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车，妈妈摇摇车。”
    浴室里，邓子棋挂上洗漱的毛巾，一转头看着闺女，闺女旁边还有一条摇着尾巴的大黄狗。
    “现在去烦爸爸，妈妈现在给你们弄点粥喝。”
    “好。”
    答应得很快，禾禾一路小跑。
    她再一次跑进来，郭启林没法没法的，睁眼一看，“怎么了？怎么又过来了？不是去找妈妈吗？”
    “妈妈让禾禾来烦爸爸。”
    “……”
    郭启林满脸苦笑，“亏你说得出口啊，你知道烦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禾禾略带一些自信。
    “什么意思？”
    “粘着爸爸～”
    “别说，还真是这种意思。”
    知道觉是睡不成了，郭启林慢慢爬起来，爬起来一看手机，早上八点。
    再拉开窗帘，外面朝阳明亮刺眼，而外面的哪是朝阳，闺女才是朝阳，才八点就活跃得不行。
    “走吧。”
    “要去哪？”禾禾不明白。
    “现在去烦妈妈。”
    “好，去烦妈妈。”
    一大一小外加一只狗去烦邓子棋了，邓子棋正在厨房烧水，忽然看见他们一块儿过来，表情一怪，无奈摇摇头。
    但随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别看很简单的一个早上，但却是再幸福不过的日常。
    要没有老公和闺女，自己恐怕不可能享受到。
    不大一会儿，早饭做得。
    小丫头终于能安生一点，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吃，郭启林则趁机看看网络上的一些事情。
    昨天舅舅都打电话过来聊天，说明应该很火，一看的确很火。
    都热搜第一了。
    全网的帖子。
    并且在后台采访的视频也发布出来。
    说是他对自己的大儿子很是骄傲和满意，话语中有浓浓的赞赏。
    媒体也正是拿这一点做文章，表示郭得刚后悔，希望郭启林接手此刻德芸社什么的。
    接手德芸社？也只有营销号制造看点才这么说，事实怎么可能。
    也不看看股分最多者和董事长是谁。
    “马上禾禾生日，咱们要怎么过？”邓子棋开口，有了孩子，肯定全部考虑她。
    “不让去他爷爷那里过了，要不然那些动物剩下不了什么。干脆在饭店里面过吧。”
    “好哇，我还特想把那里的菜全部尝一遍。”邓子棋点点头，忽然的眼珠子一转，往老公方向靠近几分，说起了悄悄话，“小丫头的红包钱还在她那呢。”
    父母惦记孩子红包，仿佛是习惯性的事情。
    “那待会儿逛超市让她自己钱。”
    “和我想到一块儿了，先忽悠忽悠她买点洗漱用品，再买点中午的菜。”
    经过了年，禾禾收下的红包大概有一两万。
    没办法，太喜欢她了。
    爷爷奶奶不仅要给，祖爷爷祖奶奶同样如此，偶尔去别的师兄弟家，同样有红包过来。
    于是当妈妈连忙靠到小丫头那边询问，“禾禾，待会儿去超市买东西好不好。”
    听到去超市，禾禾便来了兴趣，不断点头。
    瞧见她同意的样，当父母相视一笑，百分百要坑坑她的红包钱了。
    可是刚吃完早饭，还没来得及去超市，郭启林这里来了不少电话。
    有工作室有师兄弟。
    工作室是接资源参加节目，德芸社郭得刚退休，反而是他的热度。
    师兄弟则是栾哥那边。
    昨天一过，今天一来。
    德芸社彻底面临郭得刚退休，他们顶梁子的场面，甚至今天有关岳芸鹏、孔芸龙、刘筱停他们的票都已经开售。
    但是开售后情况不容乐观，除了岳芸鹏的没有太多影响外，高风，孔芸龙、陶杨、刘筱停等人场子都受到很大影响。
    按理来说，刚退休，话题还很大。
    粉丝应该更加关注他们，并且和他们聊这些事情才对。
    事实却不是这样。
    大片大片的粉丝，除了钟爱粉外，都有点放弃的感觉，全部投奔汇林社。
    导致孟鹤、张九灵他们的票卖得异常好，几乎被秒，半分钟都不到。
