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复苏的沃利贝尔 丽桑卓的觊觎
    战吼和死亡，将丽桑卓的思绪牵引到弗雷尔卓的南方。
    她在凛冽寒风中嗅到血与火的味道，还有愤怒钢铁的尖锐回味。
    丽桑卓带着她的梦境降临，来到一座燃烧着的小屋里。
    她倚靠着竖直的木栅上，双膝似是有些无力，虚弱感觉侵蚀着灵魂。
    但这感觉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完全比不上面对监视者带来的压迫感。
    丽桑卓环视四周，见到长草的土地，见到冰雪消融的场景。
    虽然不是阳光明媚的牧场，但已经是弗雷尔卓德各个部族所知道的最接近牧场的地方。
    而这片土地的拥有者，是弗雷尔卓德现在最为强大的部族——
    阿瓦罗萨部族！
    忽地，火焰摇曳，随着凄冷的寒风舞动。
    一个巨大的阴影盖住丽桑卓的身体。
    “女巫，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终于见到你！”
    出现在丽桑卓眼前的是一个阿瓦罗萨人，魁梧的红发部族战士。
    他双臂虬曲，青筋暴露，将一把锋利无匹的巨剑举过头顶。
    眼中的嗜血显露无余，正想象着此生不可能见到的胜利。
    不管怎样，他已经准备好最后一击，斩杀势不两立的敌人。
    在红发部族战士的印象里，眼前的女巫时不时就会降临这里，驱使曾经的部族，为她效力。
    直至部族的战士们消耗殆尽。
    而从阿瓦罗萨部族归来的红发部族战士，见到曾经部族的已然名存实亡，他要为部族和同伴报仇。
    丽桑卓神色平静地望着即将落下的巨剑，已经数不清自己在其他人的梦中死过多少次了。
    每一次，她的一部分灵魂会随着死亡消散，永远无法回来。
    不！
    够了！
    这次不行！
    丽桑卓想到霜卫要塞下方的监视者们，明白自己不能再浪费任何力量。
    铿锵！
    巨剑落下之际，由臻冰巨爪组成的盾牌护住梦境降临的身体，将她装入到冰棺。
    红发部族战士的剑刃甚至没有削下表面的冰层。
    在恐怖的反震力下，他踉跄着后退，发出不服输的怒吼。
    但迎接着他的是一场破碎的英雄梦，他在梦中见到阿瓦罗萨部族终将陨落。
    咔嚓！
    冰霜弥漫，将红发部族战士冻结在冰封陵墓里，惟妙惟肖。
    “血肉冻结的，是如此的容易！”
    丽桑卓走近，望向冰封陵墓里的红发部族战士，愤怒双眸就像阿瓦罗萨部族曾代表的那个糟老婆子一样，让人心生厌恶。
    “哦，我忘记了，我的好姐妹阿瓦罗萨，早已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
    “唯有我还活着，见证你们死亡后，弗雷尔卓德的的改变。”
    丽桑卓收起思绪，缓缓伸出左手，无视冰封陵墓，握住红发部族战士的脑袋。
    她直接进入到对方的梦境，开始读取他的全部记忆。
    在梦境里，丽桑卓见到继承阿瓦罗萨力量的伟大战母——
    寒冰射手·艾希！
    在她的带领下，阿瓦罗萨部族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弗雷尔卓德，影响和收拢着诸多小部族。
    “阿瓦罗萨的长弓吗？”
    丽桑卓轻声低语，见到由臻冰打造的远古长弓。
    正是阿瓦罗萨之弓的存在。
    阿瓦罗萨部族的人们相信艾希就是神话中的女英雄阿瓦罗萨的转世。
    在他们的追随下，艾希开始夺回那些属于部族的古代领土，从而让弗雷尔卓德再次实现统一。
    “一个部族，一个民族，一个弗雷尔卓德。”丽桑卓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阿瓦罗萨的熟悉面容。
    “多么相似的想法。”
    “但是，艾希，你是错的。”
    “在它们的力量面前，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压制和驱逐它们。”
    丽桑卓轻轻挥手，瞬间抹去红发部族战士和冰封陵墓。
    她缓步来到村庄门口，遥望远方喧闹的区域，相对于弗雷尔卓德温暖的土地。
    “既然你已经拥有阿瓦罗萨的力量，证明你有资格知晓埋藏在这片地底的秘密。”
    “呵呵，是时候让监视者们彻底改变你的错误想法。”
    丽桑卓轻声笑起来，梦境中的自己再度出发，去寻找另一个继承赛瑞尔达力量的战母。
    绵延无际的冰雪山脉内，一座石质岗哨伫立在苍茫雪地内。
    凄冷彻骨的严寒渗透门扉，像是死亡风絮般，侵蚀睡在里面的部族战士。
    即便是盖着厚重的织物，还有屋内篝火的烘烤，也依旧抵挡不住凛冬的苦寒低温。
    部族战士裹着织物，弓起壮硕的身体，有些无力地低声哼唱。
