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洪斌抖起来了。
    勇闯成功通过审核，即将登陆李家坡证卷所，成为新增中概板块的第二股。
    他还通过民生金融控股，顺利拿到泛江系持有的连想29%股分，又通过公开拍卖，获得连想控股手中的员工持股份额。
    两者加一块，以及通过公开市场收购来的股票，青云事实上已经持有超过70%的连想股票，再也没人能阻挡他重回连想董事局。
    而杨远亲，早在股票交割当天，就被燕京方面秘密留置。
    “我不服！凭什么抓我？那些事都是协议的一部分，大家签了协议，凭什么让我一个人负责？”
    哪怕进了小房间，他还不死心，期望着背后人能捞他。
    殊不知，包括科院在内的所有人，都毫不留情抛弃他。
    香江某基金老总黄文俊将出任粗粮厂pc业务端总经理，作为达成协议的一部分，青云允许粗粮以市价买断连想的ibm业务。
    并承诺不再追究过去发生的事，作为交换条件，科院不再阻止青云和高校之间的科研合作，同时秘密给予一部分推荐权。
    具体推荐什么，那只有天知道，反正青云在今年一口气推选了五位候选人，以及更多的青杰，从上面拿到更多科研拨款项目。
    大家各取所需，唯有杨远亲还做着贱卖业务后，拿着钱远走高飞的美梦。
    直到孙洪斌亲自出现在他面前时，杨远亲才安静下来，他似乎像换了个人，“看起来像是你赢了，不过我还没输。
    它们的强大，远不是你这种井底之蛙可以想象，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堂而皇之从这里离开。”
    “痴人说梦。”
    孙洪斌冷笑道：“还没睡醒呢？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进来了，还能走？”
    “不就是留置吗，那又如何，你们敢公开审判我吗？这些年哪一个不拿着我的好处？哈哈，你真以为拿到连想的股份，就能报仇？”
    杨远亲仿佛想起什么，态若癫狂，“别说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就眼下拆分出去的ibm就够你们喝一壶，没有相应技术授权。
    你连最基本的日常生产都做不到，下面全是我的人，就算给你时间清理又能怎么样，届时到手一团烂摊子。
    别说我瞧不起你，当初我能把你赶绝，现在一样可以拿捏你，就算给你两三年时间都摆不平局面。
    先笑不是笑，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让我们走着瞧。”
    他的狂妄不是凭空想象，而是真的有底气。
    因为在东大之前，没有任何一个经济体能够抵挡来自鱿太资本的收割，作为东方参与全球化经济最深的一家企业。
    他深知这股力量的强大，所以甘愿为它摇旗呐喊，冲锋陷阵，他深信有一天还能东山再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惜，孙洪斌一句话戳破他的所有幻想，“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们商量好的是拿钱出国，而现在你却呆在这里！”
    杨远亲愕然，他的内心开始恐惧。
    自从进来以后，他想尽办法联络外界，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所有人都从他的世界消失不见。
    不管他如何大吵大闹，甚至一度以绝食抗争，得到的都只有冷眼旁观。
    “不，不可能的，肯定是你们捣鬼，对，就是你们私下动用关系，把我私下扣住想达成不可告人目的，我告诉你们，没用的。
    你们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内幕消息，更别指望想通过我扳倒谁！”
    他不敢去想更坏的结果，因为一但确认是真的，就意味着他的人生即将画上终点。
    “谁会到太平间骗一个死人？”
    孙洪斌言语中没有仇恨，仿佛在诉说听来的故事，很平静，“如果不是相识一场，我都多余来这一趟。
    别存有幻想了，临来前，李董告诉我，他很不喜欢连想这两个字，从今天开始，连想将成为一个历史。
    科院已经同意将手头掌握的股份，等价兑换成神州电子股份，等我接手后，会申请在香江退市。
    私有化后的第一步，就是将所有管理层全部清理掉，一个不留的那种哦，管你留下什么后手，通通都没意义了。
    想埋坑，让管理层仗着掌握渠道优势玩阴奉阳违？我们不在乎，因为解决它们之后，所有的业务都将无条件转交神州。
    等到全盘吃下，反手注销公司，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杨远亲几乎气疯掉，“你们怎么敢！”
    “哦，就许你为了利益，连肤色，祖宗都能出卖，还不允许我们将招牌一块砸掉？
    谁让李董有钱呢，还有那么多朋友支持，小小的任性一把而已，他玩得起，恰巧我也想这么干，真特么爽啊！
    原来真正的报仇，是全盘接收对方一切后，再从头到尾抹平对方存在过的痕迹，你还想挖坑？先埋葬自己吧。
    傻乎乎被人卖掉还给人数钱，到现在你都没明白，你能进来，就是你身后那些人组团把你卖了。
    不过别担心，会很快的，因为你掌握了太多太多不能见光的信息，你活一天，就有很多人茶不思饭不想。
    你看，多失败啊，风光的时候万人唾骂，落难了何止一万个人想踩你一脚，真失败。
