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藏不住的关系
    来到冲绳的第二天。
    在中午吃完冲绳的特色海鲜大餐之后，藤井树在海滩边上散步，并逐步朝松前心春告知自己的地方走去。
    “老·师~”
    身后的声音略有些调皮。
    转过身一看，松前心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了身后。
    她穿着一套蓝红碎相间的泳衣。
    细细的肩带和背带交叉在她洁白的后背。
    上半身胸部的正中间下方用绳子系了一个蝴蝶结。双峰大小就如刚才在照片里看到的那样，泳衣勉勉强强能兜住肌肤、锁骨，白得晃眼。
    肚子还有美丽的鱼人线。
    “.衣服是在来冲绳之前，小樽买的，家里面从来不让我穿这种衣服。”
    松前心春有些忸怩，交握的双手放在身前。
    “那怎么今天特意穿出来了？”
    “老师是在明知故问吗？”
    藤井树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我可没说我喜欢泳衣。”
    “那老师也没有说自己不喜欢啊。”
    松前心春一步、两步地慢慢靠近，并且一直在直视他的眼睛。
    藤井树被迫朝后退了一步，并且因为她轻轻向后撩发的动作，看了下那明明白白的沟壑。
    松前心春轻轻微笑：
    “老师一点都不诚实。”
    “咳咳.”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
    “这这个啊，”藤井树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再往左边走走如何？那边的沙滩人少一点？”
    “藤井老师要是不诚实的话，心春就回去了。”
    “你不是要找我下午玩么？”
    松前心春鼓起脸，“但是老师在心春面前一点都不坦诚！”
    “怎么才算坦诚。”
    “认真、认真地说出内心的感受才是。”
    藤井树失笑。
    很奇怪，近期和心春待在一起，藤井树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可内心的确又喜欢和她闲逛。
    “走吧，先去逛街。”
    “老师，请不要回避话题。”
    “好看好看，心春的样子真好看。我记得岛上的海滩附近就有海边商店街，你这身衣服完全没有问题，走吧，去逛逛。”藤井树走在前方。
    “.老师，好像有些敷衍呢。”
    藤井树回头去看她，微笑道：“不想去的话，下午就去多功能厅练习练习小提琴如何？”
    松前心春闻言，三两步地走到他身边，也笑着说：“都可以，只不过相比于练习，心春还是更喜欢和老师逛街。”
    两人并肩出发。
    藤井树还是第一次来海边商店。
    风格充满了独特的南岛风情和浓厚的琉球文化氛围。
    例如不远处就有一个用珊瑚石堆砌的石垣，庭院中种植有芭蕉、凤梨，相当有异域风情的感觉。
    藤井树在大学时期就对琉球文化有过研究。像是琉球的传统建筑一般都是红瓦屋顶，这些瓦片有助于抵御强风，通常由珊瑚石或木材建造.
    逛街的途中，藤井树把这些东西当做知识向松前心春分享。
    “那老师，这些房子上面为什么都会放着一个狮子雕像？”
    藤井树朝房瓦上看去。
    “哦，这个啊，这个叫做守护狮子，一般就称作为shisa，算是一种民众祈福的表现吧，用来保护房屋免受恶运。”
    “老师果然学识渊博。”
    “哪里，只是大学的时候闲着没事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其实分享这些无聊的知识，能称赞的，也只有像是心春这般年轻的少女了吧？
    大人一般都会不屑一顾，因为确实没什么用。
    藤井树继续带着松前心春逛海边商店。
    偶尔碰到一些地方的特色美食，例如海葡萄、金楚高、紫薯沙翁等，藤井树都会买来一些拿给心春吃。
    然后在她双手捧着，用小嘴慢慢吃的时候，顺带和她说一些这些东西的历史，每次说完都能看到她发亮的眼睛。
    “藤井老师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大学选的文科，京都大学作为一所著名的研究型大学，有专题研究的时候，大家就都要选些东西来作为研究题材。”
    “.”