    因为他的嗓音已经无法和夏日时那样的高亢激昂，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来慰藉孤单的自己。
    而导致部族战士变成这般情况的，并不是无处不在的寒风。
    是食物的缺少！
    即便岗哨内有贮存的食物，能满足他的日常消耗。
    但是弗雷尔卓德的凛冬实在是太过难熬。
    部族战士无节制的消耗，已经将岗哨内的食物吃完。
    而下次物资运输队过来配送食物则需要等到后日的傍晚。
    这导致部族战士愈发虚弱，壮硕的身躯失去往日的结实感，眼神中透露出深深地无奈。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默地忍受着饥饿的折磨，努力保持最后的体力，尽量减少行动。
    在漫长的等待中，部族战士时刻告诉自己要坚持住，脑海里想象着物资运输队到达时的场景。
    彼时他能够再次品尝到美味的食物，感受到饱腹的满足。
    忽地，部族战士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和交谈声。
    他费力地抬眸望向门口，眼眸中闪过惊讶，是部族察觉到岗哨的情况了吗？
    一时之间，部族战士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想要起身，迎接自己的同伴的到来。
    但病弱的他，无法忍受呼吸这结冰的空气，杂乱的胡须上结满白霜，鼻尖是冻住的鼻涕。
    部族战士听到熟悉的声音，想要张开嘴，却察觉到自己的嘴唇早已青紫干裂。
    他的双腿和双手早已乏力，甚至不再发抖，失去知觉。
    “快点，快点！”
    部族战士感觉自己要对凛冬投降，冰冷将会夺去他的心，然后一切都将结束。
    这并非他想要的结局。
    忽然间，部族战士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和自由。
    “向着沃土！向着阳光！”
    “伟大的战母瑟庄妮将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歌词隐约地溜进他的脑海，赞美着凛冬之爪部族，赞美伟大的战母瑟庄妮。部族战士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冰雪，而是牧场。
    他能感受到夏日的温暖风絮拂过他的面庞，鼻间满是麦香味道。
    嗡嗡！嗡嗡！
    细微的魔法能量乍现。
    丽桑卓通过梦境的指引，降临到这座雪地岗哨。
    她望向地面上熄灭的篝火，望向躺在床上病恹恹的部族战士。
    丽桑卓能从他的手指和脚趾上看到死亡，正在缓缓蔓延。
    他不会再度醒来了，这已是他最后一梦，以后再也不会遭受到凛冬的蹂躏。
    丽桑卓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他肩膀上，任何人都不必独自面对死亡的终焉。
    “你的人在等你，朋友，”她轻语道。
    “在高草中躺下吧。你休息的时候我帮你看着。”
    部族战士抬起目光看向眼前出现在的同伴，微笑着点头。
    他看上去年轻许多，而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消散了。
    丽桑卓停留在部族战士的梦境边缘，直到最后梦境已不再。
    “赛瑞尔达的继任者，凛冬之爪部族的战母瑟庄妮。”丽桑卓收回自己的精神力量，轻声低语。
    “他们在冰雪平原和熊人部族进行交锋，难舍难分。”
    “这么说来，暂时还无人发现旧神沃利贝尔的异常。”
    “唔乌迪尔似是有所察觉和警惕，但是以他的性格，需要守护凛冬之爪部族和瑟庄妮。”
    “不可能独自前往旧神沃利贝尔所在的冰雪盆地。”
    丽桑卓通过部族战士的梦境隐隐了解到凛冬之爪部族的情况。
    自第二次弗雷尔卓德战争的硝烟散去后，凛冬之爪部族就与旧神沃利贝尔的熊人族纠缠在一起。
    两者之间的血腥冲突已经持续了四个漫长的夏日，几近席卷弗雷尔卓德的东南区域。
    正当丽桑卓沉浸在这些信息中时，她的灵魂深处传来莫名的担忧和悸动。
    “嗯？是旧神沃利贝尔所在的地方，有人意外闯进去了？”
    丽桑卓神色惊讶，自己刚刚想到旧神沃利贝尔，他所在的位置就出现问题。
    这样的巧合让她对命运的安排有些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事态紧急，丽桑卓毫不犹豫地再度利用梦境的力量，离开脚下的岗哨，跨越遥远的距离，直奔冰雪盆地而去。
    侵染旧神沃利贝尔是丽桑卓的谋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甚至不惜和黑色玫瑰进行合作。
