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会死的
    照美冥的失败，千手柱间的出现，自家水影的失踪，雾隐村高层已经隐约感受到了狂潮来临之前的风浪，长老元师为了应对即将袭卷整个雾隐村的风暴，召来了六尾人柱力羽高和他的师傅春雨。
    没人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贯沉稳的春雨竟然在元师面前砸了桌子，随后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当然，不久之后，他又被雾隐暗部们“请”了回来，只是态度看起来也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
    “如果对手是千手柱间大人……那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元师叹息着说道。
    “你也知道对手是千手柱间，那你还让羽高这么急着当上水影？！”春雨压抑着怒火，“而且还是在矢仓大人失踪没两天的现在就上位？元师大人您就这么急切吗？”
    “照美冥要回来了……再慢，就来不及了……”元师在旁人转述中听清楚了春雨的话后，轻声回应道，“羽高他是雾隐村的人柱力，他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所以……果然还是人柱力的关系吗？”春雨喃喃着，由于矢仓完美掌握了三尾，雾隐村里的民众对于人柱力的看法还是比其他忍村宽松一点的，但在羽高完美掌握六尾之前，这种别样的歧视和警惕还是广泛存在着的。
    平日里没有享受应有的待遇，此时就被送出来挡刀吗？
    如果千手柱间出手抓住矢仓是为了给照美冥腾位置，那羽高上位他就一定能再抓一次羽高！
    连完美掌控了三尾的矢仓都无法抵御柱间的进攻，只是普通人柱力的羽高又怎么可能从柱间手上逃脱呢？！
    更何况……
    春雨扭头看了窗户外的沙发上神情平静的羽高一眼。
    旋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着说道，“如果……他不是人柱力了呢？”
    元师哑然失笑：“这样的假设并没有意义。”
    人柱力就是人柱力，他们体内的尾兽是被人封印进去的，把尾兽完好无损地送进去容易，想要再拖出来，还不伤及人柱力的性命，这世界上没人能做到。
    人柱力如果不再是人柱力了，那他就只能是个死人了。
    “听我的吧，春雨，让他当上水影，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元师郑重承诺道。
    春雨抿了抿嘴，继续挣扎道：“为什么不听听羽高自己的意见呢？”
    “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了解的，他只会听你的。”元师摇了摇头。
    春雨不信，将门拉开，朝羽高说道：“元师大人想要你当水影你当不当？”
    “我听师傅您的。”
    元师轻声一笑。
    春雨瞪了羽高一眼，这个时候直接拒绝就好了，什么听我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其他长老认可羽高当水影吗？”
    雾隐村并不只有元师一位长老，每年也都会有新的资深忍者成为雾隐村长老，譬如在之前波之国的战场上被宁奇斩杀的青，他就兼着雾隐村长老的职务，只不过他们这些新生代长老的权力和地位与元师这位初代长老是绝不可同日而语的。
    水影上位需要得到大部分长老的认可，也只有这样，水影才能在上位后顺利调遣这些长老的下属或者部族的忍者，否则容易爆发矛盾，这算是惯例了。
    “不认可。”元师坦言道。
    不是不认可羽高，而是时机不对，毕竟矢仓才刚被抓走，他们长老们就着急忙慌地推动下一位水影上位，未免有些失了体统，甚至这些保守的长老们对于羽高的观感都下降了很多。
    枸橘矢仓尸骨未寒……羽高这家伙，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恋权吗？
    诸如此类反应不一而足。
    春雨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急忙道：“那……”