    “嗯？怎么了。”
    松前心春笑起来，看了他一眼后又盯着手中的紫薯沙翁，“没什么，只是觉得和藤井老师出来玩的感觉真不错。即便是最平淡的逛街，也总是能学到些新的东西。”
    老实说，藤井树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卖弄知识。
    自己在说完后回想自己拙劣的卖弄，会觉得蛮羞耻的，可是心春这孩子不会这么觉得。
    她只会认为自己很优秀，懂的东西面面俱到。
    讲的东西她都在认真的听，偶尔说到一些比较大众化的知识，她还能对上话题。
    这种和自己一直处于同一个频道，知心好友的感觉，藤井树认为是少有的。
    这算不算是自己喜欢她的一点呢？
    继续逛街。
    遇到的东西越多，刚才所说的感受就越深。
    卖猪扒饭团的小摊大叔还笑呵呵地说两人特别般配，开玩笑说自己真是找了个漂亮的、身材还很好的女朋友。
    女朋友？
    这把心春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刚才那个老板是不是觉得我才十八岁？”
    “心春觉得老师您很像是。”
    心春说这话是在照顾自己，但藤井树很清楚。
    十八岁和二十八岁的区别。
    自己与心春相差了十岁，肉眼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小自己十岁女朋友么？
    藤井树不禁偷偷观察身旁连肩膀都是娇嫩小巧的女孩儿。
    有时候真会觉得自己匹配不上她的年龄和稚嫩。
    就连和她站在一块儿那都隐隐有着年龄差距的隔阂感。
    她是罪恶。
    但她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伊甸园的苹果，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这个快没人要的成年男性，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的诱惑力。
    松前心春在这时候像是察觉了什么，温柔地对他微微一笑：
    “老师是想要宠爱了吗？”
    藤井树本想拒绝，可是又看到少女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
    “老师，请先找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肯定是能好好哄哄老师的地方。”
    这话可真是有够羞耻的。
    但就是.拒绝不了。
    大白天的，没什么适合的好地方，走着走着又恰好回到了旅舍，眼看没有人，便回到了房间。
    藤井树还特意看了看房间里木子在不在隔壁。
    还好没在。
    他将少女邀请进了房间。
    在私人空间，少女这身泳衣就更加显眼了。
    心春不知道是不是平时仪态训练得太多了，即便是泳衣，穿着都有一种小公主的风范，端庄大方。
    而这位小公主现在主动将沙滩鞋脱下。
    赤着足，踩着冰凉地地板端坐在了藤井树晚上睡觉的地铺上。
    她望着藤井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回过神来的时候，藤井树就已经在她的身旁坐下。
    松前心春解开头发，咬上发带，而后又捆上，扎了个高马尾。
    也不知道少女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反正胸口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经过之前的两次，松前心春这回只是脸上有着淡淡的红。
    她伸手摸向她背后系着的绳带，向外一拉。
    “才注意到右边也有颗痣。”
    “.还以为老师早就注意到了呢。”
    “以前根本没敢仔细看。”
    “.那现在呢？”
    “现在.心春，穿上吧，陪我坐会儿就好。”
    “欸?为什么。”
    “我靠着你一会儿就行。”
    松前心春在疑惑和略微脸红中答应了，藤井树则顺势枕在了她的大腿上，闭上了眼。
    什么都不必多做，只是这样简单地靠一靠。
    感受她肌肤的柔软以及她传达而来的轻柔体温.沉入梦乡。
    这种关系，说起来，很奇怪。
    可为什么自己有些逃离不了。
    是因为过去自己没有父母，一出生就被抛弃在了松树林里面吗？
    自己自从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开始，就得知了自己被抛弃的真相。
    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一处地方出神，总是喜欢一个人趴在福利院破旧的窗边听雨
    自己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雨天。
    为什么喜欢听雨水敲击玻璃、洗刷树木的声响
    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孤独”吧。
    因为比起热烈无比的晴天，沉甸甸的阴雨天反而更加适合自己。
    自己能在雨天，空无一人的街巷里找到同样的归属感。
    心春这时候给自己的感觉.