    她是绝不可能让旧神沃利贝尔这般轻易复苏，重现野性古道。
    不提两者千年前的仇恨。
    现在霜卫要塞的下方，蠢蠢欲动的监视者们，就像是阴影中的毒蛇，带来的压力，已然让她无法呼吸。
    丽桑卓需要壮大自己的力量。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这场命运博弈中站稳脚跟，才能确保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雷霆风暴。
    是弗雷尔卓德的冬日里是最凶恶的环境。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每一片落下的雪都能刮出血。
    丽桑卓用自己早已锚定的梦境坐标，降临到冰雪盆地。
    这具融入梦境的身体是一个失控的兽灵行者，他的形态是灰色巨熊。
    呓语呢喃的话语，落在丽桑卓的耳畔里，谱写出一段悠扬虔诚的祷言，颂唱着旧神沃利贝尔。
    丽桑卓听到后，露出厌恶至极的表情。
    在她的记忆里，沃利贝尔是充满憎恨的生物，亦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最顽固的记忆之一。
    丽桑卓曾努力过，却始终无法将旧神沃利贝尔和野性古道从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上肃清。
    无论做得多么彻底，它们都会死灰复燃。
    轰隆隆！
    深紫色雷霆劈落在兽灵行者的熊形态身上，一次又一次，像是在唤醒他们体内的野性魔法。
    丽桑卓准备通过梦境，找寻闯入到这里之人的信息。
    少顷后。
    丽桑卓在兽灵行者的记忆中见到霍极星的身影，以及那铺满天穹的赤金色烈焰。
    “神明？北地复苏的旧神？”
    虽然丽桑卓失去视觉，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她能通过梦境，通过别人的记忆，窥见所发生的事情。
    在兽灵行者的混沌记忆里，丽桑卓似是亲眼目睹般，看见霍极星在肆意屠戮哀难行兽等可怖怪物。
    这些可怖怪物，是丽桑卓用臻冰和虚空之力，精心造就出来的实验品。
    它们的实力非常强悍，但同样也遭受到虚空的侵蚀，无法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只能遵循野性本能行动。
    这也是丽桑卓将它们放在冰雪盆地的原因。
    可以阻止任何人去破坏复苏沃利贝尔的祭祀法阵。
    “等等.！”
    丽桑卓眉头蹙起，骤然想起黑色玫瑰首领乐芙兰曾提及过的星灵天赋者。
    “是他吗，诺克萨斯帝国的天命之人，崔立法议会寄予厚望的霍极星？”
    “应该是他，能无视沃利贝尔的威压，且如此轻易的屠戮掉哀难行兽。”
    丽桑卓根据兽灵行者的记忆碎片，小步挪向前，在这片满是雷霆的狂乱中寻找任何着遗留的踪迹。
    她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至少在旧神沃利贝尔复苏前，是这般想法。
    就在丽桑卓前行时，她察觉到异变袭来。
    是这具兽灵行者的身体。
    毛绒的面庞流淌着浓厚的黑色液体，下颚延展伸长，变成尖牙密布的巨口。
    指甲渐黑变成了爪子，看起来既不是人也不是熊，而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是谁，在我体内？”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梦境中轰然响起，宛如闪电划过天穹。
    丽桑卓神色一顿，注意到自己控制的兽灵行者突然转头，将可拍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是你，我的手下败将！”
    听到熟悉的声音，丽桑卓发现自己正在面对的是沃利贝尔本尊的降世化身。
    “怎么可能？你居然能无视虚空之力？”
    丽桑卓惊疑出声，刚准备直接动手，在梦境里拉起锋利的臻冰尖刺，却发现兽灵行者的双眸变成腥红之色。
    降临的沃利贝尔气息亦是随之混乱起来，黑色的爪子随意乱舞。
    “哈哈，原来只是偶尔的清醒罢了，终归是受到虚空的影响。”
    丽桑卓遥望远方山岳的狂乱雷霆，轻声笑起来。
    “监视者，虚空之力！”
    “你也要尝尝我千百年来遭受到的苦楚！”
    在丽桑卓的低语声中，高耸山岳上缓缓流淌出暗红色的血液，侵染着冰雪世界。
    随之而来的还有响彻云霄的闷雷滚动声。
    雷霆风暴的实体化身，沃利贝尔，正在回归弗雷尔卓德，为世间重新带来野性魔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