    就连驻扎在小剧场的情况也是如此，东北那边先不提，燕京两个剧场，天津一个剧场，接连一周的刚出就没。
    不光汇林社，听芸轩也差不多情况。
    有一种鲸落万物生的感觉。
    可惜生的是汇林社和听芸轩，其他相声社团没多大变化。
    “总感觉再过一阵子，天真的要变了。”
    接了几个电话后，郭启林给脑袋哥打了一个，同时再开口，“相声方面一定要处理好，如果能接下来，九灵说不定能彻底捧红，他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张九灵是有热度，也能有商演专场，但大火让大多数人特别关注他还做不到，顶多算是一个人气高的演员，离真正的知名还差一段距离。
    面对这段距离，阎鹤相在小剧场里开口，“不用你操心，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而且今天联系我们的主办方超级多，我这边就有几十个。都是找小孟、九灵他们开场子的，甚至冯照洋那边也有。
    有可能的话，冯照洋要开大型商演了，九灵也要开始全国巡演。”
    “是吗？那太好了。”
    郭启林替自己这个发小高兴，他加入自己没有想过火，但是他却一直想他们火，不为什么，只为报答他们对自己身上的感情。
    当初可是不顾一切地离开。
    而也难怪主办方今天会疯狂投靠汇林社。
    德芸社现在没了郭得刚，含金量自然下降。
    但德芸社没了郭得刚，可汇林社有郭启林啊，干业务什么的，他们自然要好很多。
    “九灵相声第一站是哪里？我跟着去一次演一场。”
    “就在燕京出发，巡演一圈回来，又是燕京收尾。”
    “那没问题，不用出燕京城最好，马上禾禾的生日了。”
    电话挂断，郭启林心情舒畅，导致他都想现在要不要尝试尝试之前想过的电视剧。
    感觉很有搞头和热度。
    但想想算了，至少得帮汇林社稳住这波热度才行。
    不过他高兴，德芸社栾芸萍却高兴不起来了，在德芸总公司里焦头烂额。
    主办方和合作的人跑到汇林社，那他们的东西自然要减少，甚至减少大半，几乎呈现断崖的情况。
    要知道在过去，德芸社不光岳芸鹏一个人有场子，孔芸龙、烧饼、刘筱停、尚筱鞠、张九喃、陶杨、谢京等人他们都是能有商演的。无非动静没有那么大而已。
    可是此刻他们的演出都少了许多。
    包括谢京他最近的一场商演估计都得落实到四月份。
    最近起来的刘筱停、尚筱鞠等人还有人请，可完全不如去年的数量。
    “小栾，怎么样？”
    高风今天也过来了德芸公司，帮小栾规划规划小剧场的安排，小剧场现在一个队伍管两个剧场，压力增加。
    但再增加也不能丢。
    商演、专场少了，这方面再少，德芸社才算是真正的完了。
    “还好吧，已经在我预料之内，无非需要投更多的钱到小剧场。高老师，麻烦你在群里发个消息，现在立马让所有队长过来，包括副队长。”
    “没问题。”
    高风拿出手机，给他们刚刚创办的群发消息，消息一发。
    不到半个小时便来了八个人。
    没有一个人拖沓。
    都知道德芸社目前要面临大问题。
    “栾哥？往后过得是不是难啊？”烧饼站在走廊上，悄悄问一句。
    栾芸萍没回答他。
    “全部进来，我先给你们说一下目前的情况，自己最好有个数。”
    陆陆续续，十个人全部坐在会议厅的桌子周围。
    坐下后，会议开始，并由身为副总的栾芸萍简单概述一下他们目前的情况。
    商演、专场还有。
    但明显没有过往那么多。
    所以他们五个队的队长需要全力以赴地去抓小剧场了。
    如果能把小剧场弄得能盈利起来那是最好的。
    可是众人听了却觉得十分难。
    哪怕烧饼、孔芸龙、高风等人这些有人气的人每周演每天演都不大可能。
    因为大势已去，不少人被吸引到汇林社和听芸轩，能过来看他们的基本都是特别的钟爱粉。
    可是这种对演员的钟爱粉能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而所有人也清楚，他们火的原因不是自己多好，是德芸社。
