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内。
庞德率领三千兵马抵达城池中后,潼关守将李堪第一时间率领诸将前来迎接。
“见过庞将军!”
李堪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虽然他和庞德同为马超效力,但后者的资历还有地位都要比他高上不少,所以主动行礼是有必要的。
庞德笑道:“李将军无需多礼,少将军听闻潼关战事吃紧,故而派我领兵前来驰援。”
“不知潼关目前的情况如何?”
听到庞德是马超派来驰援潼关的,李堪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说道:“庞将军此番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近些时日以来敌军攻势凶猛,而因为大雪封路、后勤运输艰难,潼关内的物资又开始短缺。”
“将军若是再晚来个十天半月,恐怕将士们的士气就要跌落到谷底了。”
李堪大致说了一下潼关内的情况。
潼关的守军足有数万之众,这固然能将关隘守得固若金汤,但同时对后勤的要求极高。
粮草什么的倒是还好说,关键是保暖衣物以及柴火等物资,这些是最不能少的。
然而接连大雪至使后勤的运输中断,再加上敌军每日的凶猛攻势,军中上下都怨声载道。
而如今庞德前来驰援,可谓是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
“原来如此。”
庞德闻言微微颔首,随后说道:“李将军放心便是,眼下风雪已经小了很多,后勤补给要不了多久就会送来,到时候将士们便不必再忍冻挨饿了。”
“不过在此之前依然不能懈怠,潼关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言,李将军应该也清楚,万万不可露出破绽让敌军抓住。”
“这可是少将军在派我来之前反复叮嘱过的。”
看见庞德一脸严肃的表情,李堪心中凛然,连连点头道:“庞将军放心,末将岂敢在这方面疏忽大意?”
“虽然这些天以来敌军攻势凶猛,但关内守军至今尚有两万七千余众。”
“况且有庞将军亲自坐镇,那吕布、张辽就算再如何勇猛,也只能望关兴叹!”
李堪一边说还一边拍了个马屁。
庞德淡淡一笑,说道:“吕布和张辽乃世之猛将,李将军和城内的诸位将士这段时日来与他们作战也是辛苦了。”
“这样吧,今晚杀猪宰羊、解除酒禁,以此犒赏全军将士,好好鼓舞一下士气。”
听到庞德的提议,李堪稍稍一愣,迟疑着说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城外的敌军可是一直在盯着咱们。”
“若是他们趁此机会发起进攻……”
庞德的做法固然能提升军队的士气,但敌人要是抓住这个机会进攻,那对他们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无妨。”
庞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带来的这三千人马道:“今晚的值守让我麾下的将士们负责便是,只是放松一晚,碍不了什么事情。”
“而且只有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养足精力了才能更好地抵挡敌军,难道不是么?”
见庞德这么坚持,而且说得也有道理,李堪也就不再继续反对,点头道:“末将这便去准备。”
“去吧。”
庞德点了点头,目送李堪离去。
随后他便让自己麾下的士卒前去接管整個潼关的防守,将这座至关重要的险隘牢牢掌控在手中。
……
夜色很快降临。
庞德下令犒赏全军将士,而且还解除了酒禁,这让潼关上下的守军将士都感到极为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的艰苦作战早就让他们心生不满了,如今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谁不愿意?
虽然距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潼关上下热闹得就跟过年了一样,到处洋溢着酒香和肉香。
将军府内。
庞德正在宴请李堪等一众城内守将,只见他举起酒樽,起身说道:“诸位将军这段时日来抵抗吕布这贼子的进攻,实在是辛苦了,今晚务必要不醉不归!”
言罢,将樽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众将见此纷纷喝彩叫好。
唯有李堪没有说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犹豫再三后还是放下酒樽,起身对庞德说道:“庞将军,今晚还是不要喝太多了,当心敌军趁夜色偷袭啊。”
这段时间以来和敌军的交手,李堪深感对方的难缠,但庞德却如此散漫大意,所以他难免感到担心。
席间的诸将本来都兴致高昂,但李堪的这番话一出,无疑有些扫兴,让原本热烈的气氛都降低了不少。
庞德眼神微微闪动,闻言沉思了片刻,颔首说道:“李将军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今晚的宴席便到此为止吧。”
听到这话,众将顿时炸开了锅。
“宴席才刚开始,我都还没喝尽兴呢!”
“别这么快就结束啊!”
“李将军多虑了,潼关易守难攻,敌军就算偷袭难道就能打得进来?城墙上又不是没人值守。”
“就是,而且这段时间他们就没在夜里发起过进攻,谁大冷天不休息还攻城啊。”
“李将军未免也太谨慎了。”
“打了这么久的仗,享受享受怎么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
……
众将纷纷开口反对,同时对李堪展开劝说,谁也不愿意这么早就结束宴席。
大家伙难得能够放开喝酒吃肉,好好享受享受,结果还没尽兴就要散场,换谁谁都不乐意。
李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众将已经围了过来,拉着他去喝酒吃肉,不让他继续讲下去。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庞德以不胜酒力为由离开了宴席,留下众将继续在畅饮,而李堪早已被灌醉了。
走出将军府后,庞德直奔潼关城墙而去。
今夜潼关内的将士们都在饮酒做乐,城墙上负责值守的全是他麾下的士卒。
“情况如何?”
庞德在城墙上巡视了一番,随后向副将询问道。
副将抱拳道:“启禀将军,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敌军有什么异动。”
“嗯。”
庞德点了点头,接着道:“稍后在城墙上每隔二十步便点燃篝火,接着打开城门。”
“是!将……嗯?”
