听到你说帮忙捞人你就没动静了，我也只能感知到那边有两股很强大的力量发生了冲突。”
    陈明想了想，在问了问边高轩那边之后直接走到了主位上，拿起了麦克风。
    在麦克风试音的的尖锐声里，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会议室旁边的一个投影屏随即亮起，空间站和相位飞船录像文件在投影屏上播放。
    陈明也随即给战场的人解释起了刚才发生的情况的情况。
    大概说明了一下原定的实验流程和中途出现的意外事故，解释了一下“裂隙”的存在，以及裂隙散发出来的猩红光。
    在解释到最后他放出天幕阻挡猩红光的时候。
    陈明有些忍不住拿终端暗地里给社长发了条信息说道：“社长你捞人的时间卡得也太死了，差一点边高轩那艘飞船也要一起完蛋。”
    社长看起来也有些无奈，给陈明发消息道：“相位空间里有两种极其强大的力量在冲突，冲突散发的力量余波让我的灵能没办法作用进去。”
    “我也很急，但一直到你用灵能制造帷幕把冲突的余波阻拦了一瞬间我的灵能才能探进去，把人给带走。”
    那也没事了。
    两个维度之间的力量冲突陈明甚至都不敢直视，庞大的精神力一直都被耗空都无力插手其中。
    社长的灵能没办法跨越空间来干预也算是正常情况。
    也就是一直到陈明用他之前获取到的静默合金构成的金属液体阻挡了一瞬间，社长才能透过两个空间的冲突产生的余波，将人带走。
    等等，话说回来，陈明记得之前的时候，相位船上的人好像都是穿着混入静默合金的防护服来着。
    但社长捞人用的可是他的灵能。
    “社长，伱的灵能也能无视静默合金吗？”
    “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样。”
    社长当即否认了陈明的猜测说道：“只是如果静默合金与其他的事物存在一起的话，我可以通过其他的事物连带着把静默合金捞出来。”
    “但我的灵能是不能直接作用在静默合金上的，甚至静默合金制造的密闭环境内部也能隔绝我的灵能造成的影响。”
    “就像是捡起一只刺猬”
    “长满刺的地方手不能碰。但是没长刺的地方就无所谓了。”
    “只要能碰到没长刺的地方，人就可以把刺猬建起来，所以我的灵能还是可以通过间接的效果起到作用。”
    社长能够将穿着静默合金防护服的人带走的原理，和陈明的直接无视静默合金的能力完全不同。
    不然社长之前看到陈明用灵能送过去了一块静默合金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震惊了。
    陈明这边和社长交流着。
    同时也在会议室里也跟所有参会者大概解释清楚了相位空间里的实验发生的情况。
    就在陈明讲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也随之被推开。
    边高轩已经在经过了陈明的帮助，确认相位空间中已经不存在任何与猩红维度相关的事务后，将空间站的残骸与遗留的飞船都通过设施带回了正常宇宙。
    至少将物件送入和带出相位空间的装置没问题，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那些残骸和飞船之后可以拿去研究，现在的话……
    边高轩来到了陈明的身边，冲着会议室的其他人说道：“实验失败了，但我们可以从中汲取经验，准备下一次的实验，今天就先这样吧。”
    “实验报告很快就会汇总，到时候我会给各位发过去，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之后再讨论。”
    会议室在又嘈杂了一会儿后，全息投影一个个逐渐消失。
    只剩下了帝国高层派来的人起身来到了边高轩的身边对他说道：“这次的实验有些太过冒进了，需要从头开始一步步来，不要刚刚了解到一个项目的原理就冲着大规模实验过去。”
    “下次注意，绝对不能再次发生今天的情况。”
    边高轩作为梵超研究所的人并没有介意帝国的人对他的说教，这不是面前这人要说的话，而是真正的帝国高层让他所转述的内容。
    他点头一一应承，并表示之后会跟研究所那边汇报，重新整理实验的流程。
    看得出来梵超研究所跟帝国是高度绑定的存在。
    帝国有之间的权限对梵超研究所下达命令。
    而帝国那人在跟边高轩说完之后，突然又转向了陈明说道：“你……你做的很好，继续努力，帝国一直在关注着你。”
    陈明毕竟救下了参与实验的这些人，得到赞赏就是应该的。
    而且从上次订婚宴的时候帝国就专门来人邀请他，也能看出帝国的态度。
    所以陈明也就友善地点了点头，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帝国的人并没有介意陈明这有些稍微有些冷淡地态度，全息投影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边高轩在帝国的人走后舒了口气，正准备和陈明再说些什么，他的终端就突然亮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对陈明说道：“我们研究所那边在征集维度感染的那个维度的名字。”