    如今德芸社含金量下降，那他们自然而然跟着下降关注度。
    不是观众无情，只能说是一种很自然的选择。
    当初老先生撂地不就是如此？
    说得不好，观众理都不会理你，转眼去看别的好演员。
    而目前来说，听芸轩和汇林社的实力都他们比强。
    谁叫一个个稍微有点火的人都在上综艺。
    注意力都不在相声业务上。
    如今来这么一件事情，栾芸萍精神一定，知道是时候让他们所有人好好地回归小剧场了。
    当初小岳为什么能被捧，他也是从零几年到2010年坚持的好几年小剧场演出，没有小剧场的锻炼，给他机会也不会起来。
    于是再把这一条告诉了所有人，不管怎么样所有人都先抓业务。
    要不然别说比汇林社，就连听芸轩往后都干不过，漕运京的实力可比他们能打。
    “就这样，散会。今天下午演出和晚上演出，都注意点。”
    会议结束，一位位起身走人，没有一点逗留。
    只有栾芸萍一个人坐在会议厅里发呆发愣，他没想到这么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这一刻他太想大林回来，只要大林回来，德芸社还怕什么，想要怎么火就怎么火。
    但是明白大林是不可能回来的，他和师父之间的矛盾太深。
    待了一会儿，他跟着一起走了。
    等到下午两点半，德芸社午场演出开始。
    几个场子纷纷有人气高的演员坐镇。
    但午场开始那一刻，所在三里屯演出的烧饼觉得有些讽刺。
    站在侧幕看着观众进场。
    看到快演出了，今天来得观众才只有两百左右。
    两百左右看着是不少，但要知道在以前但凡是烧饼他攒底，人数是绝对挤着的，加座不少。
    今天自己名单攒底写在这了，竟然没坐满。
    有一点怀疑起自己。
    自己难不成真的没有想象中的有名气？
    一个小剧场都坐不满？
    或者说观众真的全部跑其他社团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些老观众？
    百思不得其解，顿时拿起手机给其他队长打电话问问情况。
    一问发现都和他差不多。
    上座的成绩不算太低，却也不算太高。
    孔芸龙那边的广德楼也坐了个两百出头，并没有坐满。
    湖广那边好点，差五六十坐满。
    而再打听到一队栾哥所在的天桥，彻底被震惊到了，坐满了，不仅坐满还加座，仿佛一点没有受影响。
    想不明白为什么，但稍微一琢磨便清楚了。
    别看高老师在商演上不怎么能卖得动票，但是本事高啊，不管市场怎么变，有能耐到哪都欢迎，所以他小剧场的钟爱粉远超德芸这边爆火的弟子。
    这样一来莫名有一种讽刺感。
    曾经干成娱乐公司的德芸社，必须要先干回相声社团才能有人气的保证，要不然小剧场纷纷保不住。
    “饼哥，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走了吧，德芸社真离不开咱们。”
    剧场已经开演，一对演员上台后，小四过来拍了拍烧饼的肩膀。
    烧饼知道他希望自己留下来，按照现在的状况，自己肯定留下来最好，要不然人一走谁担任五队队长？
    可是说好的就不会变。
    “我知道德芸社难，所以才想着纲丝节走。但之后不管怎么样我必须离开。”
    “为什么？怎么了这是？”
    小四想劝劝，在哪待着不好？
    大林那是不错，可德芸社也不差，福利涨了好几波。
    难不成还想大火？
    所有人都清楚，他捧不起来，条件在那有目前的知名度已经不错。
    烧饼有自己的心事，缓缓开口，“我要走的原因跟师父差不多，再待着纯属行尸走肉，另外我过去后也劝劝大林，让大林来德芸社说一两场相声，说不定能帮助咱们。”
    “我知道了，你问问看吧，咱们也是真的没办法了。今天还有两百多，估计往后连两百都没有。我倒是听说今天汇林社的场子和听芸轩的场子爆棚了。
    三百多的场子坐到四百多。
    听芸轩在三里屯的更是有了将近五百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