副将刚想应下,但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瞪大眼睛看向庞德,“将军,您、您刚刚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好像听将军说打开城门?
庞德淡淡地重复道:“稍后在城墙上点燃篝火,随后打开城门,迎关外的汉军入城。”
“通知将士们不要抵抗,安心被俘虏,如此即可保全性命。”
副将听完后顿时呆滞了,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庞德,片刻后颤声问道:“将军,您是打算……投敌吗?”
打开城门迎接敌军入城,还让他们放弃抵抗、安心就擒,这不是投敌是什么?
“不!”
庞德毫不迟疑地否认了,并且沉声说道:“我们都被马超欺骗了,天子并没有被吕布所挟持,真正造反的人是马超!”
“城外的汉军是天子派来讨伐马超的王师,如今我们是助纣为虐的反贼;想要洗脱罪名,唯有帮助朝廷的兵马拿下潼关。”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庞德并未跟副将隐瞒真相,因为无论编造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不如直接道出实情。
而且这副将以及这次带来的三千人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背叛他的可能性极低。
副将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庞德言语间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而且太过于突兀,让他一时间没法接受和消化。
沉默许久后,副将对重重抱拳道:“末将领命!”
他跟随庞德出生入死多年,深知庞德的品行如何,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而且事已至此,他除了相信也别无他选。
……
潼关外,汉军军营。
今夜汉军士卒们全都没有休息,个个披坚执锐、全副武装,等待着出兵的号令。
在军营的寨墙上。
司马懿、陈宫、张辽、吕布、赵云等人都在这里,一同眺望着远处那座坚不可摧的潼关险隘。
“都已经亥时了,那庞德当真会开城门?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吕布搓了搓手,有些郁闷地说道。
他都已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了,但潼关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什么信号传达出来。
这让他怀疑司马懿说庞德投降了他们、打算暗中开城门放他们入关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要是一直没信号的话,那他们难不成要一直等下去?
“再等等。”
司马懿面沉如水,如古井一般没有半点波动,幽深的目光死死盯着潼关。
他把所有希望都赌在庞德的身上,假若庞德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的话,那他就束手无策了。
就在司马懿这么想的时候,赵云的眼睛忽然一亮,指着潼关道:“快看!城墙上燃起篝火了!”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潼关。
只见潼关城墙上燃起了一簇簇耀目的火光,而这正是与庞德所约定好的打开城门的信号!
“好!好!好!”
司马懿见此大为激动,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交给陈宫,并道:“稍后我亲自领兵入城探一探虚实,假若庞德是诈降,我当以身殉国以报陛下!”
“我死后,公台你可打开这只锦囊,里面藏着攻破潼关的计策!”
虽然庞德假意投降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所以派人去打头阵是很有必要的。
而司马懿决定亲自去冒这个险。
若真的不幸中了陷阱,那就是他失算了,让将士们付出这么大伤亡,他也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
诸葛亮交给他的锦囊里有破敌之策,届时让陈宫打开,接替他攻破潼关,也不影响大局。
“军师亲自前去?”
张辽等人闻言不禁吓了一跳。
然而司马懿却坚定地道:“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你们谁也不要跟随。”
说完后司马懿便走下营寨,领着一支千余人的兵马往潼关而去。
望着司马懿离去的背影,陈宫手里捏着锦囊,感慨道:“军师真乃忠勇之士也。”
众将纷纷点头,继续在原地等待。
司马懿领着兵马顺利抵达了潼关的城墙下,随后他便见到潼关城门大开,也没有任何箭雨落下。
司马懿策马上前,举着火把道:“我乃司马仲达,敢问庞德将军何在?城内的情况如何?”
话音落下,庞德便探出头来。
庞德道:“我下令犒赏潼关内的守军,他们眼下都酒醉不醒,城墙上的守军皆是我的人马。”
“还请司马常侍速速领兵入关!”
听到庞德的话后,司马懿看向眼前幽深的城门洞,鼓起勇气领兵进入其中。
很快他就来到城墙上和庞德相见。
庞德上来便苦笑着道:“司马常侍既然要与我里应外合,为何又不信我呢?仅仅率领这么点兵马前来。”
入关的兵马仅有一千人,庞德当然知道这只是前来试探城内虚实的,明显怀疑他安排的有埋伏。
“将军误会了。”
司马懿摇了摇头,说道:“我若不信你,便不会亲自过来了,只是事关重大不可不谨慎。”
庞德闻言笑了笑,随后大手一挥,让麾下士卒将一群人押了上来。
正是李堪等一众潼关守将!
他们全都喝得酩酊大醉,此时即便被五花大绑,依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司马常侍现在可信了?”
看见这一幕,司马懿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接着便让士卒前去传信给张辽等人让他们领兵入城。
接着他对庞德笑着说道:“庞将军此番助朝廷拿下潼关,可谓是大功一件,我定会上奏天子为将军请功。”
庞德的投降,让汉军免去了数月的苦攻,以及数以万计的伤亡。
庞德苦笑着说道:“此前我被马超蒙骗、对抗朝廷,犯下了造反的死罪。”
“若非司马常侍派绣衣使与我联系、让我得知真相,恐怕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
“此次助朝廷拿下潼关不为立功,只求能洗刷罪名。”
司马懿笑道:“庞将军放心,所谓不知者不罪,只要将首恶马超擒住,无论是庞将军还是西凉军皆可得到赦免。”
庞德闻言这才彻底放心。
司马懿将目光投向关外,只见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无数汉军手持火把往潼关而来。
第395章 司马懿单骑破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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