    便是这种难以找寻的归属感吧？
    藤井树也不知道自己几时才醒来。只是看到窗外天都开始黑了，才察觉到这已经过了一个下午。
    他撑起身体，随后便看到了少女在对自己微笑，她还是坐在之前那个位置，没有挪动半分。
    藤井树愣了愣。
    “.心春你一下午都没有动一下？”
    “我怕打扰老师您休息。”
    藤井树无言，“.谢谢。”
    “藤井老师怎么一直都这么客气。”
    “郤缺的妻子给丈夫送饭，她将饭碗高举过头顶，恭敬地递给丈夫，而郤缺也以同样的礼节回敬妻子。”
    “这个我知道，是‘相敬如宾’的故事来源是吧？”
    “对。”
    “那藤井老师是说，我们.现在就是夫妻的关系了？”
    “那这还早着。”
    “.老师真过分！”
    藤井树笑笑。
    但是说实话，与心春这样平平淡淡地相处一下午，的确有种夫妻的幸福感。
    “时间也不早了，先去吃晚饭如何？”
    “可惜不能和老师一起吃。”
    “嗯。还有，记得把泳衣换下去，吃饭就别穿这身了。”
    “知道了。”
    藤井树稍后开门，送走了松前心春，临走前，这孩子还在门口踮起脚尖来亲一下他的侧脸。
    “老师刚才靠着心春大腿睡觉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小孩子。”
    说完，她又红着脸去到了隔壁房间。
    藤井树只觉得这临走一吻很是甜蜜。
    望着心春消失的地方。
    他仍旧能回想起来自己在她腿上睡了一下午的事实。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幸福地生活，幸福地信任对方，幸福地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而后再找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共同孕育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
    自己当初在福利院里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想要成为老师，那么努力地考上京都大学
    似乎真的就是想要一份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藤井树想完这些，浅笑着，却不曾想刚一转身，便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表情极其复杂、双手还贴在墙面上的九月。
    她一直都在看向这里。
    她身上还穿着一套十分贴合她身材的泳衣。
    藤井树看到她，在与她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少女扭头就走。
    大事不妙
    藤井树赶紧追了出去。
    可当他跑出旅舍，九月早就在人群茫茫的沙滩上不见了影子。
    藤井树忙又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嘟.]
    [嘟.]
    [嘟.]
    可全是忙音。
    藤井树有些着急了。
    这怎么办？
    藤井树刚要给赤井木子打电话，拜托她帮忙找一下九，却不想着这孩子下一秒就给他发送了一条line。
    [来沙滩边上找我。]
    藤井树又立刻走去沙滩。
    这会儿游客大多数已经吃饭去了，人数多的沙滩上人流量也在减少，藤井树一路沿着海边行走，终于在个几乎没人的沙滩角落，看到了九月。
    她抱着腿，蹲坐在海边上。
    藤井树带着复杂的心情朝她靠近。
    听着海涛，原本想出声解释并安慰一下她，可看到的，却是她瞬间回头看过来的怒目而视。
    “心春的大腿靠着睡很舒服，对吧？”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无话可说。”
    “现在你不仅是变态大叔，还是渣男大叔！”
    九月抬起细细的手臂，给他的胸口就是一拳，然后又抱着她自己的腿，生闷气去了。
    藤井树注意到了她身上这套漂亮的泳衣，而后出声安慰。
    说了些话，她心情似乎好上了一些，藤井树想伸手拉下她的手，意外的，她没有拒绝。
    九月面对着海浪与夕阳，将半张脸都埋在了自己交叠的手臂里，埋怨着说：
    “.我就知道你和心春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猜到的？”
    “不然呢？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心春即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主动对你那么做，那只会引得你讨厌她、远离她她又不是那么种没有分寸的人，她是特别特别特别懂的狐狸精！”
    “.”