    还不如我当初进去呢，都快忘记你当时假惺惺跑来见我，各种许诺收买，就是担心我鱼死网破，将你们一起拖下水。”
    孙洪斌呵呵笑着，“严格算起来，真得感谢你们才对，如果当初没把我赶出去，说不定今天还要为你们的愚蠢买单。”
    人生际遇有时候就这么不讲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严格算起来距离他进去还没二十年呢。
    本以为这辈子没希望报仇，没曾想青云横空出世，短短两年多就让他得偿所愿，不仅摆脱了连想的控制，还反过来收购老东家。
    杨远亲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孙洪斌没给他挣扎的机会，因为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他浪费口水，“别挣扎了，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它们不会犯以前的错误。
    你的最好结果，就是自己走，走得痛快点，像个男人一样。
    就像卢总那样，眼睛一闭，后面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无关，不是挺好的吗？”
    “不，不会的！”
    杨远亲浑身有些颤抖，如果对方说得是真的，他太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怎样的结局，因为段老大做出断尾求生以后的事。
    都是他在执行。
    当时就有人提出是否太过份，毕竟这么多年老朋友，哪怕给卢智强一笔钱出国，也好过走到绝境。
    奈何当时泛江系陷得太深，资不抵债只是表象，坑得背后一众投资人血本无归，甚至让数十亿无法见光资金跟着踩坑。
    有无数人对此恨的牙痒痒，可面对上面派驻的调查组，谁也不敢出面硬抗，所有人都清楚，当时的大环境，只要顺藤摸瓜。
    就是一连串人要跟着遭殃，所以他的执行没有任何问题，事情也做得很干净，但从那以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谁都恐惧成为下一个被抛弃对象，石铁柱更是第一时间跑回老家，将能够变卖的一切卖掉，走私下渠道润出去。
    其他人也走的走，散的散，现在终于轮到他而已。
    “你，好自为之吧，如果有下辈子，争取站直身体，做个人。”
    孙洪斌看着因恐惧而浑身止不住颤抖的前同僚，无悲无喜道：“从你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接盘ibm业务那天开始，很多事就已经注定。
    哪怕没有青云，你最后也逃不过最终审判。”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开，就如同十几年前，毫不犹豫和他们决裂那样，哪怕明知前路渺茫，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走出大门。
    当初一个莫须有的报销，让他如同开玩笑一般进去蹲了两年。
    而今天，对方也为曾经的选择，付出生命的代价。
    “连想，已经成为历史代名词。
    神州，必然成为完全拥有自己灵魂的自主品牌，我信他，因为他真的在做事！”
    ……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我甚至怀疑他有神经病！”
    “耳提面命，不如用事教人，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可是让忽悠集团充当反忽悠教育，真的可以吗？”
    “除了粉面可以钓鱼，其它钓鱼行为好像是违法的。”
    青云集团又闹出幺蛾子，最开始，消息传到魔都六扇门总部，大家都不相信。
    可随着越来越多信息传递过来，由不得大家不相信了。
    因为青云集团似乎在玩真的。
    “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团伙，有名有姓，还有曾经犯下过的种种罪行经过，封存冻结的账户金额，还有海外同行提供的封查实体资产通报。
    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可传过来的后续内容，怎么看都不像正经路数。”
    实在是青云玩的这一手，太过于惊世骇俗，传扬出去，说不定外面人能拿石头吧始作俑者砸死。
    忽悠集团确实可恶，但让这帮人戴罪立功，配合六扇门忽悠更多人，然后抢在受害者因此发生不测之前，及时介入。
    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让受害者在震惊喜悦之余，长个深刻教训，怎么看怎么像是闹着玩。
    可偏偏青云真打算这么干。
    事情起因，还得从第三代忽悠组织愈发猖狂说起（第一代在东南小岛，第二代在东南沿海，随着内地打击力度严格，第三代转移东南亚）。
    不管是公开数据还是秘密数据，总之某些人在别有用心支持者支助下，开始采用更多手段，千方百计从内地骗取资金。
    上面对忽悠组织的态度历来只有一个，坚决露头就打。
    可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发展进步，很多传统手段已经无法及时预防，甚至连事后追踪，查处证据链都颇为吃力。