    “不认可……也得认！”元师拐杖杵了杵地面，郑重道，“一场风暴即将袭卷整個雾隐村，我们拖不起。”
    在听完元师的话语后，春雨终于明悟过来，没有长老团们的支持，元师这不是推动一个水影上位，他只是在推动一个傀儡上位，其日常事务必然仍旧由元师主导。
    羽高，只不过一个用在堵占即将归来的照美冥位置的工具罢了！
    “您为何会觉得照美冥一定会回来，回来后也一定会是因为投敌了呢？”春雨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雾隐村有叛忍。”元师忽然说道。
    春雨皱了皱眉，这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
    “雾隐村有很多叛忍，”元师继续说道，面目慈悲，“他们因为反抗小矢仓的政策，因为厌倦了雾隐村的生活，因为不小心犯了严重的过错……很多原因，他们成为了叛忍，被雾隐追忍部队追杀，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直到前段时间，他们中的有些人找到了我，告诉我，有人正在暗中串联所有的雾隐叛忍，打算做些事情。”
    “串联些对雾隐村存在不满的叛忍，还能是做些什么事情呢？尽管照美冥遭遇了严重的失败，但当时小矢仓还在，所以我也没有在意，只觉得他们连击败小矢仓都做不到，大概率很难成功了，但等我第二次听说到那个向我告密的雾隐叛忍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现在，等小矢仓也出事了，在幕后布局筹备颠覆整个雾隐村的人也终于露出了马脚，我才终于看清，我们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连说了很多，也说了很久，中途还喝了不少茶水润喉咙。
    春雨微微摇了摇头，元师在雾隐村有着很高的威望，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连那些雾隐村的叛忍都如此尊崇这位老人，收到什么消息，都赶过来跟元师汇报。
    而这位老人，显然也没把对方的行踪透露给雾隐追忍部队，双方就这样维系着连雾隐暗部都无从察觉的隐秘联系渠道。
    “必须要尽快啊春雨，等照美冥回来……等照美冥回来……那么一切就都晚了。”元师哀叹道。
    春雨一时沉默：“他们想做什么？”
    “变革。”元师吐出了这两个字。
    春雨犹豫了一会儿：“‘变革’……不好吗？”
    说完，对面便没声了，春雨抬起头才陡然发觉，此时的元师，第一次瞪开了眼睛看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许多道难以言喻的复杂色彩。
    只听元师缓缓开口：
    “……变革，是要流血的。”
    春雨直言不讳：“谁的血？”“在对手盘是柱间大人的情况下，最开始流的，自然也只能是我们这群老旧派的血……但这也只是个开始而已，柱间大人野心很大，范围一定会扩散到整个雾隐村，我不想看到大家一起流血……春雨，我已经很老了，活不了几年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元师摇头说道。
    “血雾之里”的雾隐村，难道就没有流过血吗？
    这个问题春雨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元师也曾对四代水影枸橘矢仓的血腥政策表达过反对，不能说没有成功，但最终也把血腥政策限定在了忍者学校和少数几个领域内，而没有扩散到更大的范围里，虽然即使如此，也逼得包括忍刀七人众在内的大部分雾隐精英忍者叛逃就是了。
    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元师大人，此事，换一个人，不可以吗？这对于羽高来说并不公平。”
    他仍旧心疼自家徒弟。
    此时接替矢仓上位，还不顾长老团们的反对，不仅在村子里的名声会变得十分恶劣，权力也都集中在元师手中，还要背负被千手柱间盯上的巨大风险。
    百害而无一利。
    他昨日已经去矢仓失踪的山上看过了，现场已经被封锁，这不是为了保密，只是为了让雾隐村民众的心态能保持稳定——毕竟现场可以说是打得天崩地裂，任何去看过的人无一都心态崩溃。