    “哦，就是在问我是吧？”
    “额……是的。”
    他虽然是猩红维度与相位空间交互实验的负责人，但梵超研究所实际上是由其他人在负责对猩红维度的研究的。
    只是边高轩刚好研究过相位技术，后面又调到了维度感染研究部门，两个方向上都有经验，而且也都算做的不错。
    所以在陈明发现两个维度互相之间有影响之后，他就主动发起并承担到了这个项目。
    但他确实还不够资格对那个维度进行命名。
    只有陈明这唯一一个多次接触维度感染源头维度不会有任何影响，并且也还在对那个维度进行深度研究的人才有这个权限。
    当然之前社长也是可以命名的，只是社长之前因为自认为对这个维度并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一直没有给予正式的命名。
    平常研究的时候，和陈明交流的时候也都是用那个维度作为代称。
    看样子也是社长和梵超研究所那边交涉过了，决定在今天正式对维度感染源头的维度进行命名。
    今天确实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
    人类对猩红维度与相位空间的研究遭到了一次严重的失败，值得纪念。
    “那就直接叫猩红维度就行了。”
    “好。”
    虽然边高轩觉得陈明有那么点随便，但也是把这个名字给发送了回去。
    在通过终端和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边高轩又放下了终端，像是在对陈明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道：“这次的实验真的很危险啊。”
    “但我们绝对不会放弃后面的实验，这是我们承受了两次维度感染的后遗症之后必须要争取的与它对抗的力量。”
    “挺好的。”
    陈明顺口应道：“维度感染的后遗症可能会持续二十年，只要能在十年里有成果出来，缩短剩下的时间，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今天会议的规模来看，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会被拉高重视的程度。
    陈明也就可以暂时不用关心太多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很多资源投入进去。
    他到时候坐享其成就行。
    就是学习还得些精力。
    陈明的全息投影也随即消失在了会议室里。
    不过他和社长的交流还没有结束。
    社长在这时候又问了陈明一个问题。
    “这次实验里还有什么细节是可以多聊聊的？”
    这个问题陈明并没有想过，但是在他看来，能多聊的也就那个裂隙了。
    安无平那边其实早就已经触发过一次裂隙实践，但是因为经历者实际上是陈明自己的缘故，他不可能通过安无平的嘴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但既然裂隙再度出现，那陈明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这种会导致正常宇宙跟猩红维度发生关联的东西，必须带有万分的警惕。
    如果正常宇宙再一次出现维度感染的话，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说起来，陈明想到一件事情。
    其实两次裂隙的出现都和他有联系，并且两次裂隙的打开都都没有发生在正常宇宙里。
    一次是发生在陈明的意识空间，最后以受身者的死亡为结局，并在陈明的意识空间留下了一道裂隙。
    第二次发生在相位空间，结果就是相位空间清理掉了入侵者，并且封闭了裂隙，甚至还把上一次裂隙出现的时候遗留在陈明意识空间里的裂隙给加固了。
    但是照理来说，在曾经的维度感染发生的时候，那些维度感染实体早就可以聚合在一起形成裂隙并打开了。
    只要打开了裂隙，以人类目前掌握的应对猩红维度的技术和能力，几乎没有合适的应对方案。
    甚至在第一次维度感染的时候，维度感染都已经感染了整个星系，这为什么没有裂隙打开？
    第二次维度感染，就是余辉那边的维度感染规模虽然相比于这次要小一些，但从现在的视角来看也足以打开裂隙了。
    为什么它们没那么做呢？
    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陈明不确定，但总之还是和社长解释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