    九月低头看着自己被海浪拍湿的足尖，“然后你上次在福利院听到我妈向你提亲的事情，你也显得不是那么高兴”
    “.”
    藤井树这时候只有耐心聆听。
    九月这时候一个人抱着腿在夕阳沙滩上的样子，光是看起来就足够楚楚可怜。
    “.明明我那么喜欢你大叔，你喜欢我么？”
    “.”
    “大叔，我想听你的回答。”
    九月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认真，又补充着说道：
    “自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大叔你的时候，就总是会想到你的样子。
    “喜欢偷偷地在后面看你，偶尔看到你在讲台上的微笑，会觉得好帅气好帅气。
    “在学校里被你认真教授吹奏技巧也会觉得好开心，在家里吃你做的晚餐会觉得好开心，和你一块儿大扫除就更加开心。
    “呼唤你名字的时候开心、被你呼唤的时候更开心。
    “没事就会幻想和你待在一起，和你一起看鲨鱼电影，和你一起逛街，你给我买好吃的，给我戴发卡，夸我漂亮、好看.
    “晚上还经常梦到你，早上醒来想的，都是你的名字。
    “大叔.我好喜欢你.所以.你喜欢我么？”
    被少女注视以期许的眼神、像是在流泪的眼神。
    藤井树只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哀伤一般。
    其实和九相处的时候，自己不也是一样么？
    喜欢她早上总是督促自己整理被子，喜欢她看到自己没收拾的房间后皱着眉头的表情。
    还有和她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见到她的笑容，心情便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这些，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藤井树也很感谢她，也是在她的督促下，自己才开始有意识地选择不抽烟、改掉坏习惯，陪自己度过一开始那些孤独寂寞的夜晚。
    “嗯，喜欢的。”
    “真的？”九月反问。
    “当然是真的。”
    九月擦干眼泪，又抱上了腿，只不过这次，是对着藤井树嘟囔着说道：
    “那你和心春之间的事呢？”
    “.我不想骗你，小月，和心春也差不多。”
    九月收回目光，噘着嘴：“我现在是知道了，大叔你现在就是个摇摆不定的渣男，现在在我和心春之间左右徘徊。两边的感情都是真的，但始终不知道选择谁好，也不想伤害我和她其中任何一方。”
    藤井树松了口气。
    看来小九没有被打击到，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通。
    “但是，我理解归理解了！我可不会就此妥协！”
    “小月你”藤井树苦涩的笑，“想要做什么啊？”
    “让你爱上我！然后把心春这只狐狸，驱逐出我的领地，一根毛也不许剩下！”
    “小月啊”
    “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明确关系，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反正心春接近大叔你的一切，我都会认为是她在笼络你心房的手段。驱逐！驱逐！我要一个不留地全部驱逐出大叔你的内心！”
    九月说完，便起身，还同时牵住藤井树的手，将他拉起来。
    “小月要做什么？”
    “走，和我吃晚餐去！”
    小九你这也太强势了吧。
    “我请客！”
    “.真的？”
    “大叔你随便吃！我买单！”
    “等会儿被社团里的同学看到了怎么办？”
    “那我就要告诉她们，我喜欢藤井老师！我在追求你！”
    “.”
    藤井树无话可说。
    一路被少女牵着前往了餐厅。
    还真就被她请了一顿大餐。
    藤井树也说不上这是好是坏。
    原以为九月要伤心欲绝。
    可没想到，这反而更加激起了她的斗志。
    看这干饭的劲头，是要和心春抗争到底了。
    “吃慢点，吃慢点。”
    “不行！只.只有吃饱惹，才有力气打过那只狐狸！今天真是气死我了，穿个泳衣想约大叔你出来，还能被她捷足先登，果然是只狐狸精！一定是偷偷做法了！”
    “.”
    藤井树默默看着不断塞东西吃的九月，陷入了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