    这样宛如神明一般的敌人，连他们雾隐村的最强者枸橘矢仓都输了，真的是凡人能够抗衡吗？
    “换一个人，对那个人，难道就公平了吗？春雨……羽高是人柱力，守护村子，这本就是他的责任。”元师已经累了，他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但在前去休息之前，他还是对春雨下了最后通牒。
    “那再等几天行吗？”春雨连忙追上去恳求道，“再过几天。”
    “你打算做什么？”元师扭头看着他，神情莫名。
    “我……给羽高做做心理工作，他未必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戴上水影帽子。”春雨低着头，强颜解释道。
    元师微微颔首：“动作要快。”
    一直等到元师离开，春雨才抬起头，目光闪过一抹悲哀的神色，他回头找到羽高。
    “师傅，无碍的，元师大人已经跟我说过了，虽然我还没有掌握完美人柱力的方法和诀窍，但我如今的实力和地位已经基本能够接替第五代水影的位置了。”羽高安慰道。
    听到羽高提到的完美人柱力，春雨轻轻摇了摇头，问道：“你不是经常跟师傅说，伱一直都很讨厌体内的尾兽吗？它闹得你睡不着觉，它让你心绪不宁，它让你没办法想学习忍术，它让你像背了一个大包袱，每一步走得特别沉重……”
    “那能怎么办，又不能把他抓出来……”羽高叹了口气，“人总得承认现实吧？”
    “矢仓大人曾经跟我说过，想要成为完美人柱力，必须要正视自己体内的尾兽，这是最为必要的第一步，后续嘛，云隐那边的奇拉比成为完美人柱力，据说是走的获得体内尾兽认可的路子，矢仓大人却说要凭实力在精神世界战胜体内的尾兽……我不知道他们谁对，但我想都试试看。”
    羽高絮絮叨叨着，说着自己对于如何成为完美人柱力的看法，说着自己体内的六尾如何难以相处，说着想要获得对方的认可实在太难了，感觉还是走矢仓大人的路子会更加轻松……
    “我会帮你的，”春雨推了推眼镜，忽然说道，“我一定会帮你的……从小时候你抱着我的大腿跟我抱怨开始，我就开始了研究，成功率不高，但风险对你来说是很低的，值得尝试。”
    “何况……元师大人的安排对你并不公平。”
    师傅的话有些肉麻，羽高抿了抿嘴，还是说道，“那就多谢师傅了，我一定不辜负师傅的期待，成为新一任掌控了完美人柱力方法的水影，保护村子的！”
    他以为师傅说的帮忙是帮自己成为完美人柱力呢。
    春雨没说话，只是目光更加悲哀了。
    ……
    从雨之国跨越山海的小南，在今天抵达的雾隐村的周边。
    望着远处雾气缭绕的村子，感受着其中蕴藏的森严和戒备，以及黑暗中隐约闪烁的身影，她微微皱了皱眉。
    草绝的身影从她身旁的树木里钻了出来。
    “雾隐村又出什么事了吗？这么多巡逻的暗部。”小南问道。
    “波之国的那个千手柱间，他出现了，一出手，就拿下了他们雾隐的水影呢。”白绝调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是水影被人拿下了啊，怪不得气氛这么紧张。
    等一下，现在的水影不是……？
    “那三尾呢？”小南连忙问道。
    “被那个柱间带走了。”黑绝低沉着说道。
    小南脸色一黑，看了草绝一眼，旋即明悟过来，皱眉道：“是真的千手柱间吗？”
    “不知道，但可以当真的看。”
    原来如此，是这种层级的敌人啊，怪不得黑绝和斑都没能阻止对方呢。
    “看来三尾的捕获得从长计议了……宁奇呢？”小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在和斑对峙呢……不得不说，他的飞雷神之术用的真好，完全不输当初的黄色闪光波风水门。”
    在草绝的指引下，小南很快就找到了宁奇和斑对峙的地点。
    望着下方草地上的两人，小南脚步一顿。
    他和长门一直警惕着斑，现在这种情况，不就是探查斑隐藏手段和情报的最佳时机吗？
    “又来了一个啊……”宁奇瞥了一眼树上的小南。
    “不要分心……”就在宁奇分神的刹那，面前的面具男身影一阵飘摇，随后便有声音在宁奇的身后响起。
    一只手，拍在了宁奇的肩膀上。
    强劲的吸力开始爆发。
    “——会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