    加上国家确实太大，同样一个招数可以在天南地北测试无数次，任由帽子叔叔怎么宣传，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上当受骗。
    谁敢信，哪怕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上古年间的重金求子仍旧有人不断中招，加上个人信息的不断泄露，有些时候人家掌握的信息之全面。
    连专业部门的人见了，都叹为观止，也难怪会有越来越多人中招。
    好在，现在青云提出一招，既然预防做不到，那不如来点决招。
    因为加密货币平台在推进合作过程中，和诸多线下掌握兑换，洗米的渠道产生联系，李泽华提出要合作，得有诚意。
    别的地下力量，渠道商也不敢得罪，索性把好些个隐藏在东南亚地区的忽悠团队贡献出来，权当为民除害，顺带积点阴德。
    结果就是一连二十几个大型团伙曝光，青云在东南亚的势力顺着地址上门，一个不少全部逮住，期间还有人试图抵抗。
    奈何它们哪里是全副武装的科考队对手，分分钟被送到海底喂鱼。
    只不过人被抓起来，事还没完，那一摞摞账本看得人头皮发麻，如果全弄回来，哪怕团伙里的蚊子，都免不了判三年。
    “牢底坐穿太便宜他们了，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李泽华的原话是这个，可能下面人对他的指示有误解，总之事情就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
    等送到魔都六扇门这边的计划书，更是大走样，以至于大佬看到完整计划书时，差点亲自带队吧李总请回来喝茶。
    奈何对方来头实在太大，超出他的处理范围，大佬无奈，只能选择把矛盾上交，结果魔都衙门一看，也懵了。
    “利用已有的渠道，继续运行，不仅不要制止，还要大干特干，最好能从内地补充一批新鲜血液，反正都是社会渣子，死不足惜。
    只需要将原本管控措施升级一下，就能完美培训出一大批有专业技能的忽悠份子，然后让他们出面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突破口……”
    计划书大体就是这么写的，后续嘛，对那些被突破的渣子处理方案，计划没说。
    问青云，它们绝口不承认走递交过这么一份文件，总之一问三不知，但偏偏青云又专门为反忽悠专项行动，捐赠了大批先进设备。
    以及大笔专项资金，甚至还贴心为魔都六扇门准备了50个出国执行任务名单，所有销，由青云集团友情赞助。
    如果觉得数量不够，集团还可以多申请一些，总之，表面上这件事和青云集团毫无关系，它们只是出于社会责任感，提供必要资助。
    魔都衙门都被整懵了，最关键是它具备很强的执行性，就是传出去名声不太好。
    哦，你个反忽悠部门，手下有几百上千号专门的忽悠份子，每天工作内容，就是在全国范围内，不停歇的发信息，打电话。
    忽悠忽悠金钱的同时，还不断腐蚀掌握信息来源的人？
    传出去，不得把相关领域的人得罪光？
    可不干吧，这玩意好像野草一样，因为成本低，风险不大，收益还高的离谱，怎么打击都禁止不完。
    每年因此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案例比比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有机会从根本上断绝忽悠案件发生，大家肯定愿意配合。
    那个装作不是青云集团的青云集团，提出的手段很直接，对无法渗透进去的忽悠集团，采取最直接的暴力手段。
    以收买，威胁手段拉拢当地其它集团，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弄出来，控制住以后押回国内，是关是杀，青云不管。
    对在青云能够影响的地方，以安插人员控制，或者干脆收编为主，忽悠一个后，马上联系当地六扇门上门处置。
    在业务开展过程中，因此主动牵连进去的人，以实际金额大小判，保证没有一个冤枉的。
    最关键是，忽悠团伙在拉人头过程中，会拉出一大堆有案底的前科外逃人员，它们或者是在国内犯了事，或者干了别的什么迫不得已跑出去。
    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忽悠团伙，可以顺带把底摸透，然后找个合适机会送回来，内地拿了功劳也好给上面交代。
    “如果单纯算经济账，确实划算，就是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
    上面的评价很直接，尤其参与论证的一些人，觉得很解气。
    “与其混乱不堪，不如出重拳打击，钓鱼就钓鱼，如果不是因为贪欲作祟，这些信息怎么会流出去。
    光想想都刺激，当这些主动作祟的害人精，怀揣发财梦想以为到了贼窝，实际上压根就是测试场。
    忽悠个把月几个月下来，成本不了多少，却能有效避免更多人上当受骗，仅此一项功德无量，最起码也能在国内避免几十上百亿损失。”
    可惜在公开层面，这么玩肯定不会被允许，上面也很难办，最后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让抓到，就当存在即合理。
    不过有言在先，真抓到了，除卧底以外，一律算同案犯。
    李泽华也无所谓，他不仅想利用忽悠集团达成推广安全支付概念，还想趁机培育一支隐秘能打的队伍，将来还要集体学外语呢。(本章完)